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阴间清理债务 第42章 潜在的征税对象

钉子噗通一声终于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属下……属下只是遵照您的命令，维持运转，扩张税基……不敢有丝毫懈怠！请主人明察！”

林渊没有叫他起来。

他一步步走上高台，重新坐回那冰冷的王座。

“征收者”权杖安静地飞回他手中，杖底与王座接口连接的瞬间，整个庭园忽然地一震，所有能量流转的细微变化，所有造物的状态，乃至钉子内心深处那点隐藏的、因短暂掌权而滋生的恐惧与野心，都瞬间清晰地反馈到他的感知中。

庭园在他离开期间，运转得甚至比他亲自操控时更加高效、更加……贪婪。

钉子确实“遵守”了命令，甚至超额完成了。

但那种高效的背后，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扩张和掠夺的饥渴，是庭园法则本身冰冷意志的体现。而钉子，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合格的、甚至有些沉迷的导体。

林渊的目光再次落回跪伏的钉子身上。

“起来。”

钉子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垂手低头，不敢直视。

“你有功。”林渊淡淡道，“亦有罪。”

功在扩张。 罪在……僭越。以及，那点不该有的心思。

钉子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

林渊不再看他，目光投向庭园之外，那无垠的废墟。

他从水晶戒指中，将那些关于“观察者”、“第九深渊”、“源债清算”的信息碎片，提取出来，化为最精炼的意念，如同下达指令般，注入庭园的法则核心，注入所有灰税官和孽债犬牙的底层逻辑之中。

“新增最高优先级监控目标：”

“一：任何与‘观察者’、‘终末花园’相似能量反应。”

“二：任何与‘第九深渊’、‘古老债主’、‘青铜门扉’相关迹象。”

“三：任何大规模、异常‘债务清算’活动。”

“策略：隐匿观察为主，遭遇即回避，标记坐标，等待指令。”

“最终目标：优先于所有‘源债清算’之前，锁定……‘第一因’。”

冰冷的指令如同绝对律令，刻入庭园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灰税官眼中的灰光微微闪烁，所有孽债犬牙默默的抬起头，猩红的目光扫过虚空，仿佛在重新校准它们的感知。

庭园的扩张依旧，却多了一份隐藏的、狩猎般的警惕。

做完这一切，林渊才再次看向钉子。

“你的‘罪’，暂记下。现在，有新的‘税’要收。”

他抬起手，那枚戴着水晶戒指的手指，指向庭园能量感知中，一个刚刚被标记出的、距离最近且能量反应最为诡异的“高价值待征收目标”红点。

那地方，根据庭园吸收的废墟记忆碎片显示，在旧时代被称为——“市中心基因塔”。一个在“大灾变”初期就彻底失控、被列为首批绝对禁区的地方。

据说那里……的东西，早已不是任何已知生物。

钉子猛地抬头，看向那个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恐惧，但很快被强制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将功赎罪的狂热。

“属下明白！”他大声回应，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主动请缨，“属下愿亲自带领税官前往征收！”

林渊看着他，片刻后，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可。”

钉子如蒙大赦，再次深深鞠躬，转身快步走向那三个无声的灰税官，开始用那还不熟练的能量传讯下达指令，组织队伍。

林渊高坐王座，平静地看着一支由三名灰税官、十只孽债犬牙和一名被野心与恐惧驱使的“税吏”组成的征收小队，整齐地开出庭园，走向那片更加浓郁、更加不祥的黑暗。

他收回目光，缓缓摩挲着手指上的水晶戒指。

答案的碎片还太少。

敌人的轮廓依旧模糊。

但在那所谓的“源债清算”到来之前，

他要把自己能抓到的一切，

力量、知识、秘密……

全部“征收”殆尽。

直到足矣，

面对那最终的……

“第一因”。

王座冰冷，林渊的指尖更冷。他慢慢地摩挲着水晶戒指，目光穿透庭园灰蒙的天幕，落在那支消失在废墟深处的征收小队身上。钉子的恐惧与野心，灰税官的绝对服从，孽债犬牙的杀戮本能，都化为细微的数据流，在他意识中滚动。

效率尚可，但……太慢。太被动。

等待猎物进入税区，或是主动出击寻找零散目标，对于急需拼凑完整图景、应对未知风暴的他而言，如同杯水车薪。

他需要更高效的方式。需要……主动接入这个末世更深层的“网络”，去监听，去窃取，去征收那些流淌在暗处的信息洪流。

他的意识沉入王座，与整个渊债之庭的法则核心深度融合。暗金轴芯在旋转，提供着近乎无穷的动力。脑海中，那些来自“末幽”的烙印、来自数据吞噬者的碎片、来自水晶戒指的残响，开始与庭园的冰冷计算力结合、推演。

他在脑海中构建一个模型。

一个以庭园为基站，以“征收者”权杖为中继，以他自身灵魂中那复杂的债务契约为认证密钥，强行链接外界一切可能的信息节点的……广域信息征收网络。

无数灰色的符文在他意识中生灭、组合、优化。

成了。

他缓缓睁开眼，抬起手。

“征收者”权杖悬浮而起，杖身螺旋纹路亮到极致，顶端的幽蓝核心不再是能量源，而是化为了一个不断收缩膨胀的灰色信息奇点。

“以万债之契为钥。”

“以庭园轴芯为源。”

“链接——”

“所有沉沦之频段！”

嗡——！！！

权杖猛地一震！

一道无形的、却蕴含着恐怖信息摄取能力的灰色波纹，以权杖为核心，瞬间扩散至整个庭园，然后毫不停滞地穿透庭园边界，向着外界无尽的废墟、乃至更高或更低的层面，疯狂蔓延！

这一刻，所有基于能量、意念、甚至因果残留的“信息”，都成为了潜在的“征税对象”！

无声无息，却比任何攻击都更加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