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岳不群当主角 第68章 认罪

就在周汝成惊堂木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名身着灰布短打的师爷匆匆从侧门进来，俯身在冯子敬耳边低语了几句。冯子敬原本紧绷的面容突然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光芒。

他起身走到周汝成案前，借着整理文书的动作，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大人，军营那边已经处理妥当，现在可以...

周汝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重重拍下惊堂木：来人！传物证！

公堂大门轰然洞开，八名衙役抬着四具盖着白布的尸首鱼贯而入。白布掀开的瞬间，堂外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那赫然是四具典型的倭寇尸体：黧黑的皮肤，特有的月代头，腰间还别着倭刀。

岳不群，你可认得这些？周汝成冷笑道，这可是从你们押运的战利品中取出的真倭寇！

岳不群目光扫过尸体，突然在第三具尸体的手腕处顿住——那里本该有的军刺青，此刻竟被生生剜去，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传人证！

一个留着短须的文吏战战兢兢地走上堂来，正是那夜在军营尸首的领头人。他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回、回大人，小的那夜奉命查验，发现这些尸体...都是真倭寇...

你胡说！贺老六在堂外怒吼，那晚明明——

肃静！周汝成厉声喝止，转向岳不群，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冯子敬假意叹息：岳掌门，现在认罪还来得及...

岳不群却突然笑了：周大人，下官有个疑问。他指着那具手腕被剜的尸首，既然是真倭寇，为何要剜去手腕上的刺青？

堂上一静。周汝成脸色微变，冯子敬急忙插话：那必是搏斗时受的伤！

是吗？岳不群突然提高声调，那请大人解释，为何这些真倭寇的指甲缝里，会有南京军器局特制火药的残留？

张文焕闻言，立即起身查验尸体。他掰开一具尸体的手掌，果然在指甲缝中发现了黑色粉末。

大人！张文焕激动道，这确实是...

张经历！周汝成暴喝一声，你今日屡次扰乱公堂，该当何罪！

公堂上的空气骤然凝固。随即周汝成与冯子敬交换了一个阴冷的眼神，后者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案卷。

岳掌门既然要谈证据...冯子敬慢条斯理地展开案卷，那不妨说说一个多月前西湖梅庄的血案。他故意提高声调，三十七名江湖人士械斗，死伤数十人，经查，当日华山派岳不群、令狐冲、从不弃，衡山派莫大、刘正风等人，可都在现场啊。

岳不群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段记忆如电光般在脑海中闪现——那日梅庄之局，本是他精心布置的一着险棋。为了破解魔教陷害令狐冲与刘正风的死局，他不得不让布下从不弃、刘正风、令狐冲等人假意配合向问天行动。

好一个官府不究...他在心底冷笑。当日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两人命丧梅庄，血染西湖时，官府确实如往常一般作壁上观。江湖仇杀，只要不波及平民，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这桩旧事竟成了悬在华山派头顶的利剑。岳不群的目光扫过周汝成得意的嘴脸，突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要追究什么梅庄血案，分明是要借机逼他就范。

好一招釜底抽薪...他暗自咬牙。重生一世，竟还是被这些官场伎俩所困。当初放任江湖厮杀的是他们，如今翻旧账的也是他们。这盘棋下到此处，已然不是简单的战功虚报之争，而是有人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周汝成突然拍案而起，本官手里有七名伤者的供词，都指认你华山派率先动手！他狞笑着走近岳不群，本来江湖仇杀官府懒得过问，但若真要追究...

他猛地凑到岳不群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本官现在就调三千营兵，以捉拿朝廷叛逆之名，踏平你华山派！

岳不群袖中的手指突然攥紧。

冯子敬趁机将认罪书推到岳不群面前：岳掌门，何必为了虚名连累整个华山？画个押，梅庄的事就此揭过。

岳不群凝视着认罪书，墨迹未干的纸面上虚报战功四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突然想起临行前让石大勇去查的盐仓，想起陈三川带着的龙形玉佩，更想起太湖上那些被调包的尸体...

岳不群的手指在镣铐下微微颤抖，眼中紫芒时隐时现。他死死盯着那份认罪书，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

好...好得很！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厉，周大人当真是明察秋毫！

岳不群突然抬头，眼中紫芒一闪而逝，岳某认罪。

冯子敬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连忙将朱砂印泥推上前来：岳掌门果然是聪明人...

闭嘴！岳不群突然暴喝一声，震得公堂梁木簌簌作响。他猛地抓起毛笔，笔锋在纸上划出深深的墨痕：你们不就是想要这个吗？

笔走龙蛇间，岳不群三个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更是将纸张都划破一道口子。他狠狠将毛笔掷于地上，笔杆一声断成两截。

岳掌门！堂外的贺老六等人目眦欲裂，却被衙役死死按住。

周汝成抚掌大笑：早这么识相，何必...

少废话！岳不群一把抓过印泥，拇指重重按在朱砂上。就在即将落印的刹那，他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紫芒：周大人可要记住今日之事。

鲜红的指印如血般刺目，恰好盖在那道被划破的纸缝上。诡异的是，指印中心竟隐约呈现出一朵莲花的形状——这正是华山掌门印信特有的暗记。

冯子敬迫不及待地抢过认罪书，得意地朝周汝成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没注意到，岳不群垂下的衣袖中，一点朱砂正悄然渗入袖口的暗纹。

————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岳不群盘膝而坐，手腕上的镣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狱卒早已被买通，特意将他关在最深处，四周寂静得只有滴水声。他闭目调息，嘴角却噙着一丝冷笑——这牢房，关得住君子剑，却关不住他的算计。

深夜，牢门铁链轻微一响，石大勇魁梧的身影闪了进来。岳掌门！他压低声音，盐仓那边果然有鬼！原来，他按岳不群吩咐蹲守，亲眼见到冯子敬的亲信趁夜将真正的倭寇尸体替换进去，而那些穿着军服的尸体则被秘密运走。

石大勇刚说完，牢房外又传来三声鸟鸣——是陈三川的暗号。他闪身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岳掌门，那位贵人到了！原来，他持龙形玉佩找到锦衣青年后，对方竟大笑三声：岳掌门这出戏，岂能错过？更令人震惊的是，青年身边跟着的，竟是南京锦衣卫指挥使！

三日后，放鹤亭。陈三川低声道，他说，要亲眼看看这场江湖大戏

岳不群眼中紫芒大盛——网，该收了。

————

杭州城西，冯府内院。

烛火摇曳，映照着冯子敬与周汝成微醺的面容。两人对坐于红木圆桌前，桌上摆着几碟精致小菜，一壶陈年花雕酒已喝了大半。

周大人今日在公堂上的威风，当真是令下官佩服！冯子敬满脸堆笑，双手捧起酒杯，那岳不群号称君子剑，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可在大人面前，还不是乖乖认罪画押？

周汝成捋了捋胡须，得意地抿了一口酒：冯大人过奖了。若非你提前布置好那些倭寇尸首，又找来那个短须文吏作证，本官也难以如此顺利定他的罪。

哈哈哈！冯子敬大笑，那岳不群还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不知早被我们拿捏得死死的！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轻轻推到周汝成面前：此次多亏周大人相助，这是之前说好的薄礼，还望笑纳。

周汝成故作推辞：哎，冯大人太客气了，你我同僚，何必如此？

应该的，应该的！冯子敬坚持道，若非大人出手，此事岂能如此顺利？

周汝成这才收下，手指在锦囊上轻轻一捏，感受着里面银票的厚度，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酒过三巡，周汝成忽然放下酒杯，略带疑惑地问道：冯大人，本官有一事不解。那岳不群不过是个江湖中人，与官场并无瓜葛，为何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冯子敬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缓缓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周大人有所不知，这岳不群，坏了我同窗周世显的大事！

周汝成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冯子敬冷笑一声：此前周世显在南京诛寇台主事时，定下一条规矩——江湖中人猎杀倭寇换取战功，必须要有活口，否则不算数。

这规矩......周汝成若有所思。

自然是假的！冯子敬嗤笑，那些江湖莽夫，哪懂朝廷规矩？周世显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克扣他们的战功，吞没赏银。多年来，无人敢质疑，可偏偏这岳不群......

他咬牙切齿地继续道：这厮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将此事捅到了上面！结果朝廷震怒，周世显被问罪，花了好大代价才保住了性命，最后只落得个贬官外放的下场！

周汝成恍然：原来如此......

这还不算完！冯子敬重重拍桌，自那以后，诛寇台的战功审核变得极为严格，再无人敢从中克扣。我们这些人，少了一大笔进项！

他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岳不群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若不给他一个教训，日后江湖中人岂不都学他，骑到我们头上来？

周汝成点头附和：确实该杀一儆百。

所以这次，我和南京诛寇台赵大人特意设下此局。冯子敬阴冷一笑，先借军粮之事引他入彀，为了确保能拿下岳不群，还上了双重保险，第一层是在太湖假扮倭寇围剿岳不群一行人，为此还特意和运粮军那边打了招呼，别傻乎乎的变成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第二层是请了倭寇的上等忍者来围猎岳不群，没想到上了双层保险都能让岳不群安全逃脱。不得已，只能在进城后把假扮的倭寇尸首换成真的，再以他虚报战功的罪名缉拿归案，最后用梅庄旧案逼他就范。任他君子剑如何狡诈，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假扮的倭寇尸首冯大人可处理干净了？”周汝成担心的问道。“这可是关键性的证据，可千万不能出了差错。”

“放心，这个事情我安排了心腹，现在应该已经通过盐仓运出城毁尸灭迹了。”冯子敬得意地笑着说。

“你这么一说，也奇怪了，今天在公堂上的就收到消息，假倭寇尸首已经运进盐仓，这么长时间过去，现在应该有回信了，”冯子敬摸了摸胡须说道。

哈哈……你的心腹手脚太慢了，不如我来给你报信如何？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冯子敬和周汝成猛地站起，酒盏翻倒，酒液泼洒在锦囊银票上，浸出一片暗红。

什么人？！冯子敬厉喝，手已按在腰间佩刀上。

窗外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温润如玉，却让二人如坠冰窟——

冯大人好算计，可惜......

哗啦！窗棂突然碎裂，一道紫色身影飘然而入，衣袂翻飞间，岳不群负手立于烛光之下，面容含笑，眼中却寒芒凛冽。

岳不群？！周汝成脸色煞白，你、你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