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康跟着邱建飞,一人扛着一把梯子,一人提着工具箱,快步走进了最大的那个木工车间。
邱建飞先来到院子角落的电源箱处,“啪” 的一声将总电闸拉了下来。
电闸一拉,车间里的照明灯瞬间熄灭,原本还算亮堂的厂房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
“哦嗬!咋突然停电了?” 车间里传来一片疑惑的声音,刚才还在闲聊的工人们纷纷站起身,四处张望着。
邱建飞带着谢维康走进车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能看到里面有七八个男男女女,或席地而坐,或倚靠在机器设备上。
他们看见邱建飞领了个陌生的小伙子进来,纷纷好奇地扭头看了过来。
邱建飞见状,笑着走上前,给众人和谢维康做了相互介绍。
车间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一个略显消瘦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处还有几处深浅不一的疤痕,那是常年握刨子、抡锤子留下的印记。
“我叫林方树,南充的,木工组领头的。”他操着熟悉的川音开口,眼神里带着打量。
谢维康赶紧点头道:“林师您好,我叫谢维康,成都龙潭寺的。”
林方树身后的几个人也围了过来,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汉子,身上都带着木工特有的木屑味。
林方树一一介绍道:“这是我妹夫阿修,阿坝州的,入赘到我们南充,跟我做了八年木工。这是周田生,我发小,从小一起刨木头长大的。徐华是我初中同学,以前在成都家具厂跟我搭过班子。刘家明遂宁的,老搭档了。张建华是家明的小舅子,刚学两年,手脚麻利。”
他又指了指旁边两个正收拾砂纸的女人,说道:“这是我媳妇周前芳,那是我妹妹林方萍,也就是阿修的媳妇,俩人是灰工,打腻子的好手。”
一圈招呼下来,满耳都是亲切的川音,谢维康心里的拘谨消了大半。
可当他说要给设备接电时,林方树的眉头皱了起来:“小伙子,你要给这设备接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380伏的动力电,不是家里220伏的照明电,触电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林师放心,我爸也是木匠,家里的三相电机床就是我接的线。”谢维康说着,从工具箱里掏出验电笔,“而且总闸已经拉了,我先验电再接线,保准安全。”
邱建飞在一旁帮腔道:“林师,他真懂行!刚才一路过来还跟我讲他在老家的经历呢。”
林方树还是不放心,让邱建飞扶好梯子,自己则站在旁边盯着,叮嘱道:“我就在这儿看着,有不对的地方能照拂一下。”
谢维康手脚麻利地爬上梯子,先用验电笔反复确认电线不带电,才掏出美工刀剥开绝缘层。
三根铜芯线足有筷子粗,他手腕发力,将线头拧成紧实的股状,对准架空主线的接线柱缠好,又用绝缘胶带绕了好几圈,每一圈都压得严丝合缝。
“邱哥,递根PVC管和卡子给我!”他朝下喊了一声,邱建飞立马把东西递上来。
他将电线穿进管子,用钢钉卡子固定在墙面上,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林方树暗暗点头。
爬下梯子,他在墙面上钉了块防火木板,装上32安的闸刀开关,从开关引出三芯电缆,精准接在裁板机的接线端子上。
“林师,你要不要试试?”谢维康合上闸刀,退到了一旁。
林方树走上前,按下启动按钮。
裁板机的电机“嗡”地转了起来,可刀片却是反向转动的。
“方向反了!”一旁的阿修喊道。
谢维康却不慌不忙,拉下闸刀,拧开端子盒,将其中两根线对调位置重新固定,然后说道:“三相电相序反了就会倒转,调一下就行。”
再次合闸时,裁板机的刀片顺畅地正向转动,声音平稳没有杂音。
林方树关掉机器,拍了拍谢维康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认可道:“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干活比我遇到的那些老电工还利索。”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货车的鸣笛声,满满一车中纤板卸在了门口。
“兄弟们,搬板子!”林方树一吆喝,木工组的人立马行动起来。
谢维康和邱建飞则一起接其他设备。
镂刻机的线路更复杂,需要接限位开关,他趴在机器底下,对着线路图摸索了二十分钟,精准找到接线点。
剩下的空压机、刨木机、排气扇、台转等设备都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他都细心接线调试。
等所有设备都调试完毕,夕阳已经斜照进车间,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六点。
“刘老板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刘洪才微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董莉。
“咋样?设备都弄好了没?”他往裁板机旁一站,谢维康赶紧合上闸刀,机器的运转声在车间里回荡。
刘洪才点点头,递过一瓶矿泉水说道:“渴了吧?先喝口水。”
谢维康接过水,喉结滚动着喝了大半瓶,才鼓起勇气问道:“刘老板,我……能在厂里留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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