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周肆就把地图铺在壁炉边的石桌上,指尖在冰风隘口的防御标注上反复划着。炉火烧得再旺,也暖不透他心里的急 隘口只剩 5 天就封山了,一封就是两三月,他必须在封山前通过隘口,绝不可能等到开春。
“又在盯着隘口看?” 护林人端着热汤过来,粗瓷碗底在桌上磕出轻响。作为联盟潜伏者,他比谁都清楚封山前的规矩,“每年这时候,王**都会加派三倍人手,连巡逻间隙都从一小时缩到二十分钟,这时候可不能轻举妄动!”
周肆抬头,指腹点在地图上隘口的三个岗哨标记处:“我得去侦查,找他们防守的漏洞。只剩 5 天了,硬闯肯定被抓,不摸清岗哨换班、火力死角,有了机会也过不去?” 他昨晚翻来覆去算过,要是等解封,任霄早被押到洛赫兰深处,连踪迹都没了。
护林人一口汤喷在地上,丢下碗就拽他的胳膊:“你疯了?现在侦查就是往枪口上撞!”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门外,“昨天我还看到军犬队在隘口周边搜,你一露面,不仅你过不了,连我这安全屋都得被抄!”
联盟潜伏的规矩是 “藏”,不是 “闯”,他怕周肆上了头的急脾气毁了唯一的机会,也毁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接应点。
“我知道危险!” 周肆甩开他的手,声音发紧。风马也跟着站起来,耳朵贴在他腿边,用脑袋蹭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提醒。“可等封山了呢?任霄要是被折磨死在基地里,我等解封了去给谁收尸?”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必须在 5 天内过去,哪怕冒点险,也得找着漏洞。”
两人吵得脸通红,护林人猛地把猎枪往墙角一戳,木柄撞得石壁响:“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以为是我怕被连累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胆小鬼了?我告诉你,老子不怕死,怕的是毫无价值的死!“
“你知不知道,这么一个在阿尔巴人眼皮底下的小屋子!用来接应北逃的护林小屋!我们填了多少人命进去!多少个战场上铁铮铮的汉子......”他顿了顿,哽咽着连带语气也软了些。
“我在这儿潜伏了三年,接应了几百个北逃的农奴,有男人,有女人,最多的就是孩子!但就是没有老人!他们不想逃吗?每个逃出隘口进了冰原的人,就算还没有彻底安全,但是脱离王**势力范围都能让他们喜极而泣!”
“那些老人就不想活吗!他们是把活的机会给了,更年轻更有希望的下一代!你要因为一个人就毁了这一切,你对得起这么多为之牺牲的战士吗?对得起被抓住往死里折磨,也咬死了不透露接应点位置的那些父母吗?”
周肆攥着颈间的索尔锤项链,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这是陈默给的信物,也是他对接联盟的指望。可封山倒计时在脑子里敲着警钟。
他深吸口气:“苏忆的帮助我是要等,但隘口等不了。我就远远地去外围看一眼,用菌丝感应探探岗哨位置,绝对不靠近核心区。” 他的菌丝能探五十米内的动静,不用露面也能摸些情况。
护林人恨恨地一巴掌拍在桌上,碗里的肉汤在一圈圈的涟漪里,散尽了最后一丝热气。汤面上的油脂慢慢地结成白白的脂肪,松散而顽固。
“你要送死,我拦不住你,但我是绝对不会搭上这个接应点的!你的雪地车我藏在东面2公里外,原本是为了遮掩你的行踪。现在倒是方便了,你取车离开,我也不用再打扫你过来路上的痕迹。”护林人声音冰冷。
“我就当没见过你!而你要是对北逃的农奴还有点良心,就在被抓到后,别提这里。当然我这几天肯定会离开这里,去避避风头,省得被你连累!”
他花白的头发在炉火的映照下,暖黄的金边染上了窗外淡青色的晨光,话语中的坚决不容置疑。“我用命来维持的,所有北逃者的希望,不会为了你一个人就放弃!”
周肆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道:“任叔自爆了才保住我的命,而他的遗愿就是让我找到他唯一亲人,救出她保护她给她一世平安!这是我现在活着唯一的原因!”
他把索尔锤项链从颈上摘下,放到桌上,精美的纹饰闪烁出清冷的光,冰冷的空气迅速带走项链上附着的体温。
周肆平静而决绝地开口:“我原本也没有想要借助联盟的打算,只是陈默一再要求我过隘口之前,过来安全屋一趟,让你帮我联系苏忆。我并不知道你这里的情况,也不想给你造成什么困难和暴露的风险。既然这样,那我们......”
话还没说完,却被风马的低吠打断。风马突然竖起耳朵,转头面向石堆祭坛的方向,心灵异能同时传来 “卢恩符石在闪耀“。
周肆’腾‘地一下起身,对着因风马异动而惊疑不定的护林人解释:”卢恩符文在闪光,是联盟有消息过来了么?“
“怎么会?要是有回复,那我这里应该先......”护林人不可置信的摸向腰间的口袋,里面的符文石在腰带中正发出红光:“真的有回复了!那,那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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