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的星辰民间小故事 第348章 会算账的铜秤

波斯古城设拉子有个杂货铺老板，名叫哈桑，算账总把铜板数错，卖糖时能把半斤给成一斤，收账时又能把十文记成五文。邻居们都说：“他这铺子没倒闭，怕是真主在偷偷帮他管账。”

这天哈桑去跳蚤市场淘货，在个瘸腿老头的摊子上看见杆铜秤，秤砣是只小铜羊，秤杆刻着星点，就是秤尾缺了块，看着像被老鼠啃过。老头说：“五文钱，称盐都嫌不准。”哈桑却瞧着铜羊可爱，摸出五文钱买下，老头临走时嘟囔：“这秤认主，小心它跟你吵架。”

回到铺子里，哈桑刚要称把杏仁，铜秤突然“咔嗒”响，铜羊秤砣自己跳起来，压得秤杆翘老高，比平时多称出半两。“邪门了。”他刚要把多的杏仁倒回去，铜秤突然“叮”地敲了敲柜台，秤杆上的星点亮了亮，像是在说“该给这么多”。

买杏仁的是个瞎眼老太太，接过杏仁时笑了：“哈桑老板今儿大方了。”哈桑摸着头笑，没敢说这是秤自己的主意。

打这起，铜秤成了哈桑的“活账本”。

有回香料商来供货，说一袋胡椒重十斤，要价二十银币。哈桑刚要付钱，铜秤突然“哐当”掉在地上，铜羊秤砣对着胡椒袋直转圈，秤杆指着墙角的沙袋——那是哈桑平时称粮食的标准袋，正好十斤。他把胡椒倒进去，袋子还空着半截，顶多七斤。

“你这秤不准吧？”香料商脸一红。铜秤突然自己跳上柜台，称出沙袋的重量，又称出胡椒的重量，星点明明白白，连三岁小孩都看得懂。香料商没辙，乖乖按七斤算钱，临走时瞪着铜秤：“这破秤怕不是长了眼。”

哈桑的铺子里常来个卖花姑娘，名叫莎米拉，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裙，花篮里的玫瑰却比谁的都艳。她每次来买丝线，哈桑都想多给点，可铜秤总把分量卡得死死的，多一丝都不行。

“你的秤比法官还公正。”莎米拉笑着说。哈桑红了脸，铜秤却“叮”地响，秤杆指着莎米拉花篮里的玫瑰，像是在说“换这个更值”。哈桑赶紧摆手：“我不要你的花。”铜秤突然把丝线称多了半两，莎米拉笑得更欢了。

城里的税吏是个胖子，名叫哈立德，总爱多收商户的税，说“凑个整”。这天他来哈桑的铺子，说这个月税钱得加五银币，不然就封铺子。哈桑急得直转圈，铜秤突然“咔嗒”一声，铜羊秤砣跳起来，砸在哈立德的钱袋上，掉出三枚银币——是他昨天多收面包师的。

“这钱……”哈立德慌了。铜秤又“叮”地响，秤杆上的星点连成行，显出他这半年多收的税钱，比国王规定的多了三倍。周围的商户都围过来看，哈立德吓得赶紧溜走，再也不敢多收哈桑的税。

莎米拉的父亲原是银匠，被冤枉偷了王宫的银器，关在牢里。她天天去求法官，可法官收了坏人的钱，根本不理。哈桑看着心疼，铜秤突然“哐当”撞向他的手，秤杆指着铺子角落的木箱——里面是莎米拉父亲寄放的银器样本，上面刻着独特的花纹。

“这能证明他清白？”哈桑抱着木箱和铜秤跟着莎米拉去了法庭。铜秤突然自己称起银器样本，又指向法官桌上的“证物”，星点显示两件银器的花纹根本不一样。法官的脸白了，赶紧放出莎米拉的父亲，还了他清白。

莎米拉的父亲要给哈桑酬金，哈桑摇头：“是这秤帮的忙。”铜秤“叮”地轻响，铜羊秤砣蹭了蹭莎米拉的花篮，像是在讨玫瑰。

后来哈桑娶了莎米拉，俩人把杂货铺打理得井井有条。铜秤就放在柜台最显眼的地方，谁来买东西都要夸两句：“这秤真准，多一分少一厘都不行。”只有哈桑知道，这秤不是准，是懂得啥该多给，啥该少要——给穷人格外多称点粮食，对贪心人就卡得死死的。

有天夜里，铜秤突然“咔嗒”响，铜羊秤砣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哈桑心疼得不行，莎米拉却笑着说：“它完成任务了，你现在算账比谁都准。”

哈桑摸着秤杆笑，确实，自从有了这秤，他的脑子像是开了窍，铜板数得清清楚楚，账目记得明明白白。他把铜羊碎片收进盒子，放在柜台里，说：“这是我的老伙计，得留着。”

再后来，他们的儿子也学着管铺子，问：“爹，那铜羊真会算账？”哈桑指着账本上的数字笑：“它算的不是钱，是人心。谁该帮，谁该防，心里那杆秤比啥都准。”

风从铺子门口吹过，带着玫瑰的香，柜台里的铜羊碎片像是在发光，映得账本上的数字都暖烘烘的，比任何金币都让人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