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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断它！立刻切断‘阿佛洛狄忒’和他们的链接！”
环球资本理事会的决策室内，技术执行官的咆哮声，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然而，他的指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屏幕上，代表“阿佛洛狄忒”算法核心的绿色数据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地，被一种蛮横的、赤金色的数据流所侵蚀、覆盖、同化。
“没用的，长官！”技术副手的声音带着哭腔，“它不是在攻击我们，它是在……‘读取’我们！‘天枢’正在用我们无法理解的运算方式，反向解析‘阿佛洛-狄忒’的底层逻辑！我们每试图切断一次，链接反而会更深一层！”
他们引以为傲的“快感算法”，那柄刺向东方神话心脏的，最锋利的匕首，此刻，却被对方死死攥在手里，变成了对方解剖自己的，手术刀。
耻辱。
前所未有的，公开的，技术上的，奇耻大辱。
直播仍在继续。
屏幕左侧的“缪斯”，依旧在按照预设的程序，进行着她完美的表演。但她的处境，却变得无比尴尬和可悲。
全球亿万观众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她身上。
弹幕和评论区，彻底变成了大型的“烛龙”神学与哲学研讨会。
“那个‘瑕疵’，绝对是故意的！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用哲学和美学布置的陷阱！”
“我的天，我终于理解东方人说的‘道生一，一生二’是什么意思了。秩序（烛龙）中诞生了反抗（精卫），这本身就是宇宙的法则！”
“相比之下，缪斯就像一个……制作精美的芭比娃娃。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取悦你，而烛龙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告诉你‘你是谁’。”
“别骂了别骂了，我家缪斯已经过气了，现在是‘国风神学’的时代！”
“楼上的，你一个美国人，怎么也说‘国风’？”
“我不管！从今天起，我精神上就是龙国人！请问现在办移民还来得及吗？”
舆论，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理事会花费了数年时间，用天文数字的资本，构建起来的，那个名为“缪斯”的文化符号，那座代表着西方娱乐工业巅峰的，流行神殿，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崩塌。
而在“山海幻境”的“都广之野”内部，气氛则是另一番景象。
当那只七彩的精卫，从烛龙眼中冲出的那一刻。
整个场馆，先是经历了长达十秒的，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爆发出的是山呼海啸般的，狂喜与呐喊！
“赢了！！！我们赢了！！！”
“妈的！太牛逼了！江导，我的神！”
无数年轻的创作者，互相拥抱，又蹦又跳，许多人，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们不仅仅是在庆祝一场直播的胜利，他们是在庆祝，自己坚持的，信仰的，胜利。
林岚站在巨大的数据瀑臂前，像一位得胜归来的将军，向着她那些激动不已的“士兵们”，进行着战后总结。
“理事会向我们发送了一段加密指令，代号‘丘比特之吻’，意图是触发目标的‘取悦性’表情渲染。”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却比平时快了半分，显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我们的‘天枢’系统，接收了该指令，并将其定义为一个‘外部输入变量’。”
“但是，这个变量，被导入的函数，不是我们常规的‘面部表情渲染’模块，而是江导在三天前，紧急写入的一段，权限最高的，底层协议——【文明模因·抗争】。”
她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那个山里孩子画的，七彩精卫的图样。
“这段协议，没有一行代码。它的全部逻辑，都基于这张图。‘天枢’在军用级算力的支持下，将‘取悦’这个概念，与这张图代表的‘不屈’精神，进行了交叉‘解释’。”
“解释的结果，就是我们看到的。”
“‘天枢’认为，在绝对的力量（神）面前，展现最倔强的生命力（反抗），就是对‘丘比特之吻’这个指令，最完美的，回应。”
在场的，都是顶尖的程序员和艺术家。他们或许不懂战争，但他们懂代码，懂创作。
林岚的这番话，对他们而言，不亚于一首最壮丽的，史诗。
用对方的逻辑，解释自己的哲学。
用对方的子弹，射穿对方的头颅。
这，是属于技术人员的，最高级的，暴力美学！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江辰没有和众人一起庆祝。他独自一人，走到了场地的一角，正看着高健摄影机里的回放。
回放的镜头，没有对准那震撼的烛龙，而是对准了刚才，那些欢呼雀跃的，年轻的脸庞。
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带着泪痕的，充满希望的脸。
“这才是我要的画面。”江辰轻声说。
高健放下了摄影机，这位沉默寡言的兵王，看着江辰，用一种近乎报告的语气，说出了他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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