-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距离罗成功吸收两块神秘骨甲，已过去整整七日。浩瀚江流之上，舟行平稳，载着他们重返了那座繁华与宁静交织的朱颜郡。
码头的喧嚣一如往昔，但罗的心境却截然不同。骨甲之力虽已敛入体内，不再肆意冲撞，却仍如一道无形的界限，让他与过往纯粹的自己隔水相望。直到踏上坚实的土地，看到那座熟悉的小楼，那份因力量而来的隐约疏离感，才被即将重逢的暖意稍稍驱散。
花小楼早已候在门前，依旧是那般温婉娴静，眉眼间的笑意却比往日更添几分真切。她比罗和云霄梦都年长一岁，行事向来周全妥帖，是众人心中可靠的姐姐。
“公子，云姑娘，你们回来了。”她迎上前，语气带着惯有的尊敬，却也藏不住关切。
话音未落，另一个娇俏的身影便如蝶般翩然而至，带着特有的清脆嗓音：“罗罗！小楼姐！”
正是云霄梦。她显然也是刚到不久，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一双美眸先是在罗身上转了一圈，确认他无恙后，才笑嘻嘻地挽住花小楼的胳膊。
众人入内坐定，饮茶闲谈。花小楼自然而然地继续以“公子”称呼罗，询问着旅途种种。罗听着这个称呼，心中微微一动。曾经，这声“公子”代表着距离与规矩，也承载着花小楼的恪守本分。但历经生死，共渡难关后，这份客气，似乎成了最后一层薄纱。
他放下茶盏，看向花小楼，语气温和却坚定：“小楼，以后不必再称我公子了。”
花小楼微微一怔。
云霄梦立刻拍手附和：“对啊对啊！小楼姐，现在又不是在外面办那些打打杀杀的公事，还叫‘公子’多生分啊！你看我都叫他罗罗，”她眼珠一转，促狭地笑道，“你也该改口叫‘罗罗’才对！还有小夜，也别叫叶姑娘或者公子了，就叫小夜！”
花小楼看向罗，见他眼中是认真的神色，并无丝毫玩笑之意。她沉默片刻，唇角缓缓漾开一抹更温暖的笑意，从善如流地轻轻点头：“好，罗罗。”她又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叶小夜，“小夜。”
叶小夜似乎有些走神，被唤到名字才抬起眼，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这时，内间珠帘轻响，又走出两人。走在前面的女子身着月白常服，容颜清丽，气质落落大方，正是花小楼的好友月无双。她身后跟着一个眉目俊朗、身形挺拔的青年，嘴角噙着爽朗的笑容，是自称月无双男友的叶小龙。
“小楼，听说有客人来了？”月无双笑着打招呼，目光在罗和云霄梦身上掠过，带着几分善意的打量。
叶小龙则夸张地抱拳：“罗兄，云姑娘，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众人互相见礼，寒暄几句后，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了舟车劳顿、风尘仆仆上。云霄梦最是爱玩闹，眼波流转间，忽然提议道：“哎呀，坐了那么久的船，身上都快僵了！小楼姐，你家后院的那个温泉池子现在正好用吧？不如我们去泡一泡，解解乏？”
花小楼笑道：“自然是可以的。我去准备浴巾和衣物……”
云霄梦却突然起了捉弄之心，她眨眨眼，压低声音，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调笑道：“准备什么衣物呀？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如……我们学那江湖豪客，坦诚相见如何？那才叫真正的放松呢！”
她本是玩笑之语，说完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谁知，厅中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罗的脸颊瞬间漫上红晕，眼神飘忽，不知该往哪里放。花小楼也是怔住，耳根悄悄染上绯色，嗔怪地看了云霄梦一眼，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月无双先是一愣，随即掩唇轻咳了一声，脸上也飞起两抹红霞，竟没有立刻出声反对。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个呼吸。
然后，花小楼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动，声如蚊蚋般地开口：“若……若梦梦和罗罗，还有无双不介意……我……我也……”
月无双也低下头，声音轻柔：“倒也……无妨。”
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他心跳如擂鼓，完全没料到一句玩笑竟会被当真，更没料到大家……似乎都默许了？
云霄梦自己也傻眼了，她看着面前三个面泛桃红、眼神游移的人，这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可气氛已经烘到这儿，她若是此刻跳出来说“我是开玩笑的”，反倒更显尴尬。她只好硬着头皮，干笑两声：“那、那就……去吧？”
这时，一直沉默的叶小夜忽然站了起来，声音清冷平静：“你们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叶小龙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凑近月无双：“无双，那我……”
月无双立刻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你想都别想！在外面守着！”
叶小龙顿时蔫了下去，哀怨地叹了口气。
叶小夜看向询问目光投来的罗，淡淡补充了一句，算是解释：“我不习惯人多的水域。”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带着她一贯的清冷疏离，成功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温泉水汽氤氲、肢体若隐若现的场景，于她而言，远比面对强敌更让她无所适从。
于是，四个各怀心思、面颊绯红的年轻人，最终还是别别扭扭地来到了后院温泉。
温泉池不大，以天然山石垒砌，周围植着翠竹，水汽蒸腾，白雾缭绕。四人褪去衣衫，浸入温暖的池水中时，都极力避免着目光接触。
云霄梦缩在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脸颊红扑扑的，再不见之前的豪言壮语。花小楼和月无双亦是各自靠在池边，眼神飘忽，偶尔交汇也迅速避开。罗更是几乎将整个身子沉入水下，只觉水温烫得惊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彼此的视线，也稍稍缓解了那份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羞涩。无人说话，只有温泉水滑过的细微声响，以及几不可闻的、带着窘迫的呼吸声。
这份闲暇，这场因误会而起的“坦诚相见”，在朦胧水雾与难言的羞赧中，悄然拉近了某些距离，也冲刷着连日来的疲惫与紧绷。或许，放下某些身份的桎梏，正是从学会面对这份不自在的亲密开始。
竹影摇曳，温泉水暖，时光在此刻变得缓慢而柔软。
闲暇时光漫长而又短暂，在欢声细语中度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