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李唐明端坐于宽大的红木老板椅上,青筋如蛇般在额角蜿蜒跳动,眼神凌厉得几乎能刺穿墙壁。他一生执掌李家,权柄在握,何曾受过这等忤逆?此刻,面对跪坐在地、满脸倔强的孙子李小元——那个被他私下讥为“饭桶”的小胖子,竟敢当众违抗他的意志,拒绝交出所谓“快速美”的药方,老者的尊严如同被利刃划开的绸缎,寸寸撕裂。
“够了!”他猛地一拍扶手,声音如惊雷炸响,“你这是要脱离李家?好啊,我李唐明纵横半生,竟养出个不忠不孝的孽障!”
三个孙子中,李小元一向最不受待见。体态臃肿、言语木讷,既无经商天赋,又乏管理才干,在家族会议上总是低头啃指甲,像个局外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废物”,今天却挺直了脊梁,咬牙道:“爷爷,药方不是我的,我不能拿别人的东西来换您给的那点好处。”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李守秋——李小元的父亲,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几乎是扑上前去拽住儿子的胳膊,声音颤抖:“小元!你疯了吗?还不快向你爷爷认错?你想气死我吗?”他的目光频频投向父亲,满是祈求与恐惧。他知道,一旦触怒这位铁腕家主,整个支系都将失去庇护。
一旁的方琴,李小元的母亲,早已泪眼婆娑。她死死攥着儿子的衣角,指尖发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动作像极了一只护崽的母鸡,明知风雨将至,仍想用单薄的翅膀遮住风暴。
“废物就是废物。”大伯李守春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西装笔挺,眉宇间尽是算计,“爸,何必跟他废话?直接逐出族谱便是。这种不成器的东西,留在家里只会败坏门风。”
二伯李守夏立刻附和,语气轻蔑:“大哥说得对。那什么‘快速美’,不过是个暴发户炒起来的小玩意儿。猴子已经被王家扫地出门,他的朋友又能强到哪里去?我们只要动用天海商会的关系,再找几个黑道施压,还怕他们不乖乖交出来?一分钱都不用花。”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李小元若被驱逐,他们的儿子便少了一个争夺家主之位的绊脚石。至于亲情?在这座金碧辉煌却冰冷如铁的家族大厦里,从来都不是必需品。
就在此时,门外骤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反弹回来,发出令人心悸的回音。众人惊愕回头,只见一道修长身影踏光而入,步伐稳健如猎豹巡林。叶晨峰缓步迈进,阳光从他身后倾泻而入,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像冬夜的刀锋。
猴子、虎哥、铁牛紧随其后,气势如虹。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铁牛和虎哥手中拎着的两个人——李海与李涛,这对平日趾高气扬的堂兄弟,如今鼻青脸肿,双眼乌黑,嘴角渗血,衣衫凌乱,活脱脱两只被打残的野狗。
“爷爷!救我们!”李海嘶吼着,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蓄意伤人!快报警抓他们!”
“放开我儿子!”华梅尖叫着冲上前,却被虎哥一个眼神吓得退了两步。钱兰更是抱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痛哭失声:“你们这群畜生!我要你们偿命!”
叶晨峰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只淡淡道:“放了他们。”
话音落下,铁牛和虎哥像是扔破麻袋一般,将李海和李涛甩在地上。两人蜷缩成团,喘息不止,再也不敢抬头。
李唐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虽未起身,但多年掌权养成的威势仍在。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你就是快速美的真正主人?”
“没错。”叶晨峰坦然迎视,“怎么,想谈生意?”
“一百万,药方归我们李家。”李唐明语气平静,实则暗藏试探。
叶晨峰笑了,笑声清朗却不带温度:“一百万?您是在打发乞丐买馒头吗?”他环视一圈,目光掠过那些或愤怒、或贪婪、或惶恐的脸庞,最后落在李唐明脸上,“别说一百万,一个亿也不卖。你们可以动用关系,可以威胁恐吓,甚至可以让警察上门——但我告诉你,只要你们敢碰猴子一根手指,我会让整个天海都知道,李家是怎么靠欺凌起家的。”
室内一片死寂。
李唐明的脸由红转紫,又由紫转青。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拿捏的商人,而是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
“你可知得罪李家的后果?”他低声道,声音如毒蛇吐信。
“我知道。”叶晨峰微微一笑,转身走向角落里的李小元,伸出手,“所以,要不要跟我走?这里的空气太脏,苍蝇太多,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办公室内原本凝滞的空气骤然炸裂,李唐明还僵直地指着叶晨峰,指尖微微发颤,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冷风冻结在半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堂堂李家掌权者,竟会被一个年轻人如此彻底地无视——那不是沉默的回避,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漠视,仿佛他的怒吼不过是市井小贩的叫卖,在真正的强者耳中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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