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平静中悄然流逝。
白芷的研究也似乎进入了一个平台期,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狂地沉浸在数据海洋里,而是花了更多时间待在孟宴臣身边。
有时是安静地靠着他看书,有时会在他处理文件时,端来一杯温度刚好的水。她甚至开始留意他的饮食偏好,虽然表达方式依旧“白芷”——
“哥哥,摄入足量的Omega-3脂肪酸有助于受损神经元的修复。这份深海鱼沙拉的营养配比经过优化,请全部吃完。”
孟宴臣看着她一本正经递过来的沙拉,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好。”
他欣然接受着她所有笨拙却真挚的关心,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静谧而珍贵的时光。他能感觉到,那场意外,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情感内核的某把锁。
白芷看着他,忽然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哥哥,这里,不要再皱起来了。”
她顿了顿,超脑似乎在检索最合适的词句,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数据冗余和情绪垃圾,需要定期清理。我会帮你。”
孟宴臣的心狠狠一颤,仿佛被最柔软的羽毛和最重的鼓槌同时击中。他看进她清澈的眼底,那里不再只有冰冷的数据流,似乎倒映出了更多……属于人的温度。
他的小计算器,真的不一样了。
“好。”他声音沙哑,将她抱得更紧,“你帮我清理。”
孟宴臣的伤势在白芷精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快,但他的心却始终紧绷着,如同蓄势待发的弓。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触碰了他最深的逆鳞,他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开始秘密地、有条不紊地调动资源。通过加密频道与父亲孟怀瑾和钟主任沟通,动用孟家与“上面”的力量;联系心腹,启用一些灰色地带的人脉和渠道;甚至开始亲自筛选“暗影”提交上来的、关于“蝰蛇”及其背后势力的详细调查报告,眼神冰冷地规划着复仇的每一步。
他要让所有参与者付出惨痛的、无法承受的代价,要用他们的彻底毁灭来警告所有潜在的觊觎者。
然而,就在他准备落下第一颗复仇的棋子时,一连串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通过不同渠道,几乎同时汇聚到了他的面前。
先是心腹打来的电话,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孟总!邪门了!那两家搞事的国内风投,昨天突然爆出惊天丑闻,账目造假、非法交易、创始人涉黑……证据链完整得吓人!证监会直接介入,股价崩盘,银行抽贷,一夜之间就垮了!简直跟见了鬼一样!”
紧接着,父亲孟怀瑾也传来消息,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宴臣,欧洲那边和我们抢项目的几个公司,突然接连遭遇重大挫折,核心技术泄露,资金链断裂,背后似乎有看不见的手在精准狙击……不像我们的风格,但结果对我们有利。”
最后,是“暗影”负责人发来的最高加密简报,内容更是让孟宴臣瞳孔骤缩——“蝰蛇”佣兵组织核心老巢于昨夜发生剧烈爆炸,疑似内部武器库失控,伤亡惨重,剩余成员在试图逃离时,遭遇多股不明势力伏击,几乎全军覆没。雇佣兵暗网上关于他们的天价悬赏令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这个组织,已然从世界上被彻底抹去。
所有参与袭击的势力,在短短几天内,以一种精准、酷烈、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方式,土崩瓦解,消失得干干净净。
复仇……被提前完成了?而且完成得如此彻底,如此……漂亮。
孟宴臣坐在书桌前,看着平板上汇总的信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这不是父亲的手笔,孟家虽有力量,但不会如此……不留余地。也不是“上面”的风格,他们更讲究策略和平衡。
是谁?谁有如此能力,又如此了解他的心思,在他动手之前,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扫清了一切?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实验室。
实验室里,白芷正坐在工作台前,屏幕上是复杂的量子场论模型,她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侧脸宁静专注,长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孟宴臣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她屏幕上闪烁的代码和一旁打开的、几个看似无关的金融和新闻网站窗口残留痕迹上。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白芷的肩膀上。
白芷的动作停顿下来,抬起头,琉璃般的眸子看向他,清澈见底:“哥哥?需要什么?”
孟宴臣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缓慢:“小芷……‘蝰蛇’……那两家风投……还有欧洲的项目……是你做的吗?”
白芷看着他,眼神没有任何闪躲或变化,只是平静地确认:“是的,哥哥。威胁源清除效率100%。系统环境已优化至安全阈值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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