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在身后剧烈扭曲、最终崩溃,将空白之书那令人窒息的虚无气息暂时隔绝。虞千秋和谢临川踉跄落地,身处一个相对陌生的书架区域,四周是些封面绘制着星云图谱与抽象几何图形的书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冷静而疏离的知识氛围。
劫后余生的感觉并未持续太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紧迫与屈辱。虞千秋脸色冰寒,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她纵横捭阖千年,何时如此狼狈逃窜过?那本空白之书,已不仅仅是一个任务目标,更成了她必须跨越的心障。
谢临川同样面色凝重,快速检查着周围环境,确认暂时安全后,沉声道:“空白之书的威胁远超预估。常规手段几乎无效,它似乎能直接从规则层面瓦解‘存在’。我们必须尽快集齐碎片,重组《永恒之章》,或许只有图书馆本身的核心规则,才能对抗这种‘虚无’。”
虞千秋冷哼一声,压制住翻腾的怒火与魔元:“弱点必存。它能‘学习’、‘简化’,此过程绝非无懈可击。眼下……先寻那最后一块碎片。” 她感应着识海中几块碎片的共鸣,指向性依旧明确地指向【哲学思辨之崖】的方向。
两人稍作调息,压下与空白之书交锋带来的精神层面的不适感,再次启程。然而,这一次,他们明显更加警惕,不仅提防着图书馆固有的危险,更时刻感知着周围是否出现那令人心悸的“褪色”现象。
行进约半日后,在一片摆放着大量哲学典籍、讨论“存在”、“意识”、“形而上学”的书架丛中,他们意外地遭遇了另一小队玩家。
这支小队约莫四五人,看起来状态比之前遇到的任何玩家都要好上不少。他们衣着相对整齐,眼神中虽然也有警惕与疲惫,但并未失去方寸,似乎具备一定的生存经验和组织性。为首者是一名约莫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他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封面是旋转思维螺旋图案的书籍,正低声与队员交流着什么(使用的是某种类似手语的静默沟通方式)。
看到虞千秋和谢临川出现,那小队立刻停止了交流,迅速摆出防御姿态,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们。
谢临川抬手示意己方没有敌意,同时传音给虞千秋:“小心,这些人不简单。为首的那个,气息很沉稳。”
那儒雅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目光在虞千秋和谢临川身上扫过,尤其在虞千秋那与众不同的、即便刻意收敛也难掩其非凡的气质上停留了一瞬。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学者风范的温和笑容,同样用一种精妙的意念传递技巧(虽不如虞千秋的神识传音自如,但也远超普通精神波动)发声:
“二位朋友,不必紧张。在下哲明,姑且算是这支小队的临时负责人。在这危机四伏之地,能遇到同样坚守理性的同行者,实属幸事。”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亲和力与理性色彩。
虞千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她对这种看似温和、实则心思深沉的人向来缺乏好感。
谢临川则保持着基本的礼节,传音回应:“幸会。我们是虞千秋和谢临川。不知哲先生在此,可有发现?”
哲明(哲叔)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色:“不瞒二位,我们在此区域徘徊已久,试图寻找离开这片哲学迷宫的出路,亦或是……对抗那正在侵蚀一切的‘空白’的方法。” 他提到“空白”时,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这让他显得真实了不少。
“哦?你们也知道‘空白之书’?”谢临川顺势问道,想套取更多信息。
“岂止知道……”哲明苦笑,“我们小队原本有七人,有两位同伴……便是在我们眼前,被那‘空白’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他身后几名队员也面露悲戚与后怕。
他顿了顿,看向虞千秋和谢临川,目光中带着探究:“观二位气度不凡,能在‘空白’威胁下行动自如,想必……有所依仗?或是,找到了某种对抗它的线索?”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
虞千秋依旧沉默,但识海中那几块《永恒之章》的碎片,却因为靠近了【哲学思辨之崖】以及可能存在的最后一块碎片,而产生了更加活跃的共鸣。这微弱的、概念层面的波动,普通人无法察觉,但精神感知敏锐者,或许能捕捉到一丝异常。
哲明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他看似随意地摩挲着手中那本厚重书籍的封面,语气变得更加诚恳:“实不相瞒,我们在此地并非毫无收获。我们怀疑,那‘空白’的克星,或许就与这座图书馆传说中的核心——《永恒之章》有关。我们甚至……找到了一些可能与之相关的线索。”
他话语中的暗示极其明显。
谢临川心中警铃微作。对方主动提及《永恒之章》,是巧合?还是……他感知到了虞千秋身上碎片的气息?
虞千秋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直接以神识传音,目标明确指向哲明:“尔等有何线索?” 她懒得虚与委蛇,直接切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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