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流光隧道中穿梭,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变得模糊而扭曲。宇智波玄感觉自己的存在被无限拉长,又瞬间压缩,仿佛化作了一缕纯粹的信息流,穿过无数闪耀着不同色泽与法则光晕的世界壁垒。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晕眩的穿梭感骤然停止。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陌生的天空之下。没有实体,只是一团无形的观测意识。
下方,是一片广袤无垠、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荒凉与死寂的大地。天空是永恒昏黄的色调,见不到日月星辰,只有浑浊的光源不知从何而来,照亮着这片破碎的世界。巨大的、如同骨架般的奇异植物扭曲地指向天空,干涸的河床如同大地的伤疤,远处隐约可见倒塌的、风格迥异的巨型建筑残骸,诉说着此地曾经可能拥有过的文明。
空气中弥漫着稀薄而狂躁的能量,与他之前冒险夺取“微光圣果”的那个位面有些相似,但更加……衰败和死寂。这里似乎经历过某种毁灭性的灾难,生机几乎断绝。
这就是随机到的“低风险”位面?玄心中凛然。系统的判定标准,恐怕与常人理解的大相径庭。此地虽无即刻的生命威胁(对他这观察者而言),但那种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的绝望与破败感,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侵蚀。
他控制着意识,如同幽灵般在这片废土之上飘荡。
飘过一片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山脉,眼前的景象让玄的意识为止一滞。
那是一片相对完整的废墟,依稀能看出曾是一座宏伟城市的轮廓。而在城市中央,一座用各种金属残骸、巨石和未知材料粗糙搭建起的、如同原始部落祭坛般的建筑矗立着。
祭坛周围,聚集着数百个“人形生物”。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皮肤因缺乏光照和营养不良而显得苍白或灰暗,眼神大多麻木,唯有在最深处,还燃烧着一丝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求生**。
他们在……祈祷。
并非向某个具体的神明,而是向着祭坛顶端,一尊用废弃零件和发光水晶勉强拼凑出的、抽象而扭曲的雕像。那雕像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希望”与“守护”的信念波动。这波动与整个世界的死寂格格不入,却又顽强地存在着。
一个看似首领的老者,匍匐在祭坛前,用沙哑而虔诚的声音,吟诵着玄无法理解,却能通过意念感知其含义的祷文:
“……于尘埃与终末之中,我等拾起遗落的微光……”
“……愿信念化作壁垒,抵御来自深渊的注视……”
“……愿残火不熄,照亮归途,直至……黎明……”
没有神迹显现,没有力量赐予。只有这数百人汇聚起来的、微弱却坚定的信念,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对抗着整个世界的绝望。
玄静静地“看”着。他见过异界魔物的凶残,感受过高位存在的冷漠,却第一次目睹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坚韧的……人性光辉。在这片被遗忘的废墟之上,希望本身,就是最伟大的奇迹。
他“看”到,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孩子,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半块压缩食物,虔诚地放在了祭坛下;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战士,依旧每日擦拭着手中那柄锈迹斑斑的断剑,守护在聚集地外围。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他。他想起了木叶,想起了那些在黑暗中依旧努力绽放的笑容。不同的世界,相似的挣扎。
就在玄的意识沉浸在这悲壮而肃穆的氛围中时,异变陡生!
天空的昏黄骤然加深,仿佛被泼上了浓墨!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充满了贪婪与吞噬**的意志,如同无形的风暴,骤然降临这片废墟!
聚集地的人们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但他们没有四散奔逃,而是更加紧密地靠拢在一起,围绕着祭坛,发出了更加响亮、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祈祷声!那尊粗糙雕像散发出的信念微光,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明亮了些许,如同一个脆弱的肥皂泡,顽强地抵抗着外界黑暗意志的挤压。
是之前那个世界的存在?还是另一个觊觎此地的邪魔?
玄的意识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注视感”,那黑暗意志似乎发现了他这个不属于此地的“观察者”,一股充满了好奇与恶意的扫描波动,朝着他隐匿的方向扫来!
不能停留!
玄毫不犹豫,立刻在心中默念:“结束漂流!”
【观察者模式结束,意识回归中……】
那股被锁定的感觉骤然消失,流光隧道再次将他包裹,下方的废墟、挣扎的人群、对抗的微光与黑暗,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模糊。
然而,就在他意识彻底脱离那个位面的最后一瞬,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贯穿时空阻隔、直接响彻在他灵魂深处的、混合着愤怒与某种奇异波动的嘶鸣!同时,一道极其细微的、带着那个世界独特“绝望”与“吞噬”气息的印记,如同附骨之疽,沾染在了他这缕意识投影的边缘!
意识猛地回归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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