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的星辰民间小故事 第428章 抠门财神和醋坛掌柜

渭水边上有个金银镇，镇上最热闹的铺子是“福来栈”，掌柜的姓钱，人送外号“钱抠抠”。

钱抠抠有多抠？买葱要剥三层皮，点灯只点一根芯，伙计擦桌子敢用三块布，他能念叨一整天。可奇了怪，福来栈的生意偏偏最火，不是因为货好，是钱抠抠有个秘密——他灶台上摆着个巴掌大的铜财神，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能招财。

这铜财神长得滑稽，圆脑袋，细眼睛，嘴角往下撇，像谁欠了他钱。钱抠抠每天三炷香，供品却寒酸：早上一颗花生米，中午半块干馒头，晚上一杯凉白开。铜财神倒也不挑剔，就是偶尔会偷偷皱眉。

这天夜里，钱抠抠对账，发现少了三文钱，翻来覆去睡不着，坐在灶前叹气。忽然，铜财神“咔哒”一声，从底座上跳了下来，变成个三尺高的小老头，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红袍子，叉着腰说：“钱抠抠，你至于吗？三文钱都能让你愁白头！”

钱抠抠吓得差点坐地上，结结巴巴道：“神、财神爷？你咋活了？”

“再不给我改善伙食，我就饿死了！”财神爷揉着肚子，“我帮你招财三年，顿顿清汤寡水，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跳槽了！”

钱抠抠眼珠一转，连忙说：“别呀财神爷！我给你加供品，加两颗花生米咋样？”

财神爷翻了个白眼：“你打发叫花子呢？我要吃酱肘子、桂花糕、桃花酒！少一样，我就断你财路！”

钱抠抠心疼得直咧嘴，可想到生意，只好咬牙答应。第二天一早，他忍痛割爱，买了半只酱肘子，一块桂花糕，还有一小壶桃花酒。财神爷吃得满嘴流油，抹了抹嘴说：“这还差不多，以后天天这样，保你财源滚滚！”

打那以后，福来栈的生意更火了，铜钱像流水似的进账。可钱抠抠还是抠，供品只够财神爷塞牙缝，自己依旧顿顿咸菜就馒头。财神爷看不过去，总劝他：“钱是赚不完的，该花就得花！”钱抠抠嘴上答应，转头就把铜钱锁进地窖，钥匙挂在贴身腰带上。

这天，铺子里来了个客人，穿得珠光宝气，自称“金老板”，要批量采购绸缎。钱抠抠眼睛都亮了，忙前忙后招呼。金老板出手大方，付了定金，说三天后来取货。钱抠抠乐坏了，觉得这单生意能赚不少，当晚就给财神爷加了块酱牛肉。

可到了第二天，怪事发生了。福来栈的绸缎，一夜之间全变了颜色，红的变成了绿的，蓝的变成了黄的，还带着股酸溜溜的味道。钱抠抠急得直跺脚，对着财神爷哭：“财神爷，这可咋办？金老板要是来了，非得砸了我的铺子不可！”

财神爷皱着眉，嗅了嗅绸缎：“这是醋坛子精搞的鬼！”

“醋坛子精？那是啥？”钱抠抠一脸茫然。

“就是你后院那口老醋缸成精了！”财神爷说，“你天天抠门，连醋都舍不得多买，缸里的醋常年见底，它憋了一肚子气，就想给你找点麻烦！”

钱抠抠跑到后院，果然见那口老醋缸冒着淡淡的酸雾，缸沿上趴着个小矮子，浑身绿油油的，穿着醋渍斑斑的衣裳，正得意地笑。

“你、你这妖精，快把我的绸缎变回来！”钱抠抠喊道。

醋坛子精撇撇嘴：“谁让你这么抠？我在你家待了十年，你每年只添两回醋，我都快渴死了！想变回来也行，你得给我灌满上好的陈醋，再给我买十斤冰糖，我要泡糖醋蒜！”

钱抠抠心疼得直抽抽，可想到那单大生意，只好又答应了。他买了十斤陈醋，十斤冰糖，把醋缸灌满，还帮醋坛子精泡了糖醋蒜。醋坛子精吃得开心，挥了挥手，铺子里的绸缎立刻恢复了原样。

可没过几天，更麻烦的事来了。金老板取货时，带来个道士，道士一进门就指着钱抠抠说：“你身上有贪财之气，还惹了两个精怪，再这样下去，必遭横祸！”

钱抠抠吓坏了，连忙问：“道长，咋、咋破解？”

道士说：“财神爷帮你招财，却被你亏待；醋坛子精伴你守铺，却被你忽视。钱财乃身外之物，唯有大方待人，才能化解怨气。你得把地窖里的铜钱拿出来，救济镇上的穷苦人，再给两位精怪好好安顿，方能逢凶化吉。”

钱抠抠犹豫了，地窖里的铜钱是他的命根子。可转头看见财神爷失望的眼神，又想起醋坛子精的抱怨，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些年，他赚了不少钱，却没享过一天福，也没帮过任何人，活得比谁都累。

他咬了咬牙，说：“道长，我听你的！”

当天下午，钱抠抠打开地窖，把铜钱搬到街上，给穷苦人分粮食、分衣物。镇上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抠门的钱掌柜居然变大方了。财神爷见了，红袍都鲜亮了不少，笑着说：“这才对嘛！”醋坛子精也从醋缸里跳出来，帮着招呼乡亲，嘴里还念叨：“早这样多好！”

分完铜钱，钱抠抠心里反倒踏实了。他给财神爷换了个漂亮的神龛，供品顿顿有肉有酒；给醋坛子精换了口新缸，每天都添新鲜陈醋，还时不时给它买些蜜饯。

说来也怪，虽然花了不少钱，福来栈的生意却越来越火。乡亲们都愿意来照顾他的生意，说他为人实在。钱抠抠也变了，不再斤斤计较，伙计们犯错，他不再念叨，还会主动给大家涨工钱；遇到穷苦人来买东西，他还会少收些钱。

这天，金老板又来采购，笑着对钱抠抠说：“钱掌柜，我本来是想试探你，没想到你真的变大方了。以后我的货，就都从你这订了！”

钱抠抠愣了愣，随即笑了。他这才明白，真正的财富，不是地窖里的铜钱，是乡亲们的信任，是身边人的陪伴。

后来，财神爷再也没提过跳槽，红袍子越穿越鲜亮；醋坛子精也不再捣乱，每天泡着糖醋蒜，还会帮钱抠抠腌咸菜，味道比以前好十倍。钱抠抠依旧经营着福来栈，只是不再抠门，他时常说：“钱是赚不完的，开开心心过日子，比啥都强！”

镇上的人都说，钱抠抠之所以能一直发财，不是因为财神爷，是因为他心里的“抠门”被善良取代了。而那两位精怪，也成了福来栈的活招牌，有人来买东西，还会特意问问财神爷想吃啥，醋坛子精又泡了啥新咸菜。

要是你路过金银镇，别忘了去福来栈坐坐。那里有最实在的货物，最热情的掌柜，还有个爱吃酱肘子的财神爷和爱泡糖醋蒜的醋坛子精。说不定，你还能尝到醋坛子精亲手腌的咸菜，听财神爷讲他和钱抠抠的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