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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蠢狐狐总被黑兔兔拿捏 > 特别篇:沧海旧事---六十年守望

海船载着燕语竹,消失在海平面。

望兮坐在那块巨大的礁石上,任由海风吹乱她的白发。

她开始数海浪,仿佛那永不停歇的拍击声能带来某种承诺的回响。

最初的几个月,数海浪是带着甜意的。

每数一下,都觉得离重逢近了一步。

她甚至开始规划他回来时要带他去哪里,要给他尝哪些新研制的(希望不会太难吃的)糖果,要如何炫耀自己把药圃打理得多么好。

“一百零三、一百零四……木头现在应该到岸了吧?会不会正在想我?”

她托着腮,冰蓝色的眼眸望着远方,嘴角噙着笑。

“一千二百……他该回到仗剑宗了。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关系,我等他。”

“三千七百……今天海浪声有点急,他那边会不会下雨?凛雪山是不是很冷?”

她每天都会来,风雨无阻。礁石被她坐得光滑。

宗门事务被她高效处理完,所有剩余时间都耗在了这里。

长老们忧心忡忡,却无人能劝动这位固执的年轻宗主。

半年过去了。

海浪数早已超过了百万,千万。

望兮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少,眼神从期盼染上了焦虑。

“为什么还没有消息?”她开始喃喃自语,“不是说好会传讯的吗?是事情太多?还是……忘了?”

她用力摇头,甩开那个令人不快的念头。“不会的,他答应过的。他那种木头,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一年过去了。

海还是那片海,礁石还是那块礁石,只是坐在上面的人,眼底的光彩黯淡了许多。

她数海浪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是不是出事了?”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开始啃噬她的心。

沧海宗弟子固有的心魔隐患,因这漫长的等待和滋生的恐惧而悄然躁动。

偶尔,在她凝望海面时,指尖会不受控制地缭绕起一丝灰黑色的气流,又被她强行压下。

“不会的……他那么厉害,破灵境大圆满……”她安慰自己,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三年,五年,十年……

时间在潮起潮落中无情流逝。

望兮依旧每日坐在礁石上,身影从最初的充满期待,变得沉默而执拗。

她不再轻易笑闹,处理宗门事务时愈发雷厉风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有面对那片吞噬了她等待的大海时,她才会流露出深藏的脆弱与越来越沉重的偏执。

“他一定会回来的。”她对自己说,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在念诵一个不容违背的咒语,“他敢不回来……我就……我就……”后面的威胁,年复一年,变得越来越具体,也越来越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狠劲,“我就把他绑回来,关起来,让他再也离不开沧海宗一步!”

灰黑色的气流在她周身隐现的频率越来越高,那是心魔在她情绪剧烈波动时试图反扑的迹象。

她凭借强大的意志力一次次将其压制,但那份因漫长等待而发酵的怨怼与恐慌,早已深植心底。

二十年,三十年……

曾经的娇憨少女,在时光与思念的打磨下,气质变得复杂。

她依旧是那个会突发奇想研制古怪糖果的望兮,但更多时候,她是威严、果决、偶尔流露出深不见底执念的沧海宗宗主。

她不再数海浪了,因为数字早已失去了意义。

她只是坐在那里,像一座逐渐风化的石像,守着那个或许早已被他人遗忘的约定。

她从未动过离开沧海宗去寻找的念头。

不是不想,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固执——她怕自己一旦离开,他就会恰好回来,然后找不到她。

她宁愿在这块礁石上枯等,相信他终究会履行承诺。

直到第六十年。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黄昏。

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凄艳的金红。

望兮如同过去两万多个日夜一样,坐在礁石上。

忽然,她猛地站起身。

海风吹拂着她依旧雪白、却早已失去当年那份跳脱光泽的长发,黑底红衬的锦鲤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冰蓝色的眼眸中,六十年来积压的所有期盼、焦虑、委屈、愤怒、以及那被心魔滋养壮大的、近乎疯狂的执念,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六十年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海风也吹不散的浓重戾气,“燕语竹……你好的很!”

她周身灰黑色的气流不受控制地涌动,指尖凝聚的流珠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等了你六十年……一块石头也该被海浪磨平了!你竟然真敢不来……真敢连一句话都没有!”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好……你不来是吧?那我去!”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决绝、愤怒与扭曲期待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我要去仗剑宗,亲自问问你!问问你这六十年,到底死到哪里去了!要是让我发现你敢骗我……要是你敢忘了约定……”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双被心魔和六十年等待熬得几乎变色的眼眸中,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风暴。

......

......

......

就在望兮开始数着海浪等待的同时,燕语竹乘坐的海船顺利抵达天玄大陆。

他归心似箭,只想尽快处理完宗门事务,便向师尊禀明一切,重返沧海宗。

然而,刚回仗剑宗不久,甚至来不及写下那封报平安和诉说思念的信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一切。

宗门收到紧急求援——明月山庄庄主广发请帖,邀请仗剑七子前往赴宴,共商要事。

这本是寻常交际,但宗主与长老们却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为确保万一,决定由仗剑七子一同前往,燕语竹作为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亦随行历练。

临行前,燕语竹望着东方,心中默念:“望兮,等我,处理完此事,我便回去。”

明月山庄之宴,果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

庄主早已被邪修朱汶规暗中取代。

朱汶规凭借一块混沌邪印碎片的力量,实力暴涨,更设下重重埋伏。

盛宴之上,图穷匕见。

一场惨烈的大战爆发。

仗剑七子虽个个修为高深,剑术超群,但朱汶规凭借混沌邪印的诡异力量,加之有心算无心,竟渐渐占据上风。

鲜血染红了明月山庄的亭台楼阁。

燕语竹亲眼看着一位位敬爱的师兄倒下,浴血奋战,碧空魂断在他手中发出悲鸣。

最后,只剩下七子之首的楚遗风与他背靠背苦苦支撑。

楚遗风身受重创,弥留之际,用尽最后力气将陪伴自己多年的佩剑碧空魂断塞到燕语竹手中:“语竹……活下去……带着我的剑……走!”

与此同时,朱汶规狞笑着,将一道精纯的混沌邪力打入了楚遗风随身携带的一枚贴身玉佩之中!

那邪力瞬间蔓延,不仅侵蚀着楚遗风最后的生机,更顺着燕语竹抱住楚遗风遗体的手臂,如同附骨之疽,悄然钻入了他手中的碧空魂断剑身之内!

燕语竹悲愤交加,抱着师兄的遗体,凭借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和风冰双属性玄气的极致爆发,终于杀出一条血路,重伤遁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回仗剑宗的。

只记得浑身是血,经脉受损,神魂受创,碧空魂断在手中异常沉重冰冷。

一回到宗门,他便因伤势过重和巨大的悲恸陷入昏迷。

那一丝潜伏在碧空魂断中的混沌邪力,在他重伤虚弱之际,开始悄无声息地侵蚀他的生机,干扰他的神魂,让他伤势恢复得极其缓慢,且时常陷入混乱的梦魇。

他无法传讯,甚至无法保持长时间的清醒。

等他终于勉强压制住体内邪力的侵蚀,从漫长的昏迷与疗伤中挣扎着恢复部分神智时,外面早已物是人非。

仗剑七子尽殁的消息震动大陆,仗剑宗元气大伤,封闭山门。

而他,也因伤势和那纠缠不去的邪力,修为长期停滞在破灵境大圆满,无法寸进,更被叮嘱静心修养,几乎与外界隔绝。

他从未忘记那个在沧海之畔等他的少女。

但重伤之躯,宗门剧变,以及那如影随形的邪力折磨,让他无法履行当年的承诺。

他试图打探沧海宗的消息,却因宗门封闭和自身状况,所得有限。

他只能将那份思念与愧疚深埋心底,日夜与伤痛和邪力抗争,握着那柄承载着师兄遗志和邪异力量的碧空魂断,在漫长的煎熬中,度过一年又一年。

......

......

......

六十年后。

当望兮带着一身被岁月与执念锤炼出的造化境中期修为,以及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怒火与心魔,踏上仗剑宗的山门时来到燕语竹的养伤小屋时。

当燕语竹顶着着依旧被邪力困扰、却因坚韧意志而终于稳定在破灵境大圆满的侧床躺卧的伤体回头时。

相隔一甲子的目光,终于再次交汇。

他看到她眼中那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愤怒、委屈和深不见底的偏执。

她看到他脸上历经风霜的沧桑、眼中化不开的愧疚与疲惫,以及那隐藏在沉稳下的、一如当年的温柔。

没有预想中的痛哭流涕,也没有立刻的剑拔弩张。

望兮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着头,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他,声音因为极力压制而微微颤抖,带着六十年的海风与等待的重量:

“燕语竹……”

她问出了那个在心底盘旋了六十年、几乎成为心魔根源的问题:

“你……是不是死外面了?”

海枯石烂的等待,与九死一生的真相,在这一刻,碰撞出无声的惊雷。

......

......

......

浪涛声仿佛穿越了六十年的时光,在两人之间回荡。

一个问得咬牙切齿,一个听得心如刀绞。

重逢,并非故事的结束。

而是另一段,需要他们共同面对漫长过往与复杂未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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