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执行！ 第164章 回忆

酒馆里，暖黄的灯光映着众人洋溢的笑脸，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与麦芽的清爽。

“干杯！”啤酒杯碰撞，泡沫顺着杯壁溢出。

诺菈眼睛直勾勾盯着盘子上滋滋冒油的烤鸡，喉结上下滚动，抄起餐刀就切下一大块，塞进嘴里大快朵颐，油星子沾得嘴角亮晶晶。

瓦莱莉无奈地抽出纸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油渍，“你这家伙，吃相能不能优雅点。”

诺菈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嘟囔：“饿嘛……”

佐罗哈哈大笑，利落切下烤鸡肥硕的鸡腿，放到陆川餐盘里：“来，给我们的大英雄！”

陆川看着诺菈那副幸福得眯起眼的模样，笑着看向另一只鸡腿：“另一只就给诺菈吧。”

“耶！大哥最好啦！”诺菈欢呼着拿过鸡腿，狼吞虎咽。

众人正沉浸在美食与欢笑中，维罗妮卡忽然放下酒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你们……明天就打算走了吗？”

陆川喝了口小麦果汁，他缓缓点头：“差不多吧……”

“那你们想好要去哪吗？”维罗妮卡追问，目光扫过众人的脸。

短暂的沉默后，墨莉切下一小块牛排，细细咀嚼着开口：“还没想好。”

“下一站，去兽人国怎么样？”塞巴斯忽然提议。

“兽人国？”维罗妮卡眉头微蹙，“不过我听说兽人挺排斥人类的。”

“还有这回事？”陆川停下咀嚼烤鸡的动作，好奇问道。

墨莉放下刀叉，解释道：“几十年前，帝国境内流行贩卖兽人奴隶，哪怕只是有一点兽人特征的，也没能逃过，同族被奴役，兽人国向帝国发起战争，他们打不过帝国的军队，但国王却被搅得头疼，最后只能放弃兽人奴隶交易，从那以后，帝国境内没了奴隶买卖，但兽人对人类的排斥，也深深烙在了骨子里。”

“诶！还有这种事吗？我居然不知道！”诺菈瞪大眼睛，一脸震惊。

塞巴斯无奈地看着她：“你当然不知道，历史课你全在睡觉。”

“呵呵，不过，这也是帝国活该。”爱丽丝用叉子卷起蔬菜沙拉，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了！真是没想到啊……爱丽丝女士居然是血族。”维罗妮卡忽然转向爱丽丝，声音低沉。

爱丽丝并未察觉敌意，挑眉看向她：“你不打算把我抓起来吗？”

维罗妮卡举起啤酒杯，笑意温和：“虽然血族是黑暗阵营，但这几年人类和血族没起冲突，而且刚才，你不是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吗？”

“有趣的人类。”爱丽丝也举起装着果汁的杯子，与维罗妮卡轻轻一碰。

陆川看着她们和谐碰杯的模样，笑着调侃：“看来你不用被抓去地牢了。”

轻松的氛围再次弥漫开来，众人又开始天南海北地闲聊，关于兽人国的风土人情，关于未来可能遇到的冒险，酒馆里的笑声，谈话声，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

夕阳的余晖给天马广场镀上一层暖橙色，巨大的天马雕像在光影中似要振翅腾空。

维罗妮卡指尖轻轻划过长椅的木纹，语气带着怅然：“小时候我总缠着父亲，要他带我看遍王国每一处风景，可真到能自由走的时候，身上却多了将军的担子，连出城钓一次鱼成了奢望。”

墨莉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雕像，轻声道：“别把自己逼太紧，偶尔偷个懒，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

“哪有那么容易。”维罗妮卡苦笑，“新兵里的那些家伙，连剑都握不稳，魔族要是真再来，我怕……”话音未落，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抱歉，不该说这些扫大家兴。”

陆川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开口道：“担心是正常的。”

佐罗大大咧咧拍了下维罗妮卡的肩：“就是！维罗妮卡你可是天马将军，有你在，那些魔族肯定攻不进来！”

诺菈也凑过来，眨着大眼睛：“维罗妮卡姐姐超厉害的！就像故事里的女英雄！”

维罗妮卡被逗笑，眼中的阴霾散了些：“好啦，被你们这么一夸，我都要飘了。”

暮色四合，路灯次第亮起，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告别时，维罗妮卡抱了抱墨莉，又对陆川他们用力挥手：“一路保重！要是在外面累了，天马王国永远有你们的位置。”

回到旅馆，诺菈感叹一声：“明天就要走啦……真舍不得天马王国的烤鸡。”

塞巴斯笑道：“等我们从兽人国回来，说不定能找到更美味的。”

陆川靠在窗边，看着逐渐安静的街道，墨莉走到他身边：“在想什么？”

“魔族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恐怕真的会再打回来。”

墨莉沉默片刻：“放心吧，这里有她在呢，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事，兽人国那边，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夜色渐深，明天新的征程又将开启，而天马王国的灯火，在外面静静亮着，像是一场温柔的告别。

晨光透过旅馆的窗户，众人陆续下楼，佐罗已经背着他那堪比半人高的背包站在大厅，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表情：“话说……这个包能不能轮着背啊？里面到底塞了多少东西啊，都快把我压垮了！”

诺菈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一瓶爱丽丝送的防晒油，对着镜子往脸上仔细涂抹，闻言回头冲他吐了吐舌头：“哎呀，就辛苦一下你喽～这里面有我的零食，换洗衣物，还有塞巴斯准备的地图和药品，少一样都不行！”

陆川走到门口，目光扫过众人：“都收拾好了吗？”

墨莉轻轻点头：“好了，走吧。”

众人应声跟上，推开旅馆大门，他们沿着街道向外走，路过熟悉的商铺时，还能看到店主们忙碌的身影，偶尔有人认出他们，远远投来感激的目光。

走出天马王国城门一段距离后，陆川下意识回头望去。

城墙上，一道挺拔的身影正静静伫立，正是维罗妮卡。

她见陆川看来，便抬手轻轻挥了挥，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陆川也对着城墙的方向，微微颔首回应，目光在那道身影上停留片刻，才转过身，加快脚步跟上前方的伙伴。

塞巴斯展开羊皮纸地图：“按照现在的速度，应该明天中午就能到达兽人国了。”

诺菈立刻凑过来，小手扒着地图边缘，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诶，我说……要是咱们刚进兽人国，他们就拿着长矛把咱们围起来，直接抓进监狱怎么办啊？我之前听镇上的冒险家说，兽人看人类的眼神都像在看小偷呢！”

墨莉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一块浆果干递给她，声音平静：“不会的，只要我们不越界，不挑事，他们就算排斥人类，也不会做违反和平契约的事。”

“那就好……”诺菈嚼着酸甜的浆果干。

随着夕阳把树林染成暖橘色，众人选了块开阔地扎营。

佐罗和塞巴斯蹲在篝火旁，树枝串着的抓上来的鱼在火上翻转，鱼油滴进火苗里，“滋滋”声伴着焦香飘满营地。

诺菈拉着瓦莱莉蹲在不远处的草丛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一只甲壳发亮的甲虫，小声惊呼：“瓦莱莉你看！它的壳像宝石一样诶！”瓦莱莉笑着点头。

爱丽丝则坐在小溪边的花丛旁，安静地看着蝴蝶在花丛间翻飞。

陆川坐在不远处的树桩上，看着眼前鲜活的画面，思绪却悄悄飘回了另一个世界。

他想起了花园，想起奔狼小队成员的笑脸。

雷鸟总是穿着那件黄色作战服，也是他在基地里认识的第一个人，第一次见到她，就拍着他的肩膀，叽叽喳喳地带他逛遍据点的每一个角落。

零七是他来到那个世界碰到第一个人，当时她举着枪对准他的胸口，眼神警惕，可后来才发现，她是个天然呆，连给队友递弹药都会不小心拿成急救包。

绯弦总爱跟他拌嘴，脾气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可执行任务时却永远站在他身旁，她从不会让人失望。

马克作为队里的老大哥，每次遭遇袭击，他都会第一个举着盾牌冲上去，宽厚的肩膀总能挡下最凶猛的攻击。

灰羽永远坐在角落，平时不爱说话，但她关心着队里每一个人。

烬是个战斗狂，看见强悍的对手眼睛就兴奋，每次战斗结束都要拉着队友比谁的战绩好，大大咧咧的性格却让她成了队里的开心果。

苍冥……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还有渡鸦，作为夜莺小队的指挥官，是个不服输的家伙，每次奔狼小队发出救援，赶来支援的都是她，紫电还总爱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

不知道花园重修完了吗？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为了生存而战斗吗？

“在想什么呢？”墨莉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她抱着膝盖坐在陆川旁边，晚风吹起她的发梢，眼神里带着好奇。

陆川回过神，看着篝火跳跃的火光，缓缓开口：“只是想起了一些朋友。”

“朋友？”墨莉有点好奇，“能跟我说说他们吗？”

陆川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天上刚冒出来的星星，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怀念：“他们生活的世界，科技比这里发达得多，但那里是世界末日，到处是废墟，和变异的怪物，我们有个叫花园的据点，我在那里认识了他们，然后一起组成了奔狼小队，而我是他们的指挥官。”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暖意，“雷鸟、零七、绯弦、马克、灰羽、烬、苍冥……还有渡鸦和紫电，他们每个人都很特别，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墨莉安静地听着，直到陆川说完，才轻声问道：“看来你的过往挺精彩的，你拿到方舟之心后，就是想回去找她们吗？”

“也有吧……”陆川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星，“但拿到方舟之心后，我想先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夜色渐深，篝火的火焰渐渐弱了下去，只余下跳动的橘色光点，映着众人熟睡的脸庞。

佐罗抱着他的大背包蜷缩在帐篷边上，诺菈小声的打着呼噜。

陆川躺在帐篷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是紫电送给他的。

他收起匕首，又抬起左手，目光落在手腕上的手串，手串是芙洛拉送的。

风轻轻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轻声低语。

有太多的人……在等着他回去。

远方的星空，那里有一颗星星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