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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第一部 第2章 蚀徐州会战枪笔同锋

作者:失落神坛的人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01 01:15:49

四、见·枪笔同锋

一>、见·陆沉的淮河热血与台儿庄记忆

一九三八年五月底的武汉汉江岸边,寒风卷着冰碴子,打在陆沉的棉布军装上。作为随队文艺兵,他原本背着画板和快板,想记录下中**队阻击日军的身影,却没料到,这场武汉汉江战役,会让他从“笔杆子”变成“枪杆子”——当看到身边的战士倒在日军枪口下时,他颤抖着拿起牺牲战士的步枪,将满腔悲愤化作扳机上的力量,在汉江岸边,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实战射击。

二>、见·淮河岸边,画笔换步枪的生死时刻

六月二日,日军第一零六、六、二十七、一零一师团向汉口黄鹤楼地区发起进攻时,陆沉正随第三十一军的医疗队在黄鹤楼附近岸待命。他蹲在黄鹤楼上,刚用炭笔勾勒出战士们加固工事的身影,就听见汉江对岸传来密集的炮声——日军突破了汉口防线,正强渡汉江。

“快!转移伤员!”医疗队的队长嘶吼着,陆沉赶紧放下画笔,帮着抬担架。就在这时,一颗炮弹落在不远处,将一个正在射击的战士炸倒。陆沉冲过去,想把战士拉到掩体后,却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支步枪,枪膛里还压着子弹。“鬼子冲过来了!”战壕里的战士们喊着,日军的机枪子弹扫过,又有两个战士倒下。

陆沉看着战士们用简陋的武器对抗日军的冲锋,想起刚才画纸上战士们的笑脸,一股热血突然涌上心头。他颤抖着捡起牺牲战士的步枪,凭着之前听老兵说过的射击要领,瞄准了正在渡江的日军。“砰!”第一枪没中,子弹落在水里溅起水花。陆沉深吸一口气,调整姿势,再次扣动扳机——这次,一个日军应声倒在河里。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像是忘了恐惧,凭着本能接连射击,直到枪膛里的子弹打光,才发现自己竟接连射杀了六个鬼子。

六月初,中**队反攻,恢复汉江部分阵地时,陆沉又拿起了画笔。他在画纸上画下了那个牺牲的战士,手里握着步枪,背景是滔滔的汉江,旁边写着:“他的枪,我替他开过;他没守住的河,我们一起守住了。”

三>、见·北线鏖战,速写本里的汉江反攻与黄鹤楼的悲壮

六月中旬,陆沉随慰问队北上,刚到汉口外围,就撞见了东路日军第一零一师团的进攻。护送陆沉他们北上的第一二二师的战士们在城外的村落里构筑防线,日军的飞机轰炸过后,村落变成一片废墟,战士们却依旧躲在断墙后,用步枪反击。陆沉在临时救护所里,画下了一个满脸烟灰的战士——他的胳膊被弹片划伤,却拒绝包扎,说“得留着力气打鬼子”。

后来第三十一军星夜驰援,内外夹击重创日军,迫其向武昌撤退时,陆沉跟着部队进了汉口城,画下了城头飘扬的国旗,还有战士们互相搀扶着打扫战场的场景,油彩里混着未干的血迹,却透着胜利的微光。

六月下旬,武昌的战事传来时,陆沉正准备赶往武昌。他在途中遇到了从武昌突围出来的伤兵,听他们说起陈诚等部队的苦战:日军第九师团、波田支队等部队装备精良,陈诚等部队的战士们用老旧的步枪对抗坦克,师长陈诚亲自督战,最后终因武器落后,战损过大退守。

四>、见·武昌,油彩中的合围与反攻

六月底,陆沉抵达武昌时,日军第九师团已孤军深入,连陷几座县城,最后又直扑武昌。他在城外的村落里,见证了中**队的死守:战士们在街巷里挖掩体,日军攻占一条街,他们就当夜反击夺回,有的战士抱着炸药包,与日军的碉堡同归于尽。

陆沉把这些场景都画在油彩里——巷战中的战士、燃烧的房屋、百姓们送来的粮食,油彩厚重而浓烈,像极了战场上的血与火。七月初,第一二二师诱敌深入、第三十一集团军断敌后路的消息传来时,他在画纸上添了一支迂回的箭头,箭头指向整个汉口,旁边写着:“鬼子的包围圈,成了他们的坟墓。”七月中旬,中**队全线反攻的号角吹响时,陆沉跟着医疗队在前线待命。他看到战士们从四面八方冲向日军阵地,听到他们的呐喊声盖过了枪炮声。激战四天后,日军一零一、一零六、九师团被等大部被歼灭,残部向瑞昌撤退时,陆沉在汉口的城墙上,画下了一幅《反攻胜利图》——朝阳下,战士们举着点燃的日军军旗,百姓们围着他们欢呼,又一座城墙上“中国必胜”四个大字,被他用最鲜艳的红漆涂满。 后来,陆沉把在汉江、黄鹤楼、汉口、武昌等画稿整理在一起,取名《汉口会战烽火录》。画册的扉页,是他在汉口岸边捡起的那支步枪的素描;封底,是汉口城头飘扬的国旗。他在序言里写:“我曾用画笔记录战争,也曾用步枪扞卫家国——枪与笔,都是为了让后人知道,这片土地上,曾有多少人用生命守护过它。”许多年后,有人问起他最难忘的时刻,陆沉总会翻开画册里汉江岸边的那幅画,轻声说:“是第一次拿起步枪的时候,我知道,从那天起,我的笔不再只写风花雪月,更要写尽战士们的热血与忠诚——因为他们的故事,值得被永远记住。”

五、见·画架载山河

一>、见·陆沉的转移之路与万家岭前的母爱

一九三八年秋,武汉保卫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长江两岸的田野里,还留着炮火洗礼的痕迹。陆沉背着半旧的画架,怀里揣着裹得严实的画卷,在崎岖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几天前,一二二师随主力军向万家岭转移时,遭遇日军飞机轰炸,队伍被打散,他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只剩下画架、画笔和那些记录着战火的画卷,成了他唯一的“战友”。

二>、见·轰炸后的失散:画架下的生死逃亡

转移的队伍行至湖北阳新县境内时,天空突然传来日军飞机的轰鸣声。“隐蔽!快隐蔽!”带队的连长嘶吼着,战士们纷纷往路边的山洞和树林里钻。陆沉刚把画架塞进一处石缝,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炸弹落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泥土和碎石如雨点般砸下来,他被气浪掀倒在地,额头磕在石头上,瞬间渗出鲜血。等他从昏迷中醒来,周围已是一片狼藉:烧毁的卡车冒着黑烟,散落的弹药箱滚在路边,原本整齐的队伍没了踪影,只剩下几个受伤的战士在呻吟。老百姓赶紧跑过去,抬着受伤的士兵躲进了附近的岩石下藏了起来。

他挣扎着爬起来,第一时间去摸石缝里的画架——还好,画架只是有些变形,里面的画卷被油纸裹着,没受损伤。“有人吗?还有活着的吗?”陆沉忍着头痛呼喊,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呜咽声。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必须尽快找到大部队,或者找到安全的落脚点。他背起画架,把画卷紧紧抱在怀里,朝着记忆中万家岭的方向走去——那里,122师的战友们还在等着集结,万家岭会战的号角,或许已经吹响。

三>、见·山野间的凝望:画笔定格的母爱

逃亡的路上,陆沉见过太多流离失所的百姓:背着包袱的老人、牵着孩子的妇女、拄着拐杖的伤兵,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恐惧,却又透着一丝“活下去”的倔强。他不敢多停留,只能把这些场景默默记在心里,想着等找到部队,再把它们画下来。

这天午后,他走到一处山坳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快躲起来!”陆沉下意识地往路边的草丛里钻,却看到不远处的田埂上,一个年轻的母亲正抱着孩子,慌慌张张地想找地方隐蔽。飞机越来越近,投下的炸弹在离母子俩五六米远的地方爆炸。

陆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为会看到惨烈的一幕,却看到那位母亲猛地斜过肩膀,把孩子紧紧护在怀里,身体蜷缩成一团。炸弹的气浪掀乱了她的头发,泥土溅满了她的衣襟,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嘴唇因为紧张而发白,可看向怀里孩子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那是一种“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住你”的决绝。

爆炸过后,陆沉赶紧跑过去。母亲抱着孩子,还在微微发抖,孩子被吓得哭不出声,却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陆沉检查了一下,母亲的胳膊被弹片划伤,流着血,孩子倒是安然无恙,陆沉拿出一小瓶药和一块军用止血胶布给年轻的母亲包扎上。他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怀里的画笔——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守护,必须被记录下来。

陆沉放下画架,掏出炭笔和速写本,快速勾勒起来:母亲斜肩护子的姿势,沾着泥土的蓝色衣襟,恐惧却坚定的眼神,还有孩子紧紧攥着衣角的小手。炭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份在战火中永不熄灭的母爱。

四>、见·风衣为盾:乱世里的微光

画完最后一笔,陆沉收起画笔,走到年轻母亲身边。他看着她胳膊上的已包扎好的伤口,又看了看她单薄的衣衫——秋天的山野已经很凉,她的衣服被炸弹炸破了好几处,根本抵挡不住寒风。陆沉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了身上的军绿色风衣。这件风衣是他跟随军队时发的,虽然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却还算厚实。他轻轻把风衣披在母亲身上,帮她系好扣子:“大姐,你伤了胳膊,这衣服能挡挡风,也能护着孩子。”

孩子的母亲愣了一下,看着陆沉只穿着里面单薄的棉布军装,眼里泛起泪光,哽咽着说:“同志,这怎么好意思……你也冷啊。”“我没事,我年轻,扛得住。”陆沉笑了笑,指了指远处的山路,“前面好像有个村子,你带着孩子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医疗队。”说完,他背起画架,又看了一眼母亲怀里的孩子,转身继续往万家岭的方向走。

年轻的母亲站在原地,抱着孩子,看着陆沉渐渐远去的背影,把风衣裹得更紧了——这件带着军味的风衣,不仅挡住了山野的寒风,更在她心里,种下了一丝温暖的希望。陆沉走在山路上,虽然身上有些冷,心里却很踏实。他摸了摸怀里的画卷,里面有淮河岸边的战斗、台儿庄的胜利,还有刚才那位母亲护子的模样。他知道,这些画卷里藏着的,不仅是战火的记忆,更是中国人在苦难中坚守的勇气与温情。

五>、见·母爱·觉醒

几天后,陆沉终于在万家岭外围找到了一二二师的集结点。陆沉坐在画架前回忆,年轻母亲的眼神,对陆沉而言,是战火废墟中最震撼的“精神锚点”——那是恐惧与坚定的撕裂式交织,却最终以“护子”的本能,将脆弱淬炼成了不可摧的力量,彻底叩击了他作为战士与记录者的内心。

他看见的恐惧,是凡人面对死亡的本能反应:炸弹在五六米外爆炸,硝烟与震荡近在咫尺,没有任何人能摆脱对毁灭的畏惧,这份真实的胆怯,让他想起战场上无数同袍冲锋前的屏息、撤退时的慌乱,也让他意识到这位母亲并非“英雄符号”,只是一个想护住孩子的普通人。

但更刺眼的,是恐惧之上那股不低头的坚定——她哪怕肩膀歪斜、身躯颤抖,眼神却死死锁着怀里的孩子,像在以目光为盾,隔绝所有危险。这份坚定里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拼尽全力也要让孩子活下去”的执念,是最朴素的母爱,却也是战争中最顽强的“活着的信念”。

对陆沉来说,这种眼神远不止是“感人的画面”:作为亲历滕县死守、台儿庄拉锯的战士,他见过太多战友的牺牲、城池的陷落,也曾在转移途中与部队失散、直面逃亡的迷茫,甚至可能怀疑过“抵抗”的意义。

但这位母亲的眼神,让他突然看清了自己战斗与记录的终极目的——他们在前线拼杀、在炮火中奔逃,不是为了抽象的“胜利”,而是为了守护无数这样的母亲与孩子,守护这份在绝境里依然不肯熄灭的“生的希望”。

那眼神也成了他作为记录者的“使命锚点”:他立刻取出画架记录这一幕,不是为了留存“苦难”,而是为了定格这份“脆弱里的坚定”——它比战场上的捷报更能证明,中国人的抵抗从未因恐惧而崩塌,普通人的母爱与坚守,才是支撑整个民族熬过战火的根基。

此后他背着画架奔波,或许正是这份眼神在提醒他:要把这些“活着的力量”画下来,让更多人看见,战争摧毁得了城池,却打不垮中国人守护家园的本能。

第二天,当战友们看到他背着画架、抱着画卷出现在营地时,都激动地围了上来。陆沉没多说自己的经历,只是拿出那张母亲护子的速写,对身边的战士说:“咱们打仗,就是为了让这样的母亲和孩子,能好好活下去。”

夕阳下,万家岭的山峦连绵起伏,远处传来隐约的炮声。陆沉把画架支在营地旁,开始整理这些天的画稿——他要把这些故事画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场艰苦的抗战里,有牺牲,有坚守,更有那些不期而遇的温暖,支撑着他们,一步步走向胜利的方向。

六、见·**发表《论持久战》

一九三八年五月,**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上发表《论持久战》讲演,总结抗战以来的经验,批评了“速胜论”和“亡国论”等错误思想,指出持久战是抗日战争的总的战略方针。

为了初步总结全国抗战经验,批驳当时流行的种种错误观点,系统阐明党的抗日持久战方针,**在一九三八年五六月间作了《论持久战》的长篇讲演,明确指出:“中国会亡吗?答复:“不会亡,最后胜利是中国的”。中国能够速胜吗?答复:“不能速胜,抗日战争是持久战。”他分析了战争双方存在着的互相矛盾的四个基本特点,即:“日本是帝国主义强国,中国是半殖民地半封建弱国;日本的侵略战争是退步的、野蛮的,中国的反侵略战争是进步的、正义的;日本是个小国,经不起长期战争,中国是个大国,能够支持长期战争;日本的非正义战争失道寡助,中国的正义战争得道多助。”进而指出:”第一个特点决定了日本的进攻能在中国横行一时,中国不能速胜;后三个特点决定了中国不会亡国,经过长期抗战,最后胜利属于中国”。

七、见·万家岭大捷,画戟同锋

一>、见·陆沉的万家岭觉醒之战

一九三八年九月的幕阜山,乱草在秋风里狂舞,墨绿色的丛林像一块被炮火染过的画布,处处藏着杀机。陆沉背着半旧的画架,帆布包里裹着未完成的画稿,手里却多了一样东西——一支沉甸甸的半自动步枪。枪托抵着他的肩膀,与画架的木质框架形成奇妙的共振,就像他此刻的心境:画笔记录的是山河之殇,而步枪,要守护这山河不被彻底撕碎。

二>、见·冲锋时刻:炭笔与步枪的共生

万家岭战役打响的那天清晨,日军第一〇六师团的重炮轰鸣声,震得山林里的落叶簌簌往下掉。陆沉随一二二师的战士们趴在鲤鱼山的战壕里,看着山下日军的战车碾过草丛,重机枪的火舌在晨雾里划出刺眼的光。新师长马毓智站在战壕前沿,嘶吼着:“同志们,守住这山头,不让鬼子再前进一步!”

冲锋号响起时,陆沉几乎是本能地跟着战士们冲了出去。他把画架暂时留在战壕的隐蔽处,双手端着半自动步枪,枪身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让他想起淮河岸边第一次开枪的场景——那时是悲愤驱使,而此刻,是清醒的“觉醒”:画笔能记录牺牲,却不能阻止牺牲;只有拿起枪,才能护住那些值得被记录的生命。

“卧倒!”身边的战士突然大喊,陆沉赶紧趴在地上,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打在前面的岩石上。他调整呼吸,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日军,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日军应声倒地。紧接着,他又接连射击,动作虽不如老兵娴熟,却每一枪都带着决绝。

马毓智在冲锋中看到了这一幕:那个平日里背着画架、总在角落里涂涂画画的文艺兵,此刻端着步枪,与战士们并肩冲锋,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师长心里暗暗佩服:“没想到这文弱书生,也有这么硬的骨头!,有这样的年轻人看来中国的未来可期!”

三>、见·丛林鏖战:画稿里的泣血坚守

战斗在崇山峻岭间展开,每个山头、每个村庄都成了血肉磨坊。日军凭借战车和重炮的优势,一次次向我军阵地发起猛攻,我军战士则借着地形,在丛林里与日军展开拉锯——今天日军攻占了笔架山,夜里我军就组织敢死队反击夺回;万家岭的战壕被炮弹炸平,战士们就用尸体堆成掩体,继续抵抗。

陆沉在战斗间隙,总会抓紧时间拿出画稿。他趴在战壕里,用炭笔快速勾勒:战壕里互相包扎伤口的战士、丛林中隐蔽狙击的狙击手、被日军炮火炸毁的村庄,还有远处日军战车的剪影。有时画到一半,日军的冲锋就开始了,他赶紧收起画稿,端起步枪投入战斗,炭粉混着汗水,在脸上画出一道道黑痕。

有天夜里,部队在棺材山附近休整,陆沉借着月光,画下了一幅《月夜守山图》:几个战士靠在树干上睡觉,手里还紧紧攥着步枪,远处的山路上,隐约有日军巡逻的身影。他在画旁写了一行字:“他们睡了,却把警惕留给了山河;他们的梦,该是没有炮火的村庄。”

此时,吴奇伟总司令的指挥所就设在箬溪附近的小村里,每日都要遭遇敌机轰炸。陆沉曾随通讯兵送文件去过一次,亲眼看到炸弹落在指挥所附近,总司令却依旧镇定地看着地图,参谋石金格在一旁快速记录指令。他把这一幕也画了下来——不是为了歌颂“英雄无畏”,而是为了记录这份“明知危险,却依旧向前”的坚守。

四>、见·合围时刻:枪笔共铸的战歌

随着日军兵力不断增加,我军也将李汉魂军团的第六十五军投入战斗,形成了对万家岭日军的包围态势。战斗进入最激烈的阶段,双方在每个阵地反复争夺,一日数易其手。有时日军的飞机来了,却因为双方距离太近,不敢投弹,只能在天上盘旋几圈,悻悻离去。

十月初的一天,陆沉所在的部队奉命进攻万家岭主峰。冲锋时,他看到一个年轻战士被子弹击中大腿,却依旧爬着向前,手里的手榴弹朝着日军的碉堡扔去。陆沉赶紧冲过去,用步枪掩护他,直到后续部队上来,攻占了碉堡。战斗结束后,他在画稿上画下了这个战士爬行的背影,旁边写着:“他爬得很慢,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胜利。”

马毓智师长看到了这幅画,拍了拍陆沉的肩膀:“你这画笔,比我的动员令还管用——让兄弟们知道,他们的拼杀,有人记得。”陆沉摇摇头,举起手里的步枪:“是这枪让我明白,光记得不够,还得护着。”

当武汉军令部“消灭日军于万家岭地区”的命令传来时,全军士气大振。

陆沉背着画架,端着步枪,随部队一起收进包围圈。日军第一〇六师团渐渐陷入绝境,战车没了油料,重炮没了弹药,只能在丛林里负隅顽抗。十月十日,我军发起总攻,陆沉随部队冲进日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他看到日军的军旗倒在草丛里,听到战士们的欢呼声在山谷里回荡。

当时前线无防空设备,听到飞机声,才由防空监视哨吹哨子报警,每每哨音一落,人还未跑出房门,敌机已飞临头上。敌机因我军缺乏高射火器,飞得很低,擦树梢而过,而其飞行员竟伸出头来,将机侧飞,以观察地面目标。有一次,我和石金格跑不出去,只得卧于床板之下,敌机扫射房屋,子弹造成满屋硝烟呛人,所幸我们均未受伤。

被困于万家岭之敌,抱困兽犹斗之心,对我军围歼进行顽强抵抗。有几次我军已攻至其师团部附近,但是夜间攻击,也不明了何处是日军指挥部,天一亮敌机就来助战,我军又退回原来攻击阵地,如是者多次。后来据敌俘说:“几次攻至师团部附近,司令部勤务人员,都全部出动参加战斗,师团长手中也持枪了,如你们坚决前进一百公尺,松埔就被俘了或者切腹了。

”万家岭之战,由于每个山头,每个家屋、村庄,都反复争夺,因此双方伤亡惨重。记得七月的一天,敌机十余架,在万家岭上空投下二百余人,我们以为是敌以伞兵增援,后来见未继续空投,判断是补充下级指挥官,据俘虏供称,果然投下的都是排连级干部。

至十月十日,万家岭被我军完全控制,残余敌人退到万家岭以东山地掘壕固守,以待援军,我军亦因要休整补充,未予追击,暂成对峙胶着状态。我军攻击万家岭时,曾通报友邻部队三十集团军,他们派了联络参谋来,我参谋处告以我军企图,要求他们协助,派有力部队,防御麒麟峰,不让敌人向西南窜逃。在马回岭正面,从庐山经黄老门、王家铺之敌,是敌的左侧掩护部队。

为了掩护其主力侧翼,并保证后续部队从九江登陆继续西进,该敌经常向我发动攻击,使用部队都不大,最多以联队为单位,但飞机则天天向南浔线进行轰炸,炮兵亦经常向我阵地轰击。我军当时是以确保德安以北防线不使敌进逼南昌为目的,故在这条线上,每天都有战斗。

战斗结束后,他在万家岭主峰上支起画架,画下了一幅《万家岭大捷图》:夕阳下,战士们举着国旗欢呼,远处的丛林里,日军的残兵正在投降。画的角落,他特意添了一个小小的画架,那是他自己,也是所有“用笔与枪守护山河”的人。

战后,新师长在庆功会上特意提到了陆沉:“他不仅用画笔记录了我们的战斗,更用步枪证明了,文艺兵也是战士!”陆沉站在队伍里,看着身边的战友,又摸了摸怀里的画稿——他知道,这场觉醒之战,让他明白了“武器”的真正意义:炭笔是为了铭记,枪是为了守护,两者同锋,才能铸就真正的战歌。而万家岭的丛林里,那些泣血坚守的身影,终将随着他的画稿,成为不朽的记忆。

八、见·画稿载使命:

一>、见·陆沉的敌后归沪路

一九三八年十月的江南,秋霜已染黄了田埂上的野草,却掩不住日军控制区的压抑。万家岭战役的胜利欢呼声还在耳边回响,陆沉已背着磨破的画架、揣着裹得密不透风的画稿,踏上了前往上海的秘密路程。他的任务是找到地下党组织,带着这些浸过硝烟的画稿,在敌后继续战斗——画笔,将成为他新的“武器”,唤醒更多国人的抗日斗志。

二>、见·星夜奔途:险境中的机智潜行

从万家岭到上海,数百里路程几乎全是日军的控制区。陆沉不敢走大路,只能绕着山野、钻着田埂,白天躲在破庙、草垛里,夜里借着月光赶路。帆布包里的画稿被他用油纸裹了三层,再塞进贴身的布袋里——这是他从淮河到万家岭的“战果”,每一张都记着战士们的鲜血与坚守,比性命还重要。

第一重危险出在安徽与江苏交界的小镇。日军设了关卡,对过往行人逐个盘查,刺刀时不时挑开路人的包袱。陆沉远远看到,赶紧躲进路边的芦苇荡,把画架藏在淤泥里,又抓起一把泥巴抹在脸上,换上从百姓家借来的破棉袄,装作逃难的农民,混在人群里慢慢靠近关卡。

“干什么的?从哪里来?”日军哨兵用枪指着他,眼神凶狠。陆沉故意佝偻着背,操着半生不熟的当地话,哆哆嗦嗦地说:“俺……俺是种庄稼的,家里被鬼子炸了,去上海找亲戚……”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个皱巴巴的烧饼,递了一个给哨兵,趁着对方低头接饼的间隙,快速过了关卡。

走出老远,他才敢回头——芦苇荡里的画架还藏得好好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 一路上,这样的险境遇到了四次:在铁路旁躲避巡逻的日军装甲车,在破庙里与搜捕的伪军周旋,在河边借着渔船躲过日军的汽艇,甚至有一次,画稿差点被日军当成“可疑文件”搜走,他急中生智,把画稿混在一堆破旧的账本里,才蒙混过关。每一次脱险后,他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摸一摸怀里的画稿——只要这些画还在,他的使命就还在。

三>、见·沪西郊野:画室里的秘密藏锋

历经半个多月的奔波,陆沉终于抵达上海西郊。这里虽在日军控制下,却藏着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一间不起眼的画室。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画室里落满灰尘,画架歪斜地靠在墙角,像是许久没人来过。陆沉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画稿,小心翼翼地铺在积灰的画桌上。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画稿上:淮河岸边举枪的战士、滕县残破的城门、台儿庄欢呼的人群、万家岭丛林里的冲锋身影,还有那位斜肩护子的年轻母亲……每一张画稿都带着硝烟的痕迹,有的边角被弹片划破,有的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陆沉用干净的布轻轻擦拭着画稿,眼眶渐渐泛红——这些不仅是画,更是无数战士与百姓的生命印记。 他不敢久留,按照接头暗号,在画室的地板下挖了个深坑,把画稿用油纸包好,再裹上防潮的麻布,小心翼翼地埋了进去。填土时,他特意在上面放了一块刻着“梅”字的砖头——这是他与组织约定的标记,也是他对画稿的承诺:“等安全了,我一定让你们重见天日,让全国人都看到你们。”

藏好画稿后,陆沉又仔细打扫了画室,抹去自己来过的痕迹,才悄悄离开。走在西郊的小路上,他望着远处日军岗楼里的灯光,心里满是坚定:接下来,他要找到组织,尽快开展工作——先把这些画稿的内容,用传单的形式印刷出来,贴在上海的街头巷尾;再把战士们的故事,讲给租界里的百姓听,让更多人知道,前线的战士们还在拼杀,抗日的火种从未熄灭。

四>、见·使命延续:画笔下的抗日星火

几天后,陆沉通过地下党的联络,终于与组织接上了头。在一间昏暗的阁楼里,他向负责人详细汇报了万家岭战役的情况,又拿出自己凭记忆绘制的简易画稿——那是他在奔途间隙,偷偷在烟盒、纸片上画的,记录了日军的布防、关卡的位置,还有沿途百姓的苦难。

“这些画稿太重要了!”负责人看着画稿,激动地说,“不仅能让上海的百姓看到前线的真实情况,还能为我们的敌后工作提供情报。”陆沉点点头,又补充道:“我藏在西郊画室的画稿,还有更多细节,等时机成熟,我们可以分批取出来,找印刷厂秘密印刷,让更多人看到。”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沉化名为“老陆”,在上海的租界里做起了“画匠”。

他白天在街头给人画像,收集日军的情报;夜里则在阁楼里,根据记忆,把藏在西郊的画稿一张张重绘出来,再由地下党员拿去秘密印刷。很快,上海的街头巷尾,出现了一张张印着“淮河保卫战”“万家岭大捷”的传单,上面的画稿虽然简单,却极具冲击力——举枪冲锋的战士、坚守阵地的身影,让每一个看到的国人都热血沸腾。

有一次,一个年轻的学生看到传单上的画,找到陆沉,坚定地说:“先生,我想上前线,像画里的战士一样抗日!”陆沉看着他年轻的脸庞,想起了万家岭战场上那些年轻的战士,他拍了拍学生的肩膀:“前线需要战士,后方也需要更多人传递抗日的火种——你可以先加入我们,一起把这些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陆沉知道,他的战斗还没结束。

藏在西郊画室里的画稿,是他的“弹药”;手中的画笔,是他的“步枪”。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要把战士们的英勇、百姓的苦难画下去,把抗日的星火传递下去——总有一天,这些画稿会走出画室,走进更多人的心里,成为唤醒国人、凝聚力量的火炬,照亮抗日胜利的道路。

第一部:见·开启烽火人生·枪笔同锋

一、见·蚀

一>、见·画廊遇

上海,一九三八年十一月,陆沉在地下党的掩护下一次次举办画展。一九三九年四月的一天雨水敲打着“大公报”画廊的落地窗,玻璃上还贴着半张泛黄的战报,“武汉会战前线鏖战月余”的标题被雨水晕开,墨痕像未干的血。宋清站在展厅中央,黑色高领毛衣是去年从南京逃难时带出来的,袖口已经起了球,边角还沾着一点难洗的黄泥——那是她在难民潮里摔在田埂上蹭的。

宋清手中的搪瓷杯盛着稀得见底的麦茶,她却浑然不觉,目光被墙上那幅画牢牢盯住,连远处隐约传来的防空警报预备声都没听见。那是一幅名为《蚀》的油画。画面中央不是抽象的人形,是被炮火炸塌的街巷:断墙上还留着“还我河山”的标语残片,砖缝里插着半面焦黑的国旗,一个裹着蓝布头巾的女人跪在瓦砾中,怀里紧紧抱着昏迷的孩子,她的脊背弓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既像是在护住怀里的生命,又像是在对抗头顶盘旋的敌机剪影。背景是暗红与深褐交织的硝烟,连画布边缘都沾着细碎的土黄,仿佛是从战场带回的沙尘。

宋清这半年来跟着“战时文艺促进会”办了七场展览,见过无数控诉战争的作品,但这幅画让她喉咙发紧——不是因为惨烈,是因为女人眼底那点没熄灭的光,像暗夜里的火星,既怕被风吹灭,又偏要亮着。“它让你想起逃难的日子?”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宋清转身时差点碰倒身旁的展台,台上摆着的几册《抗战画刊》哗啦啦掉了两本。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灰色粗布衬衫的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蜿蜒的青色血管,还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像是被弹片划的。他没系腰带,只在腰间束了根麻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刚从什么艰苦地方回来的松散感,却又带着股绷得很紧的劲。“陆沉,”他伸出手,掌心沾着一点赭石颜料,“这幅画的作者。”宋清握住他的手,立刻感受到掌心粗糙的茧子——不只是握笔的痕迹,还有磨出来的硬茧,像是长期扛过重物。他的手掌宽大温热,握住她的力道刚好介于礼貌与某种迫切之间,像在确认她是不是“同类”。

“宋清,负责这次展览的……”她迅速收回手,指尖蹭到他掌心的颜料,在自己的袖口留下一点褐红,“不,它没让我想起逃难,它让我想起——我们还活着。”陆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却依然冷静地观察着她,像在评估一件能扛过炮火的作品。“大多数人看到这幅画会移开视线,他们说太痛了,不想再看。”“痛才要记着。”宋清不假思索地回答,声音比平时高了点,引得不远处两个低声议论战局的学生看过来,“艺术不是粉饰太平的,是要把痛刻在画布上,不然等仗打赢了,谁还记得我们曾经是怎样挣扎着活?”

陆沉的眼睛亮了一下,像火星遇到了干柴。他从展台拿起两个搪瓷杯,倒了两杯麦茶,递给宋清一杯——杯沿还有个小豁口。“敬活着的人。”他的杯子轻轻碰了碰她的,搪瓷相撞的声响在防空警报的预备声里,竟显得格外清亮。宋清抿了一口麦茶,涩味在舌尖散开。她注意到陆沉没有喝,只是拿着杯子,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像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心。展厅的灯光是临时拉的电线,忽明忽暗,在陆沉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的颧骨很高,眼窝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很久没睡好,整个人像是被战争磨出了棱角,却又奇异地没被磨平心气。宋清突然觉得,他本人就像他的画——带着伤,却偏要亮着。

“你的笔触里有北方的土味。”宋清努力让语气保持专业,却忍不住带了点好奇,“是从华北过来的?”陆沉的表情软了些,他往窗外看了一眼,雨幕里能看见远处租界的洋楼轮廓。“上个月从武汉撤下来的,铁路炸得稀烂,走了十几天才到上海。”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画里的女人,是我在逃难路上见的,她抱着孩子走了二十里,鞋都磨穿了,也没舍得扔掉孩子。”

展览结束的铃声响了,不是平时的清脆铃声,是用铁片敲出来的“当当”声——因为铜铃早就捐给兵工厂做子弹了。工作人员开始引导宾客往地下室走,预备防空警报已经响了三分钟,再过两分钟就是紧急警报。宋清这才发现,他们站在《蚀》前已经聊了近一小时,而她的搪瓷杯早就空了。“我该去安排大家进防空洞。”宋清指了指慌乱起身的宾客,指尖还沾着陆沉的颜料。

陆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粗纸,不是什么精致名片,是从烟盒里撕下来的,上面用炭笔写着个地址,还有一行小字:“三天后晚七点在防空洞。”“我在沪西的旧纺织厂租了个仓库当工作室,”他说,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你想看看更多‘记着痛’的画。”

宋清接过粗纸,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手掌,一阵微小的电流顺着她的脊椎窜上去——不是儿女情长的悸动,是在乱世里遇到“同类”的安心。她把纸叠好,塞进毛衣内侧的口袋,紧贴着心口,像藏了一份秘密的约定。“谢谢。”她说,“等警报过了,我会去。

二>、见·雨夜工作室

三天后,暴雨倾盆的午夜,宋清骑着自行车停在沪西那栋改建的旧纺织厂前。车筐里放着两个白面馒头——是她托人从租界黑市换来的,想带给陆沉。雨水砸在车棚的铁皮上,像无数细小的鼓点,混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炮声,让整个城市都在轻轻发抖。

她已经在车棚里躲了二十分钟,反复摸着装在怀里的粗纸,思考这个决定是否明智——现在宵禁刚过,街上还有日军的巡逻队,万一被查到…… 口袋里的火柴盒轻轻动了动,是陆沉昨天托报童带给她的纸条,只有五个字:“门没锁,有灯。”宋清深吸一口气,把自行车推进车棚角落,用帆布盖好,然后推开了沉重的铁门。

室内比她想象中宽敞,挑高的天花板下挂着几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墙角挖好的防空洞入口,盖着厚厚的木板,旁边堆着几箱罐头和一桶清水。墙壁上挂满了画作,有些完成,有些还只是草图,画的全是战争里的人:扛着步枪的小兵、在废墟里找粮食的老人、给士兵缝棉衣的女人……空气中弥漫着颜料、煤油和烤红薯的气息,暖得让人安心。“你来了。”陆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站在一架木梯旁,手里拿着调色板,身上换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领口别着枚小小的五角星——是延安来的文艺工作者常带的那种。

他的头发比在画廊时短了些,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露出饱满的额头。宋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他的手上——指尖沾着颜料,虎口处有个新的伤口,还贴着块布条。“我……路过附近,顺道来看看。”宋清撒了个拙劣的谎,脱下湿漉漉的外套,露出里面的毛衣,怀里的粗纸已经被汗水浸得有点软。她把外套挂在门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馒头,递过去,“托人买的,你……应该没怎么好好吃饭。”

陆沉没拆穿她的谎,只是接过馒头,眼神软了些,像被煤油灯的光焐热了。“谢谢。”他把馒头放在工作台的瓷盘里,然后走向角落里的小炉子,上面坐着个铁壶,正冒着热气,“喝点什么?开水,或者……我藏了点炒茶。”“开水就好,谢谢。”宋清环顾四周,被一幅未完成的画作吸引。画中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穿着打补丁的破蓝布衫,背着个竹篓,竹篓里露出半块砖头——不是普通的砖头,是刻着“抗战到底”的城砖。女人的姿态很沉,却透着股往前走的劲,不是逃跑,是“赶路”。

但最令人心头一紧的是她的肩膀——右边肩膀比左边低一点,像是长期扛着重物压出来的。“她是谁?”宋清忍不住问,指尖轻轻碰了碰画布边缘,还带着未干的颜料。陆沉端着两杯开水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喉结动了动。“是很多人。”他简短地回答,递给宋清一杯,“你锁骨上的疤,是防空洞塌的时候磕的?”宋清惊讶地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暖得发烫。“你怎么知道?”“观察。”陆沉啜饮了一口开水,目光落在她的锁骨处,“画廊那天警报响的时候,你下意识地摸了下那里,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疼。”

宋清感到一阵微妙的颤栗。在这个人人只顾着保命的乱世,竟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注意到她藏在毛衣下的疤。她假装专注于开水,却透过杯沿偷偷打量工作室——除了画作,工作台下还藏着几捆油印的传单,上面印着“保卫大武汉”的字样,旁边放着个破旧的收音机,天线拉得很长,正小声播放着延安的广播,声音断断续续:“……全国文艺工作者,要以笔为枪,以画为盾……”

“所以,”陆沉放下水杯,直视宋清,眼神里带着点迫切,“你为什么真的来了?”宋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开水的温度透过搪瓷传到手心。“你的画……它们让我想起我父亲。”她的声音轻了点,“他是六十五军的,去年在徐州会战牺牲了,我到现在都没找到他的尸骨,只有半块军牌。”

陆沉的眼神沉了沉,他往前一步,距离近得让宋清能闻到他身上煤油和颜料混合的气息。“我父亲也是战士,”他说,声音比刚才低,“徐州会战的时候没回来,我也只找到他的半块军牌和一把匕首。”宋清的呼吸变得困难。原来他们都是被战争夺走亲人的人,原来陆沉画里的痛,不是凭空想象的,是和她一样,刻在骨血里的。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危险的午夜来到这里——不是因为那幅《蚀》,不是因为那两个白面馒头,是因为在陆沉面前,她不用假装“坚强”,不用像在展览上那样,笑着安慰害怕的学生“会赢的”。

在这里,她可以承认自己的怕,承认自己的痛。“我可以画你吗?”陆沉突然说,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像怕惊扰了什么。宋清愣住了,杯子差点从手里滑下去。“你刚才的表情,”陆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认真得让人心颤,“有怕,有想,还有点不肯认输的劲——这正是我一直在找的,‘战时的女人’该有的样子。”宋清看着他。煤油灯的光在他眼底跳动,像两簇小火苗。

三>见·见得危险,见得当然

她应该拒绝的——现在是乱世,男女独处本就危险,头顶到处都是随时会落下炸弹,身边不知何时就多了个鬼子、特务、汉奸,什么的危险,更何况是这里换了衣服当模特。可某种比理智更强大的力量让她放下了水杯,走向工作室中央那把旧木椅——椅子腿用铁丝绑过,显然是修过很多次的。“我该……怎么做?”她问道,声音有点抖,却透着股决心。陆沉调整着画架的角度,头也不抬地说:“做你自己,想想你父亲,想想你逃难时走过的路,想想你为什么还在办展览等等——把这些都放在脸上,不用藏。”他拿起一支炭笔,在画布上轻轻划了一道,“我会把它们画下来,让更多人看见。”

宋清坐在椅子上,突然发现自己正对着那幅未完成的女子背影画。画中女人的竹篓、补丁衫,还有那沉却坚定的姿态,像极了她去年从南京逃到上海时的样子——当时她背着父亲的军牌,走了三十里,脚磨出了血泡,也没敢停下。“她背上的竹篓里,是什么?”宋清再次问道,这次更加坚持。 陆沉终于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在确认她的决心。“是希望。”他轻声说,“是不管走多远,都不肯扔的希望。如果你允许,我想把你的‘希望’,也画进去。”炭笔划过画布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雨声和远处的炮声,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宋清感到陆沉的目光像实物一样在她脸上游走,不是轻薄的打量,是认真的记录——记录她眼底的红血丝,记录她抿紧的嘴角,记录她摸向锁骨疤痕时的小动作。她试图保持平静,却忍不住想起父亲临走前对她说的话:“清儿,要活着,要看着我们赢。”“别憋着。”陆沉的声音从画架后传来,“想流泪就流,想皱眉就皱——真实的样子,才最有力量。”

宋清放松了一些,让眼泪慢慢流下来。不是软弱的哭,是带着劲的——是想父亲的痛,是恨日军的怒,是想打赢的盼。她不知道这些情绪在脸上是什么样子,但陆沉的炭笔移动得更快了,线条比之前更重,像是在用力刻下什么,怕被战争抹去。时间失去了意义。可能是半小时,也可能是两小时,直到陆沉突然放下炭笔,绕过画架走向她。

他的手里拿着一件蓝布衫,是画里女人穿的那种款式,洗得发白,却很干净。“我需要更多。”他说,声音低沉,却很温柔。宋清抬头看他,“什么更多?”“真实的痕迹。”陆沉站在她面前,煤油灯的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像给了他一层铠甲,“你的毛衣下,藏着战争的痕迹——疤、茧、还有你不肯说的痛。我想画下来,不是为了让人可怜,是为了让人知道,我们是怎样带着这些痕迹,还在往前走。”

宋清的心跳加速,她看着陆沉手里的蓝布衫,突然明白了——他要的不是“**的身体”,是“**的灵魂”,是把战争刻在她身上的痕迹,都摊开在画布上,让所有人看见:她们不是只会哭的女人,是带着伤还在扛的战士。“你想让我换这件衣服?”她问道,声音比预想的稳。陆沉点点头,把蓝布衫递给她,然后转身走向防空洞的方向,给她留出空间。

“我在那边等你,你随时可以喊停。”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尊重,“如果不想,我们现在就结束,没人会怪你。”窗外的雨声更大了,铁皮屋顶被打得咚咚响,像在为她鼓劲。宋清看着手里的蓝布衫,又摸了摸怀里父亲的军牌——军牌已经被她磨得发亮。她深吸一口气,脱掉了身上的黑毛衣,露出锁骨处的疤,还有手臂上被弹片划伤的浅痕。她穿上蓝布衫,衣服有点大,却很暖,像被很多人穿过,带着股生生不息的劲。

“好了。”她说。陆沉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底有了泪光。不是同情,是共鸣——是看到“同类”的懂。他走过来,轻轻帮她理了理领口,动作很轻,像在整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你的右肩,是不是逃难时背东西压的?有点沉。”宋清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的右肩——去年背着军牌和干粮走了几十里,后来就一直有点沉,她自己都快忘了,陆沉却看出来了。“是。”她说,声音有点哑。“那就让它沉着。”陆沉回到画架前,拿起炭笔,“不用刻意挺直,沉的样子,才是真实的你。”

接下来的时间里,宋清就穿着蓝布衫,坐在旧木椅上。她不再隐藏,想起父亲时就红着眼,想起逃难时的苦就皱着眉,想起办展览时学生们说“宋姐,我们也想画画抗日”时,嘴角又会轻轻扬起来。陆沉的画笔,就跟着她的情绪走——哭的时候线条软一点,皱眉的时候线条硬一点,笑的时候线条带着点暖。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陆沉才终于放下炭笔。他示意宋清过去看,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像怕她不满意。

画布上的女子穿着蓝布衫,坐在旧木椅上,右肩微微沉着,锁骨处的疤被画得浅淡却清晰,眼底含着泪,嘴角却扬着。背景不是硝烟,是雨后的天空,远处有一点微光,像太阳要出来了。女子的手里,握着半块军牌——是她父亲的,也是陆沉父亲的,是所有牺牲战士的。

“名字还叫《蚀》吗?”宋清轻声问,眼泪又流了下来。陆沉摇摇头,他拿起炭笔,在画布右下角写下两个字,字迹有力,像在宣誓——“见”。“不是‘被炮火侵蚀’的‘蚀’。”他站在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是战友间的鼓励,“是‘被看见’的‘见’——看见我们的痛,看见我们的劲,看见我们一定会赢的希望。”宋清看着那两个字,突然觉得,所有的痛都有了意义。原来艺术与**的界限,在乱世里早被重新定义——**不是儿女情长,是想把亲人的故事说出来的迫切,是想让更多人看见的渴望,是想为抗战出一份力的决心。而陆沉的画,就是她的“枪”,把她的痛、她的劲、她的希望,都刻在画布上,让所有人看见。

二、见·烽烟

一>、见·《见》的代价

《见》展出的第三天,沪西的空气就变了味。宋清是在给学生们讲解画作时察觉的——门口的修鞋匠换了人,穿的是不合身的灰布衫,袖口却露出日式军靴的黑皮;巷口卖烟的老太太眼神直勾勾的,手里的烟盒半天没打开。

她心里一紧,匆匆结束讲解,往陆沉的工作室跑。推开铁门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工作台被掀翻,颜料管碎了一地,赭石色、玫瑰色混着暗红的血,在地上洇成狰狞的图案。陆沉靠在防空洞门口,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浸透了蓝布工装,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印好的《见》的传单——传单上的女子眉眼被刺刀划得稀烂,却还能看清“见”字的残痕。

“是日本特高课的人。”陆沉的声音发哑,看见宋清进来,立刻把她往防空洞里推,“他们看见展览的传单了,说这幅画‘煽动反日’,要抓我们。”防空洞里的煤油灯还亮着,宋清颤抖着拿出急救包,给陆沉包扎伤口。纱布绕到第三圈时,外面传来了皮鞋踩碎颜料管的声音,还有日语的呵斥——他们搜进来了。陆沉突然捂住她的嘴,指了指防空洞深处的暗门,那是他之前为了躲巡逻队挖的通道,通向后面的河沟。“你先走。”陆沉压低声音,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是他父亲留下的,“我断后。”宋清不肯,死死拽着他的衣角。

她见过日军的残暴,上个月租界里有个报童因为卖抗日报纸,被他们活活打死在街头。陆沉却掰开她的手,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见》不能没人传下去,你带着传单走,去北边,找八路军——我之前听延安广播说,他们在收文艺工作者。”暗门外传来水流声,远处的炮声突然响了,是日军的迫击炮,震得防空洞顶上的土簌簌往下掉。陆沉把一捆传单塞进她怀里,又把父亲的半块军牌塞到她手心:“拿着这个,到了那边,他们会信你。”宋清的眼泪砸在军牌上,冰凉的金属沾了泪,竟有了点温度。她最后看了一眼陆沉,看他握紧匕首的样子,像画里那个护着孩子的女人——一样的决绝,一样的不肯退。

她咬着牙钻进暗门,当水流漫过脚踝时,听见身后传来匕首刺进肉里的闷响,还有陆沉的吼声:“滚出去!”暗道通道很长,宋清在黑暗里跑了半个多小时,才从河沟里钻出来。天已经黑了,雨又下了起来,把她的衣服淋得透湿。她怀里的床单没湿,军牌也紧紧攥在手心,陆沉的吼声还在耳边响——她不能停,不能让他白挡这一刀。

二>、见·宋清梦里的新的巅峰

宋清跑了四天三夜,不敢走大路,只敢沿着田埂走。馒头早就吃完了,嘴唇裂得出血,怀里的床单被她护得好好的,一张都没丢。第四天她在老百姓的帮助下渡过长江,来到了瓜州,晚上又躲进了瓜州的芦苇荡。

五月的瓜州夜,潮气像浸了水的棉絮,裹得人连呼吸都发沉。宋清蜷在两丛芦苇中间,青灰色的芦叶带着刚沾过夜露的湿意,贴在他的袖口和脊背,不过半柱香的工夫,粗布短衫就洇出了深色的印子,黏糊糊地粘在皮肤上,风一吹竟连半分凉意都没有,反倒像有无数细针在轻轻刺着。

空气里满是水腥气混着芦苇的青涩味,吸进肺里都带着潮意,胸口闷得发慌。他不敢大口喘气,只能借着芦杆的掩护,微微侧过脸,看不远处长江上的渔火在黑暗里晃荡 —— 那点昏黄的光隔着层层苇荡,像被揉碎的星子,明明灭灭地映在水面上,却连一丝暖意都透不过来。

脚下的泥地软得发黏,稍一动就会陷下去半寸,带着腐殖质的腥气从鞋底往上钻。几只不知名的小飞虫总在他耳边嗡嗡打转,偶尔落在脖颈上,他也只能僵着身子不敢动,生怕细微的声响会惊动什么。芦叶在夜风中轻轻碰撞,沙沙的声响裹着水汽漫过来,明明是极轻的动静,落在宋清耳里,却比长江上的船桨声还要让人心慌。

长江上的鬼子巡逻艇 、炮艇来回穿梭,不时传来几声枪响或炮声。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触到的全是黏腻的湿意 ——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芦苇上滴落的露水。远处的更鼓声隐约传来,敲在沉沉的夜色里,也敲在宋清紧绷的心上。他攥紧了藏在怀里的油纸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只有掌心传来的那点干燥,能让他在这无边的潮湿闷热里,寻到一丝微弱的安稳。

水汽裹着恐惧往眼眶里钻,宋清鼻尖一酸,眼泪差点就滚了下来。她赶紧偏过头,用沾着泥点的袖口蹭了蹭眼角,粗糙的布料磨得眼睑发疼,倒让那股酸意压下去几分。胸口里像堵着团湿棉花,又闷又沉 —— 她多怕那巡逻艇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来,多怕下一声枪响就落在身边,可她咬着下唇,硬是把到了嘴边的呜咽咽了回去。牙尖刺破唇肉的微疼提醒着她不能软弱,她是宋清,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怎么能在这黑漆漆的芦苇荡里掉眼泪。

“要是能有个地方,没有鬼子的枪响,没有躲躲藏藏的日子就好了……” 她在心里小声念叨,眼皮却越来越重。潮湿的风还在吹,小飞虫的嗡嗡声渐渐模糊,怀里油纸包的触感成了唯一的支撑。太累了,累得连警惕都快绷不住,她靠着冰冷的芦杆,脑袋一点一点,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坠入了难得的梦乡。

梦里没有芦苇荡的腥气,只有老家院子里的槐花树,雪白的花瓣落在她发间,娘正站在灶台边喊她吃饭,烟囱里冒出的烟都是暖的。她笑着跑过去,手里还攥着刚摘的野草莓,甜津津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连空气都是干净又安稳的。

“呜 ——”

尖锐的汽笛声突然刺破梦境!宋清猛地睁开眼,心脏像要跳出嗓子眼。长江上的巡逻艇又动了,探照灯的光柱在苇荡上空扫过,带着死亡的威胁。她立刻屏住呼吸,直到那光柱移开,才缓缓松开了攥得发麻的手。

不能再等了。她摸了摸怀里的油纸包,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重新定了神。刚才梦里的暖意还在心头,那是她想要的未来。她咬了咬牙,借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从芦苇荡里钻出来,朝着远处没有火光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泥地依旧湿滑,身后的枪响还在隐约传来,但她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 这一次,她要走向属于自己的、没有恐怖和痛苦的新人生,走向那个藏在梦里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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