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饷，李自成拷得我崇祯拷不得？ 第233章 八大家的布置

范永斗府邸，深宅之内，密室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惨白而惊恐的脸。

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等几家的家主或核心人物齐聚于此。

空气中弥漫着恐慌与不敢置信。

“看清楚了？真的是大军？不是寻常的兵马调动？”

王登库声音发颤，追问着回来报信的心腹。

“回家主，小的们不敢靠近，但远远看去，山谷里旌旗不少，营盘连绵，绝不止三五千人！而且看号衣和旗色，不像是咱们宣大的兵，更不是京营的式样！”

“是川兵！白杆兵！”一个曾在四川有过生意往来的靳家管事尖声道，

“我看得真切，那种白木杆的长枪，还有他们的甲胄样式，错不了！是秦良玉的白杆兵！”

“白杆兵……秦翼明……”范永斗喃喃道，手中的翡翠扳指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他不在四川待着，突然带着大军跑到宣府来……”

“皇帝想干什么？”

联想到北京那位皇帝登基以来种种骇人听闻的举动。

清洗朝堂，抄家灭族，重用降将，推行那些离经叛道的新政。

一个最坏的猜想浮上所有人的心头。

“查边贸……清查边贸……”王登库面无血色，

“他不会是动真格的吧？真要对我们……”

“不是会不会，是已经来了！”靳良玉猛地一拍桌子，茶水四溅，

“带着上万精锐白杆兵，悄无声息地摸到我们家门口，你想他会是来跟我们喝茶谈生意的吗！这是要抄家灭族啊！”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们习惯了在规则的缝隙里游刃有余。

用金钱开道，用关系织网，甚至敢于在两大帝国之间左右逢源。

但他们从未想过，会面对如此毫不讲理，直接掀桌子的暴力清算！

皇帝根本不按他们熟悉的规则出牌。

他手里拿着的不再是律法或者官场规矩，而是血淋淋的屠刀！

“不能坐以待毙！”范永斗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

“皇帝不仁，休怪我等不义！他想把我们连根拔起，我们就让他崩掉他的牙！”

八大家迅速行动起来，展现出他们在此地盘根错节的庞大能量。

各家族立刻召集所有家丁，护院，镖师。

这些私人武装平日里看家护院，押运货物，其中不乏好勇斗狠之辈。

甚至有些是犯案在逃的亡命之徒，装备着精良的刀剑弓弩，部分核心护卫可能还有铠甲和火器。

八家凑在一起，短时间内竟然拉起了一支近五千人的家兵。

他们迅速分发武器，加固各家高大的院墙和货栈，将其变成一个个小型的堡垒。

他们意识到自身武装力量不足以对抗朝廷大军。

他们立刻使出了最擅长的一招——煽动百姓！

各家的管事，伙计被派往街头，货场，大杂院，用尽一切手段蛊惑工人，脚夫和普通居民。

“朝廷要派兵来剿灭张家口了！他们要抢走我们的钱财，烧掉我们的房子！”

“皇帝要断了大家的生路！以后再也没有商队，没有活计，大家都得饿死！”

“范老爷，王老爷说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守住张家口，打退官军，每人赏银十两！”

“官兵凶残，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不想死的，就拿起家伙，跟我们一起干！”

这些半真半假，极具煽动性的言论，在恐慌的情绪中迅速发酵。

许多像陈德福一样，生计完全依赖于这条商道的百姓，在恐惧和既得利益被剥夺的威胁下，被轻易地煽动起来。

范家等更是拿出大把铜钱和粮食，许诺重赏，招募青壮参与自保。

很快，数以万计被蒙蔽或裹挟的市民，工人，乱哄哄地聚集起来，

拿着棍棒，菜刀等简陋武器，堵塞街道，营造出一种“民心可用”的假象。

拉拢与胁迫边军：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八大家立刻派出最得力的说客，携带重金和早已准备好的“黑材料”（记录着边军将领收受贿赂，参与走私的证据），火速前往宣府镇城和各处卫所，营堡。

许诺事成之后，必有厚报，甚至愿意分出部分家产“犒军”。

明确告知将领们，朝廷大军已至，目标是清查边贸。一旦八大家倒下，他们这些收过钱，办过事的将领，一个也跑不了！

皇帝杀人如麻，绝不会心慈手软。“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完了，你们也得跟着陪葬！”

污蔑秦翼明是假传圣旨，欲行不轨，试图挑起边军与钦差队伍的对抗。

这一招确实起到了一些效果。

一些与晋商利益捆绑极深，自知罪责难逃的边军将领。

如张家口堡的守备，部分营堡的游击将军，在巨大的恐惧和利益诱惑下，开始动摇。

他们一方面紧急收缩兵力，加强自身防御，另一方面则态度暧昧。

对范家等人的求援既不明确答应，也不断然拒绝，显然是在观望风色，计算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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