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回到自己房间,却没有立刻睡下。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沉静的夜色,前世今生的画面在脑海中交错浮现。许沁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未能掀起巨大波澜,却终究打破了完全平静的假象。
他知道许沁不会安于现状。那个女孩,看似怯懦胆小,实则内心藏着不甘和执拗。前世她一边享受着孟家带来的优渥生活,一边在心底憎恶着所谓的“束缚”,最终投向宋焰的怀抱,将孟家的一切踩在脚下。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他在意的人。
尤其是白芷。
想到白芷,孟宴臣冷硬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那个孩子,是他的意外之喜,是他的救赎,是他重活一世最珍贵的礼物。她聪明得不像话,却又在某些方面单纯直白得令人心疼。她毫不掩饰对他的依赖和信任,那种全然的、毫无保留的需要,温暖了他早已冰封的心。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美好。
第二天早餐时分,气氛微妙。
许沁低着头,安静地吃着早餐,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昨夜并未安睡。
白芷则精神饱满,正拿着儿童餐具,认真地将煎蛋切成完全相等的四份,然后测量每份的大小,小眉头微微蹙起:“误差0.3毫米,仍需练习。”
付闻樱看着小女儿认真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将一杯温度刚好的牛奶推到她手边:“慢慢吃,不着急。”
孟怀瑾翻着报纸,偶尔抬眼看看两个女儿,目光在许沁身上短暂停留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孟宴臣将白芷喜欢的草莓酱抹在面包上,递给她,全程没有看许沁一眼。
“谢谢哥哥。”白芷接过,咬了一小口,然后看向许沁面前的盘子,“许沁姐姐,你的煎蛋蛋白质摄入量不足标准值的70%,建议补充。”
许沁拿着叉子的手一顿,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我吃饱了。”
“根据你的体重和基础代谢率计算,你目前的摄入量无法支持上午的能量消耗,效率会下降。”白芷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纯粹是基于数据给出客观建议。
许沁的脸色白了白,手指收紧:“我真的…吃不下了。”
付闻樱淡淡开口:“吃不下就不必勉强。”她转向白芷,“小芷,专心吃自己的。”
“哦。”白芷点点头,继续专注于切割自己的食物。
孟宴臣拿起餐巾,轻轻擦掉白芷嘴角一点果酱,动作自然亲昵。许沁飞快地瞥了一眼,立刻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饭后,孟宴臣准备去学校。他弯腰,习惯性地让白芷在他脸颊上亲一下——这是他们“每日剂量”仪式的一部分,虽然现在白芷的霉运似乎因为长期的唾液交换和情感连接而趋于稳定,但这个仪式已经成了两人之间不可或缺的亲密习惯。
白芷踮起脚尖,软软的嘴唇碰了碰他的脸:“哥哥再见。”
“在家乖。”孟宴臣揉揉她的头发,拿起书包。
经过许沁身边时,他脚步未停,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许沁站在原地,看着孟宴臣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又看向被付闻樱牵着手、正准备去游戏室的白芷。付闻樱正低声对白芷说着什么,侧脸线条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一种冰冷的、名为嫉妒的毒液,悄无声息地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凭什么?凭什么那个看起来有点傻乎乎、只会计较数字的小孩可以得到一切?而她却要像个透明人一样?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沁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会观察。
她发现,孟宴臣对白芷的保护几乎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白芷的食物他会先尝温度,白芷的玩具他会定期检查消毒,白芷的房间除了固定的保姆和他自己,几乎不允许外人进入。白芷出门,他必定亲自接送,至少也要让信得过的司机和保镖跟随。
那种极致的呵护,让她眼红心热。
她也尝试过模仿白芷,试图引起孟宴臣的注意。她学着白芷那样说话,一板一眼地分析事情,甚至也去啃那些艰深的书籍。但换来的只是孟宴臣更深的淡漠和付闻樱略带疑惑的一瞥。
仿佛东施效颦。
她开始在心里暗暗称呼白芷为“那个小怪物”。一个五岁多的小孩,怎么可能懂那么多?一定是装的!为了讨好孟家!她恶毒地猜想。
而白芷,对此毫无察觉。她的超脑主要用来计算她感兴趣的事物和如何规避霉运(虽然现在概率已大大降低),对于人类复杂的情感,尤其是隐藏的恶意,她的数据库尚不完善,分析能力也有限。她只是觉得这个新姐姐似乎总是情绪低落,能量水平偏低。
一天下午,付闻樱带白芷去上专门为她开设的幼儿逻辑思维课(实则是为了合理引导她的超常智力),孟怀瑾在公司,家里只剩下许沁和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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