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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雪最终还是走了。
近乎是落荒而逃。
她没有再说一句狠话，也没有再看苏辰一眼，只是脚步虚浮地钻进那辆白色的特斯拉，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消失在了老街的尽头。
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和来时那咄咄逼人的气场，形成了天壤之别。
卫生所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咕咚。”
王凯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凑到苏辰身边，眼睛里的小星星都快溢出来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神明。
“辰……辰哥！你……你简直不是人！你是神啊！”
“那可是林清雪啊！市医院最牛逼的冰山女神！多少富二代想跟她说句话都得排队，结果在你面前，被训得跟个小学生一样！”
“最牛的是，你居然还把她给拒了！我王凯这辈子就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了！彻彻底底！”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就差当场给苏辰磕一个。
刘国栋也端着他的大茶缸子，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激动和感慨。
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苏……苏医生，我……我老刘，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我守着这个破摊子三十年，一直以为中医就是个笑话，是我们自己骗自己的东西。今天我才知道，不是中医不行，是我……是我们不行啊！”
说着，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眼眶竟然都红了。
苏辰看着他们俩这激动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
“这只是开始。”
他将擦拭干净的银针，一根根小心翼翼地放回针灸盒中。
“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是宝藏，不是糟粕。”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人信服的力量。
王凯和刘国栋听得热血沸腾，正想再拍几个马屁。
“咚咚锵！咚咚锵！”
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突然从街口传了过来！
在这条安静了几十年的老街上，这动静，不亚于平地惊雷！
“我操！怎么回事？谁家结婚这么大排场？”
王凯最好奇，第一个就冲了出去。
只见老街的入口处，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群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而人群的最前方，赫然是刚刚才离开的张婶！
此刻的张婶，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手里还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在她身后，两个小伙子正卖力地敲着一面大锣和一面大鼓！
这阵仗，比过年还热闹！
“让一让！都让一让！”
张婶拨开人群，在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中，雄赳气昂地走在最前面，径直就朝着新华社区卫生所的大门走来！
“张婶？你这是……”刘国栋迎了出去，一脸的懵逼。
张婶一看到他，立刻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刘主任！快！快让小神医出来接客！”
“接客？”
“是接锦旗！”
张婶说着，猛地一回头，对着身后的人群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地吼道：“把我的宝贝，给小神医亮出来！”
她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儿子，立刻上前一步，将她手中那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接了过来。
然后，“唰”的一声！
红布被猛地揭开！
一面金光闪闪的锦旗，瞬间就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那是一面用顶级丝绒布料制成的锦旗，正红色，边缘还镶着金色的流苏。
锦旗的正中央，用金线绣着两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上联是：【妙手回春医术高】
下联是：【在世华佗品德尚】
横批四个大字，更是充满了对医者最高的赞誉——
【德艺双馨】！
整个老街，瞬间就炸了锅！
“我的天！这是给谁送的锦旗啊？这么大排场！”
“是给那个快倒闭的卫生所的！我刚才看见了，张大妈的歪脖子，就是被里面一个年轻医生给治好的！”
“真的假的？就那个破地方？我住了二十年，就没见他治好过谁！”
“可不是嘛！张大妈刚才出来的时候，脖子还跟拨浪鼓似的，逢人就说自己遇到神医了！”
街坊邻居们议论纷纷，怀疑的，好奇的，震惊的，各种眼神都聚焦在了卫生所那小小的门脸上。
张婶可不管这些，她一脸激动地捧着锦旗，硬是塞到了苏辰的手里。
“小神医！这点小小心意，您可千万要收下！”
“要不是您，我这把老骨头，今天非得疼死在家里不可！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苏辰看着手里这面沉甸甸的锦旗，有些哭笑不得。
他治好的疑难杂症，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那些富豪权贵送来的金银珠宝、豪车别墅，他都从未放在眼里。
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接地气”的谢礼。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婶那张朴实又真诚的脸，看着周围街坊那一张张好奇又惊讶的面孔。
他觉得，这面锦旗，比他见过的任何珠宝，都更耀眼。
“张婶，您太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
“这哪是举手之劳啊！”张婶的嗓门更大了，生怕别人听不见，“我这颈椎病，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去市医院，专家说得开刀！一个手术下来好几万，还不一定能好利索！”
“结果到了您这儿，三根针！就三根针！一分钟都不到，就给我治断了根！这不是神医是什么？！”
她这番话，就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
“什么？十几年的颈椎病，一分钟治好了？”
“开什么玩笑！比膏药还快？”
“张大妈，你可别是收了钱，当托儿的吧？”
面对质疑，张婶一点也不慌。
她直接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推了出来。
“大家看看！这是我大儿子，这是我二儿子！我们家三代都住这条街，我张桂芬什么时候说过一句假话？”
“我跟你们说！以前这个卫生所，确实不咋地！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里，来了一位真正的大神！是深藏不露的扫地僧！”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充满了感染力。
“咱们街坊邻居的，谁还没个腰酸腿疼的小毛病？以前都得跑老远去大医院，排队挂号一整天，检查开药几百块！现在好了！”
张婶猛地一拍大腿，声音传遍了整条街。
“神医就在咱身边啊！”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就点燃了所有街坊邻居的热情！
对啊！
谁没点小毛病？
谁不想图个方便省钱？
如果这里真的有个神医，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一个戴着眼镜的大爷，第一个挤了上来，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个……小医生，我这老寒腿，一到阴天就疼得钻心，你能治不？”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也跟着喊道：“医生！我儿子最近老是半夜哭，睡不安稳，你给看看呗？”
“还有我！我这肩膀，抬都抬不起来了！”
“我！我先来的！”
一瞬间。
之前那个门可罗雀、冷清得能拍鬼片的破旧卫生所。
门口，竟然被围得水泄不通！
王凯和刘国栋看着眼前这番从未有过的盛况，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们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两个字。
活了！
这家卫生所，活了！
苏辰看着眼前一张张充满期盼的面孔，他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骄傲。
他只是平静地将那面金光闪闪的锦旗，交给了刘国栋。
“刘主任，把它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然后，他转身，对着门口所有的人，温和地笑了笑，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安心的话。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只要是病，都能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