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那恒定柔和的纯白之光被惨白刺目的“无影灯”般的光源取代,光线冰冷刺骨,毫无温度,如同揭开了温情脉脉的伪装,露出其下冰冷的手术台本质。墙壁上的铁锈与污秽水渍如同溃烂的伤口般疯狂蔓延、扩散,顺着墙面的纹路流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散发着腥气的水流;空气中消毒水与腐臭混合的诡异气味无孔不入,钻入鼻腔,刺激着黏膜,让人忍不住想咳嗽,却又被那股压抑的气息堵在喉咙里。脚下的金属格栅冰冷而粗糙,边缘带着锈蚀的毛刺,硌得脚底生疼,还在随着某种未知的频率微微震颤,传递着不祥的预兆。红色警报灯无声却疯狂地旋转,将这片正在被侵蚀的“安全”领域映照得如同某种工业炼狱的前厅,光影交错间,墙壁上的阴影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鬼魅在其中潜伏、蠕动。
这一切的异变,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甚至来不及从吸血鬼古堡的生死搏杀中喘过气来,新的、更诡异的危机已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这……安全区怎么会……”小林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对这片绝对中立之地的认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枚尚未佩戴的【血族徽记】,冰凉的金属触感仿佛能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手臂上的伤口因为过度紧张而再次传来钻心的疼痛。
小美则紧紧靠着小林,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胸前的血泪项链。项链传来一阵阵冰凉的刺痛,仿佛在警告她即将到来的、远比古堡血腥更加深邃的恐怖——那是一种直击心灵的、让人从骨子里发冷的恐惧。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是那个‘院长’……他……他能影响安全区?这太可怕了,连这里都不安全了吗?”
谢临川强忍着空间感知被混乱力场干扰带来的眩晕感,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强迫自己冷静分析:“不是直接影响安全区本身,更像是……某种极高强度的‘领域’或者‘模因污染’,强行覆盖、渗透了这片空间与我们即将进入的副本之间的‘缓冲带’。”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锈迹和不断变幻的阴影,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规律,“他在把我们提前拉入《寂静岭医院.改》的‘氛围’或者说……‘前奏’之中。目的很明确,在我们正式进入副本前,就用恐惧瓦解我们的心理防线。”
虞千秋静立原地,周身那层稀薄的紫芒若隐若现,如同坚固的屏障,将试图侵蚀过来的诡异气息隔绝在外。她的神识如同在暴风雨中航行的孤舟,艰难地探查着周围空间的剧变,能清晰地感知到规则扭曲的轨迹。听到谢临川的分析,她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在警报灯的红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恐惧力场。并非幻术,而是以众生恐惧情绪为柴薪,扭曲现实规则所形成的独特界域。此力场之强,已能干涉空间壁垒,其源头的‘恐惧’,恐怕非同小可——不是个体的恐惧,而是无数生灵恐惧情绪的集合体,被人为引导、压缩、具象化。”
她回想起通信水晶中那句“极致恐惧收集项目”,眼神愈发冰冷。这位“院长”,不仅在进行血脉融合之类的生物实验,更是在进行某种涉及智慧生命根本情绪的能量实验!其危险程度和疯狂程度,或许比弗拉德公爵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要的不是简单的杀戮,而是对“恐惧”这种情绪的极致挖掘与利用。
“整合情报。”虞千秋言简意赅,此刻每一秒都弥足珍贵,“弗拉德副本所得,与当前异变关联,快速梳理,不留遗漏。”
谢临川立刻接口,语速快而清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关键点一:‘院长’。身份未知,疑似高维存在或掌握极端技术的疯狂研究者,目的是进行各种极端实验(包括血脉融合、恐惧能量收集),拥有极高权限或技术,能远程干预副本,甚至影响安全区的缓冲带。关键点二:下一个目标,《寂静岭医院.改》,核心是‘极致恐惧’,攻击方式大概率偏向心理与精神层面,环境会成为恐惧的载体。关键点三:外部干涉。系统提示了‘高关联性外部干涉’,并截断了信息流,说明‘院长’的行为可能超出了系统常规管控范围,或者……系统本身也受到了影响,我们无法再完全依赖系统提示。”
小林忍着左臂的疼痛,额角青筋暴起,努力回忆着通信水晶中的细节,补充道:“还有那个通信水晶里说的‘寂静岭模因’,听起来就像是一种……能传染的恐惧病毒?它可能会通过环境、声音、甚至情绪传播,让我们的恐惧被无限放大,甚至互相感染。”他想起了古堡中那些被感染异变的吸血鬼,心中一阵恶寒。
小美也努力回忆着细节,声音微弱但坚定,她的感知在这种精神类环境中似乎变得更加敏锐:“我……我在水晶破碎时感觉到的那个‘注是’,非常冰冷,没有任何感情,就像……就像机器在记录数据一样,不带丝毫怜悯。而且,这里的味道……消毒水和腐烂的味道,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心里发慌,比古堡的血腥气更让人……压抑。这种压抑感,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让我想逃跑,想躲起来,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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