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剑宗位于青云宗以西数千里外,其辖下的临渊城,则更靠近大陆的西部边缘。林辰四人乘坐宗门飞舟,日夜兼程,也花了将近两天时间才抵达临渊城附近。
尚未靠近,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与绝望气息便扑面而来。
从空中俯瞰,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凡人城池,此刻被一种灰败的色调笼罩。城墙依旧耸立,但城内的房屋街道却毫无生气,听不到丝毫人声犬吠,甚至连飞鸟都远远避开这片空域,仿佛这里是一片被生命遗弃的绝地。
飞舟在城外数里处降落。流云剑宗负责接引的弟子早已等候在此,是一名面容憔悴、眼中带着血丝的青年,名叫赵明,筑基三层修为。
“多谢青云宗诸位道友前来援手!”赵明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悲恸与疲惫,“请随我来,情况……很不乐观。”
他引着四人走向城门。越是靠近,那股阴冷死寂的气息越发浓郁。城门大开,但门口没有任何守卫,只有一阵阵打着旋的阴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踏入城内的瞬间,即便是经历过秘境厮杀、见识过黄泉眼的林辰四人,也不由得脊背发凉,倒吸一口冷气。
街道上,房屋前,店铺内……目之所及,到处都是一具具保持着生前最后姿态的干尸!他们有的正在行走,有的在交谈,有的在劳作,甚至还有孩童保持着嬉戏奔跑的姿态……但所有的动作都凝固了,所有的生机都在一瞬间被剥夺,只留下一张张扭曲惊恐、皮包骨头的面孔和空洞的眼窝。
没有血迹,没有伤口,没有邪气魔氛,只有纯粹的、极致的死寂。阳光照射在这些干尸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映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蜡黄色光泽。
“全城……十万人……无一幸免……”赵明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检查过,所有人的神魂都消散了,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抽走,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紫萱不忍地闭上眼,木灵根的她对此地的死寂感觉最为敏锐和不适。林凡和叶逍遥也面色凝重,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兵器上。
林辰强忍着心中的寒意和那股熟悉的、源自黄泉死气的既视感,沉声问道:“赵师兄,可有什么发现?比如异常的灵力波动,或者……特殊的痕迹?”
赵明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挫败:“没有。我们用了各种探查法术,甚至请动了宗门的寻迹盘,都找不到任何灵力残留或者施法痕迹。就像……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凭空抹去了所有人的生命。唯一可疑的是……”
他顿了顿,指向城市中心的方向:“城中心的‘溯源井’,原本是城内水源所在,也是地脉节点之一。事发后,井水变得漆黑如墨,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与这些干尸同源的死气。但我们不敢贸然深入探查,之前几位师兄下去……都没能再上来。”
溯源井?地脉节点?死气源头?
林辰心中一动,与林凡交换了一个眼神。
“先去井边看看。”林凡说道。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死寂的街道,朝着城中心走去。脚下是厚厚的尘土,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片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两侧房屋门窗洞开,里面是一具具姿态各异的干尸,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诉说着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
越往中心走,那股阴寒的死气越发明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腐朽和尘埃的味道,让人胸口发闷。
终于,他们来到了城中心的广场。广场中央,果然有一口被石栏围住的老井。井口不大,但此刻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淡黑色的死气,使得井口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井水漆黑,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
“就是这里了。”赵明指着井口,心有余悸地说道,“死气就是从这里弥漫出来的,虽然很淡,但似乎能侵蚀生机,我们不敢久待。”
林辰走到井边,蹲下身,仔细感知。没错,这井水中散发出的死气,与他从黄泉眼收取的黄泉水同源,但似乎……稀薄了很多,而且也缺少了黄泉水那种冻结神魂的魂煞。更像是一种被稀释、或者被某种力量过滤后的产物。
“苏九,扫描井底和周围地脉!”林辰在心中下令。
【扫描中……受到死气干扰,精度下降。检测到井底存在空间扭曲迹象,疑似连接某处次级阴脉或小型界域裂隙。地脉流向在此处发生紊乱,有被强行改道的痕迹。】
【警告!检测到微弱的蚀灵之力残留!与井底空间波动存在关联!】
蚀灵之力!果然和他们有关!
林辰眼神一凛,立刻将发现告知众人。
“蚀灵殿!又是这群杂碎!”叶逍遥咬牙切齿。
林凡眉头紧锁:“他们引动阴脉死气,屠戮凡人,目的何在?仅仅是为了制造恐慌?”
“恐怕没那么简单。”白素素(通过传讯玉符远程参与分析)的声音传来,“强行改道地脉,连接阴脉或裂隙,这需要极高的阵法造诣和庞大的能量。蚀灵殿付出如此代价,必定所图甚大。林师兄,你们试着沿地脉被改道的方向探查,或许能找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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