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阴间清理债务 第60章 真正的绝境

那黑色方块猛地变得滚烫，表面红光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内部某种自毁程序被激活了！

林渊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调动庭园最后的力量，狠狠压向方块！

“想毁？晚了！强制征收——数据残留！”

轰！

方块猛地炸开！但绝大部分爆炸能量和数据残留物被庭园法则强行束缚、压缩、最终化为一点极其微小的、闪烁着无数杂乱符文的灰色数据尘埃，悬浮于林渊掌心。

自毁程序，被强行中断了大部分。

但林渊知道，那追踪信号，恐怕已经发出去了。

“议会”的执法单元，随时可能降临。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点蕴含着无数秘密与危险的数据尘埃。

又看了看重伤的钉子和濒死的幽灵。

再感受了一下庭园几乎见底的能量储备。

外面，“圣所”和“熔炉”的战争恐怕已经打响。

内忧外患，能源枯竭，强敌将至。

真正的绝境。

林渊却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灰蒙的天幕，忽然笑了起来。

笑声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与兴奋。

“好啊……都来了……正好……”

他缓缓握紧手掌，将那点数据尘埃死死攥住。

“……开会……把账……一次算清……”

庭园死寂。能量水平降至冰点，暗金轴芯旋转迟滞，光芒黯淡。灰色大地上的纹路如同垂死者的血管，明灭不定。钉子的断臂处，灰色的能量如同粘稠的血液，一直在流淌，他本人早已昏迷。那具“讨债幽灵”躺在不远处，身体透明得几乎要消散，核心仅剩一丝微光。

林渊掌心那点由数据方块强行征收而来的灰色数据尘埃，旋转着，散发着诱人却危险的气息。其内部蕴含的残缺信息——试验场协议、源债活性、解释权条款、议会投票碎片、以及那该死的“焦土”倒计时——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理智。

而更迫在眉睫的，是数据方块自毁前发出的追踪信号。那信号如同黑暗中的烽火，早已穿透维度，指向此地。“议会”的执法单元，或许下一秒就会撕裂虚空，降临审判。

王座之上，林渊却低笑着。笑声在绝对寂静的庭园中回荡，带着一种绷紧到极致、即将断裂的疯狂。

“开会……算总账……”

他重复着，眼中那点冰冷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成一种要将自身也焚尽的决绝。

没有时间慢慢恢复，没有资源谨慎布局。

唯有……赌上一切！

他猛地攥紧掌心，那点数据尘埃被他狠狠压入灵魂深处，与那万千债务锁链强行接触！

“以‘最终解释权’碎片为引！”

“以万债之契为凭！”

“申请——”

“‘债务核销’听证会！”

他向着那冥冥中、冰冷而绝对的“债务法则”本身，发出了最疯狂、最悖逆的呐喊！

他不是在向“议会”申请，而是在向构成这一切根基的规则申请！要求援引那数据碎片中模糊提到的、关于“解释权”的条款，召开一场旨在核销所有债务的听证会！

这无异于在程序上直接挑战“议会”的权威，甚至挑战这“试验场”存在的根基！

轰隆隆隆——！！！

整个庭园，不，是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剧烈一震！

天空那铅灰色的天幕疯狂扭曲，浮现出无数从未出现过的、复杂到极致的法则符文，它们激烈地碰撞、辩论、计算着这个申请的合法性！

林渊灵魂深处所有的锁链瞬间绷紧到了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利息滚动的速度疯狂飙升，却又被某种更高的规则暂时抑制！

“……申请接收……”

“……审核中……”

“……依据：《最终解释权》条款附录……第7条……第3款……”

“……申请方资格验证……‘异常高浓度债务聚合体’……符合‘利害关系人’定义……”

“……听证会……予以受理……”

“……召集‘相关债权人’……”

“……会议地点：‘因果之庭’……”

“……时间：即刻……”

一连串冰冷、毫无情绪、却蕴含着无上权威的法则意念，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林渊的灵魂，也似乎回荡在这片废土的每一个角落！

成功了！

但也意味着，再无退路！

几乎在法则意念落下的瞬间！

庭园上方的天幕，被猛地撕开了三个巨大的、风格迥异的豁口！

第一个豁口，纯白圣洁，无数秩序符文环绕，一艘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威严、通体由光芒构成的纯白战舰的舰首缓缓探出，冰冷的净化力场如同实质，压得庭园嘎吱作响！“圣所”的代表，带着愤怒与肃杀而来！

第二个豁口，暗红污秽，粘稠的、散发着铁锈与血腥味的能量如同瀑布般涌出，伴随着无数扭曲怪物的嘶嚎！一个更加庞大、由腐烂血肉与锈蚀金属构成的巨大头颅的虚影，在豁口后若隐若现，那头颅紧闭的双眼似乎即将睁开，散发出令万物凋零的饥饿！“熔炉”背后的存在（或许就是那“沉睡之颅”）被惊动，投来恐怖的注视！

第三个豁口，最为诡异！它没有任何色彩，只有绝对的虚无和精确！一个无法用形状描述、不断变换着几何结构的纯黑结构体滑出，表面流淌着0和1构成的冰冷数据流，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只有绝对的逻辑与计算！“议会”的执法单元，终于降临！它一出现，就锁定了林渊，发出了直接的、不容置疑的法则指令：

“异常变量LV-7。你已被最高议会标记。放弃抵抗，接受格式化。这是最终警告。”

三方巨头，因这场疯狂的“听证会”，被强行拉到了同一个“会场”！

庭园在这三股恐怖的威压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随时可能解体！

林渊站在王座前，仰望着那三个巨大的豁口，以及其后代表的恐怖存在。

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微微颤抖，但脊梁却挺得笔直。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力量，将他的意志咆哮而出，声音甚至压过了三方的威压：

“申请人到场！债权人……也都到齐了！很好！”

他猛地指向那艘纯白战舰：“‘圣所’！你方多次非法跨境执法！暴力征税！造成我方重大损失！这笔账，怎么算？！”

又指向那暗红头颅：“‘熔炉’！你方下属单位主动入侵！破坏生产！试图抢劫我方资产！这笔账，又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