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二月初十的风,少了前些天的凛冽,吹在脸上带着点初春的暖意。
红星队校舍工地上,青灰色的瓦片已经堆到了屋脊旁,像给屋顶镶了道齐整的边,东侧抹好的墙面在阳光下泛着均匀的米白色,连墙角的缝隙都填得严丝合缝,看着格外清爽。
林薇刚走到工地,就见李二哥蹲在屋脊旁,手里攥着瓦刀,正跟屋顶上的壮劳力们较劲。
他踮着脚,试图把最后一片“脊瓦”往屋脊中间放,身子晃得像棵被风吹动的玉米秆,嘴里还嘟囔:“差一点!再往左挪挪,别歪了!俺说过要铺得滴水不漏,这脊瓦要是歪了,下雨准从缝里渗水!”
“李二哥,你慢着点,别往下蹦!”陆衍站在地面上,手里扶着梯子,眼神紧紧盯着他,“实在够不着就下来,换俺上去——你那肚子挡着,连手都伸不开,逞啥能?”
李二哥回头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放慢了动作:“俺这是讲究‘仪式感’!屋脊合瓦是盖房的大事,得俺来,图个结实吉利!”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调整了姿势,让身边的壮劳力扶着自己的腰,小心翼翼地把脊瓦放在屋脊中间,用瓦刀抹上厚厚的灰浆,又轻轻敲了敲,直到确认稳当了才松口气,“成了!这脊瓦一合,咱这校舍的顶子就稳了!”
地面上的人都凑过来看,王翠花拎着刚和好的灰浆走过来,抬头扫了眼屋脊,笑着说:“算你有点本事,没把脊瓦摔下来。不过话说回来,这脊瓦铺得倒是平,比俺家屋顶的齐整多了——俺家那屋顶,一到下雨就往屋里渗水,去年冬天的被子都潮得能拧出水。”
“那是你家男人手艺差!”李二哥从屋顶上爬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得意地说,“等咱这校舍盖好了,你要是想修屋顶,跟俺说,俺免费帮你铺瓦,保证一滴水都漏不进来!”
“真的?”王翠花眼睛一亮,随即又撇了撇嘴,“别是嘴上说得好听,到时候找你,你又说忙着给娃们修教室,没空吧?”
“俺李二哥说话算话!”李二哥拍着胸脯保证,大伙都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工地上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林薇没凑着说笑,而是拿出系统解锁的“校舍内部布局设计模板”,蹲在地上仔细看。
模板上标着课桌的摆放位置、黑板的尺寸,还有窗户的高度——“窗台距地面90厘米,窗户宽120厘米,保证采光充足”,旁边还备注着“每两张课桌之间留60厘米过道,方便学生走动”。
“在看啥呢?”赵文山背着帆布包走过来,凑到她身边,目光落在模板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校舍内部的布局模板,”林薇把模板递给他,“想看看窗户的尺寸合不合适,还有课桌怎么摆,能让娃们坐得舒服点。”
赵文山接过模板,仔细翻看着,手指在“窗台高度”那一行顿了顿:“这个尺寸很合理,跟县城小学的教室差不多。娃们坐着上课,眼睛不会离黑板太远,也不会因为窗台太低,上课总想着往外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之前在县城小学代课的时候,留意过他们的教室布局,黑板要离第一排课桌至少三米远,不然娃们看久了眼睛会累,这个模板上也标了,很专业。”
林薇愣了愣,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细致,忍不住说:“您要是有想法,也可以改改,毕竟您天天跟娃们打交道,知道他们需要啥样的教室。”
赵文山的耳尖微微发红,从帆布包里掏出支铅笔,在模板上轻轻画了两笔:“我觉得可以在教室后面留一块空地,做‘图书角’,娃们下课了能看看书;还有,窗户旁边可以装个小架子,让娃们放自己的水杯,免得上课的时候水杯倒了洒一地水。”
林薇看着他画的小标记,笑着点头:“这个主意好!图书角既能让娃们多看书,又能培养他们的习惯;水杯架也实用,省得娃们把水杯放在课桌上,影响写字。就按您说的改,等墙面干了,咱就着手弄。”
赵文山听到“您”字,眼神柔和了些,收起铅笔,把模板递还给她:“都是为了娃们,应该的。对了,窗台的木条我已经找好了,是队部仓库里的旧松木,我昨天刨平了,还刷了桐油,现在放在阴凉处晾干,明天就能装了。”
“这么快?”林薇有些惊喜,“谢谢您,赵老师,您想得太周到了。”
“不用谢,”赵文山摇摇头,转身往仓库方向走,“我去看看木条晾干了没,别耽误了明天装窗台。”看着他的背影,林薇突然觉得,赵文山其实也不是故意挑刺,只是习惯了用书本里的标准衡量事情,如今愿意主动为校舍操心,倒是真的把娃们的事放在了心上。
这边聊完布局,陆衍已经带着壮劳力们开始量窗台的尺寸了。
他手里拿着卷尺,蹲在窗边,仔细量着窗框的宽度和高度,嘴里还念着数字:“东边第一个窗户,宽122厘米,高150厘米,比模板上宽了2厘米,得锯掉点木条,不然装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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