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的星辰民间小故事 第370章 会算账的算盘

王家村的王二愣子，打小就怕算算术。给他个仨瓜俩枣，他能数出满天星。爹娘愁得直叹气，托人给他寻了个杂货铺的活，让掌柜的慢慢教。

掌柜的是个独眼老头，姓周，算盘打得比庙里的木鱼还响。头天见王二愣子，就扔给他一把缺了颗下珠的旧算盘：“能让它出声，就留下。”

王二愣子捏着算盘，手指比胡萝卜还粗，拨一下，珠子“咔啦”卡着不动。周掌柜捋着胡子笑：“笨得像块石头。”

夜里关了铺门，王二愣子对着算盘发呆。突然，算盘“啪嗒”自己跳了下，缺珠的地方冒出个小光团，像沾了露水的星星。“傻样，”光团里飘出个细声，“食指翘那么高，珠儿能服你？”

王二愣子吓得差点把算盘扔灶里：“你、你是个啥？”

“前朝账房先生的魂，”算盘珠“噼里啪啦”转了圈，“生前算错了一笔赈灾款，阎王罚我附在这破算盘上，啥时遇上个真心学算账的，才算还清债。”

“我、我学不会，”王二愣子脸通红，“十个指头数不全。”

“笨有笨法，”算盘“咔”地弹出颗下珠，变成个小木人，踮脚在算盘上走，“你看，一上一，二上二……”

打这起，王二愣子的日子热闹了。白天周掌柜教，夜里算盘精教。小木人在算盘上跳来跳去，把“三退五进二”编成山歌：“三颗子，退回家，请来五哥帮个忙，再进两颗笑哈哈……”

王二愣子跟着唱，唱着唱着就会了。有回周掌柜考他：“张三买了三斤枣，每斤十七文，给了一百文，该找多少？”

他手刚放在算盘上，珠子自己“噼里啪啦”响，得出四十八文。周掌柜瞪圆独眼：“你小子偷练了？”

王二愣子挠头笑，算盘在袖口里“哼”了声：“是我教的！”

村里的李寡妇来打酱油，哭丧着脸说：“男人走得急，留下一堆账，我对着账本就犯晕。”王二愣子接过账本，算盘在桌上“嗒嗒”跳，没半袋烟的功夫就理清了：“欠张屠户二两肉钱，收了赵老栓的鸡蛋钱五十文……”李寡妇抹着泪笑：“比我那死鬼算得还明白！”

这事传开，来找王二愣子算账的人排起队。有回算到地主家的账，算盘突然“咔”地卡住，小木人探出头骂：“这老东西，账里藏着偷漏的田租，我不算！”王二愣子把算盘往桌上一拍：“算清楚！不然掀了你家粮仓！”算盘才不情不愿地动起来，算出的数目让地主脸色铁青——漏的租子够佃户们吃半年。

县里的税吏来收税，见王二愣子的算盘神，想抢去讨好县太爷。他刚伸手，算盘突然炸开金光，珠子像弹丸似的飞出去，在税吏手背上烫出个“贪”字。税吏疼得嗷嗷叫，再也不敢来。

周掌柜临终前，把杂货铺给了王二愣子，叹气道：“那算盘认主，你得好好待它。”

后来王二愣子娶了李寡妇的女儿，小两口把铺子打理得红火。算盘偶尔还会跳出来教孩子算数，只是声音越来越轻。有天早上，王二愣子发现算盘上的光团没了，珠子却比往常亮，像镀了层月光。

他摸着算盘笑：“老伙计，功德圆满了？”

算盘“啪嗒”掉出颗新珠，正好补上那个缺口。

村里人都说，王家杂货铺的账，连阎王爷都挑不出错。孩子们总爱来蹭算盘，说能听见珠子在里面唱：“一上一，二上二，清清白白，心里亮……”＜|FcRespons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