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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些工厂不同，供电局作为国营重点单位，像这种具有政治宣传意义的庆功宴，是可以向上级申请集体用粮指标，不用个人掏粮票的。
虽然需要粮食局审核批准，但电老虎嘛，大家都是好兄弟，百来斤粮食，只要有个合情合理说的过去的理由，人家粮食口的也不会在乎。
现在，多好的理由，为了给国家发展添砖加瓦，给国家急需的煤矿区拉线，单位职工勇夺小组劳动模范。
这不得夸一夸，赞一赞，吃顿好的？
虽然吧，但是，巫马暗戳戳鄙视一番，转头吃的比谁都香。
红烧鱼，不瞒各位，他上次吃还是上辈子...
鱼虽然贵，但也不是买不到，关键做这菜太费调料，又是油又是糖的。
巫马不会做，他老娘舍不得，可不就吃不上么。
瞧瞧咱国营单位的体面。
工厂职工？那是什么档次的选手~
吃饱喝足，大家伙都很开心，巫马等人剩余价值被榨干，被司马兴赶了出去，接下来，就是为期两天的带薪休假了。
四合院，巫马背着行李跟奖品，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鸡回来的时候，阎埠贵依旧浇着他仿佛永远浇不完的花。
见巫马回来，看着他手里萎靡不振的两只野鸡，阎埠贵眼睛都在发光。“哎哟，巫马，你这两只鸡，哪来的啊。”
“这不是到门头沟布线去了么，运气好，逮了俩。”巫马将早就准备好的公社介绍信拿给阎埠贵，“二大爷，您可看清楚了，我这是人家公社允许带回来的。”
“这不是我娘生产，正好给她营养营养。”
可别嫌烦，真当街道办费那么多心思安排调解员，就为了来管理邻里间鸡毛蒜皮的斗嘴？
调解员最开始的称呼是联络员，最初建立的目的，是为了监督警惕各院子住户，防止敌特活动，邻里关系管理不过是附带的。
阎埠贵，甚至以前易中海，询问院内住户，所得其不符合身份的物品来源，本就在他们职能范围之内。
一个不工作的街溜子，今天自行车，明天带块表，本身不值得怀疑么？
一个人行为特征忽然发生改变，或者有跟本身收入并不符合的消费举动，经联络员一汇报，恭喜你，调查你的人已经出发。
如果最后调查不出财物来源，那么更要恭喜你，包吃包住套餐等着你。
所以为什么巫马一定执着谨慎，就阎埠贵这尿性，要没公社这份证明，要么破财，要么受灾。
两只野鸡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被举报，没收非法所得不提，通报单位批评警告和书面检讨肯定也少不了。
这些不良记录都会记录个人档案上，等到了起风，碰上想找麻烦的，这就是现成的把柄。
“放心，二大爷不图你鸡。”阎埠贵一反常态，介绍信看都没看，笑眯眯道：“巫马，二大爷想求你件事。”
求？
危！！！
阎埠贵这话一说，巫马汗毛都竖起来了，“您先说什么事。”
“这不是你解成哥没考上大学么，现在到处都在精简下乡，分配的工作太少了。”阎埠贵叹着气，一副舐犊情深的模样，“我就一小学语文教师，没多大本事，帮不了他什么，但看他每天跑到外面扛大包，我也心疼。”
“我就想着，你教教解成哥，让他学门手艺，等考上电工证，也好有个正经工作不是。”
巫马想着以前教阎解成时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二大爷，您放过解成哥吧，我实话跟您说，他真不是那块料。”
“电工看似简单，但其实危险的很，稍不注意人都没了，比那些下矿的还危险。”
就阎解成试图用铁丝给自己家拉电的彪悍想法，巫马哪里敢教这等豪杰。
阎埠贵坚持，“没事，人要没了，那也是他的命，我就想他有份正经工作。”
“巫马，二大爷家里苦啊，一家六口就靠我这点工资，你就帮帮我，成么。”
“二大爷哎，我真帮不了您。”巫马再三拒绝，“而且我工作忙的很，每天回来都累个半死，哪还有功夫教解成哥。”
阎埠贵大气的一挥手，“没事，你平时带着解成，有什么脏活累活，让他干就行。”
“你巫马以后就是他师傅，只要管口饭，让他干什么，他都得干。”
还得管饭？
巫马差点气笑，跟他学技术，他还得管阎解成口粮？
此刻，他特别想问问阎埠贵，到底他平时有什么举动，让阎埠贵觉得他脑子缺根筋。
得，这么胡搅难缠，话都说这份上，不挑明点说，不然只会让阎埠贵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他不想要这份二大爷的体面，那就不给他体面。
巫马理解的点点头，“既然您坚持，那这么着，二大爷，手艺不是白教的。”
“按以前教徒弟的规矩，三年学艺，两年效力。”
“解成哥现在也没个工作，我就按学徒十八块钱一个月，按一年递增两块，后两年转正算我送您的，一共，嗯，七百二，您看，这个钱？”
“不是，邻里邻的，你还跟我要钱？”阎埠贵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以前挺好说话的巫马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可是院里的二大爷！”
“呵呵，在大的官我都见过，您这个二大爷...”巫马皮笑肉不笑道：“说句您不爱听的，在我眼里，可没什么牌面。”
没什么牌面。
没牌面~
平日巫马谦卑的姿态让人忘记他的锋芒，现在被提醒，阎埠贵这才想起，巫马可不是院里那些逆来顺受的住户，那是曾经捅破天的人。
他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还是阴着脸转过身，仿若无事的浇着他的花。
“二大爷，老话说行有所止，言有所界，凡事有度。”巫马干巴巴两声假笑，“我不妨说明白点，说到底咱们就是住在一块的邻居，认识也才半年多。”
“咱们没那么熟，说话还是有点边界感的好。”
阎埠贵背着身一言不发，只是水壶倾斜时，水流愈发紊乱。
该～
怼了一顿阎埠贵，巫马心情大好。
早他么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阎埠贵以前分寸一直拿捏的很好，为了些针头线脑的小事怼回去只会坏自己的名声。
现在多好，几个月的麻痹，让他觉得自己是可以拿捏的人物，这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怼回去了么。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个封建时代的传统观念，依旧被很多人所认可，巫马不教阎解成电工，任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说实话，他并没有现在那些工人藏一手的观念，对电工技术也无半点敝帚自珍的意思。
全国电工缺口几十万，差你这一个？
今天要是刘海中说这事，只要刘光齐或者刘光天不是太离谱，他顺口就能答应。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偶尔抽空教一下费不了什么事。
但阎埠贵嘛...
还是算了，本身就嫌他烦人，他得多贱才会主动跟他交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