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老宅。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昂贵的红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檀香的清冽与书卷的沉静,今日却被一种截然不同的、鲜活甜暖的气息悄然冲淡。
客厅中央,那张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被暂时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印着卡通星际探索图案的柔软爬行垫。各种造型新奇、色彩饱和度极高的婴幼儿益智玩具散落其上,与周围沉稳雅致的古典家具形成了奇妙的碰撞。
付闻樱今日难得没有穿她一丝不苟的定制套装,而是换了一身柔软舒适的香云纱改良旗袍,头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颈侧,柔和了她平日里的精明干练。她正小心翼翼地跪坐在爬行垫边缘,目光紧紧追随着垫子上那个穿着浅蓝色小恐龙连体衣、正摇摇晃晃试图站起来的肉团子——元元。
孟怀瑾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书房,而是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翻开的财经杂志,目光却早已飘远,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弧度,落在孙子身上。
“元元乖,慢慢来,对,扶着奶奶的手……”付闻樱伸出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的鼓励。
元元吭哧吭哧地用力,小胖腿颤巍巍地蹬直,终于借着一股劲儿,猛地站了起来!虽然只站了两秒就一屁股坐回了垫子上,但他显然为自己的巨大成功兴奋不已,挥舞着小胳膊,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露出几颗小米牙。
“哎呦!站起来了!我们元元真棒!”付闻樱惊喜地低呼,立刻鼓起掌来,脸上的喜悦和骄傲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孙子完成的是人类登月般的壮举。
孟怀瑾也忍不住放下杂志,笑着称赞:“不错,有劲儿。”
坐在稍远一些长沙发上的孟宴臣和白芷,看着这一幕。孟宴臣姿态放松,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虚揽着白芷的肩,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满足。白芷坐姿依旧端正,但眼神比平时柔和许多,超脑后台正以最低功耗运行,无声监测着元元的平衡数据、肌肉发力模式和环境安全系数。
“宴臣,小芷,你们看!元元会站了!”付闻樱回头,脸上洋溢着光彩,迫不及待地向儿子儿媳分享喜悦。
孟宴臣轻笑:“妈,他前几天就能扶着东西站一会儿了,您别太激动。”
“那能一样吗?这次站得稳!”付闻樱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又满心欢喜地转回去,拿起一个柔软的布艺玩偶逗弄孙子,“元元,再来一次,给奶奶看看!”
元元被玩偶吸引,又开始努力地撅着小屁股想要爬起来。
孟怀瑾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元元平时辅食都吃什么?长牙期有没有闹脾气?”语气里透着关切。
白芷立刻坐直了一些,如同汇报工作般流畅回答:“目前每日三餐奶,两顿正餐,一顿点心。正餐以软烂米饭、碎菜、肉末、鱼泥为主,营养配比严格遵循婴幼儿膳食金字塔。今日午餐摄入:西兰花鸡肉碎粥80克,蒸蛋羹30克,牛油果泥20克。钙及维生素D补充充足,长牙期不适反应轻微,哭闹指数低于平均值。”
她报出一连串精确的数据,听得付闻樱和孟怀瑾又是一愣,随即失笑。
“小芷啊,不用记这么清楚,孩子吃了就行。”付闻樱笑着摇头,看着白芷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柔软,这孩子,当了妈妈还是这么……严谨得可爱。
孟宴臣在一旁低笑,伸手轻轻捏了捏白芷的手心。
白芷眨了眨眼,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回答过于“技术流”,补充道:“元元食欲很好,进食过程愉快。最喜欢西兰花和牛油果。”
这时,元元再次成功站起,并且摇摇晃晃地朝着付闻樱手里的玩偶迈出了一小步!
“哎呀!走了!元元会走了!”付闻樱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些,赶紧伸手护住孙子,生怕他摔倒。
元元迈出这一步后,似乎自己也觉得新奇,咯咯笑着,又一屁股坐下了。
付闻樱的心简直化成了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把宝贝孙子抱进怀里,亲了亲他带着奶香和汗意的小额头:“奶奶的乖孙孙!太厉害了!真是个小天才!”
元元似乎也很喜欢奶奶香香软软的怀抱和小意,小手抓着她的旗袍衣襟,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懂的婴儿语。
孟怀瑾也坐不住了,走过来,弯腰逗着孙子,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做工精致的拨浪鼓,轻轻摇晃着:“元元,看爷爷这里。”
元元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伸出小手去抓。
付闻樱赶紧拿出手机:“来,元元,看奶奶这里,笑一个~”
她对着怀里的孙子,从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又招呼孟宴臣和白芷:“宴臣,小芷,快过来,我们拍张全家福!纪念元元第一次走路!”说罢,把手机递给管家,让他帮他们拍。
孟宴臣拉着白芷起身,走到父母身边。付闻樱将元元塞到孟宴臣怀里,自己挽住孟怀瑾的手臂,示意白芷站到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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