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谢维康手不离文曲星,指尖在按键上敲个不停。
他心里揣着个目标,编一款能和电脑玩扑克的游戏,眼下正为游戏里电脑出牌的AI逻辑绞尽脑汁。
不管是在自己房间,还是在堂屋,他总捧着那台杨显梅送的文曲星PC1000A在那里琢磨。
陈银珍瞧不明白,忍不住问道:“你天天拿着个玩意儿按按按,回家好几天了,也不帮着下地干点活?”
谢维康心里也清楚,自己是家里的主人,离家半年回来,父母把他当客人捧着,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地干农活,本就是农民子弟该做的事。
他收起文曲星,跟陈银珍解释道:“妈,这是文曲星电子辞典,我在学编程呢。”
陈银珍哪懂什么是编程,只催着他道:“编啥程!走,扛上锄头,跟我去把屋后的地翻了,趁过年前天气好,晒一晒,年后正好种空心菜。”
这次谢维康没顶嘴,乖乖扛着锄头出了门。
他这实打实的转变,反倒让陈银珍有些不习惯。
……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白天帮着家里干农活,晚上就躲在房间里琢磨编程,日复一日,转眼就到了春节。
2002年2月11日,农历腊月三十。
家家户户挂起彩灯、贴好春联,满是年味。
谢维康一早就背着背篓跟着陈银珍步行去三公里外的镇上,买了鸡鸭鱼肉和各色蔬菜。
回到家,两人一起忙活,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子菜。
晚上六点,谢维康在院子里点燃一挂200响的鞭炮,噼啪声中,像是要炸走旧岁的晦气。
之后,他和家人围坐桌前,举杯畅聊。
吃饭时,他还不忘去叔叔婶婶家串门,跟堂兄弟姐妹们一起“吃百家饭”,这家喝两口酒、拜个年,那家夹几口菜、磕个头。
谢维康嘴甜,平时虽爱油腔滑调,但到了这时却派上了大用场。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字字讨喜,句句吉利,仿佛他一进门,屋子里的喜气都浓了几分。
长辈们听得开心,给的红包也格外厚实。
他的爷爷奶奶已经八十多岁,身子骨却很硬朗,如今跟着大伯一家有吃有喝,谢维康是最小的孙子,自然最受二老疼。
他在老人跟前说些贴心话,把爷爷奶奶逗得合不拢嘴,红包自然也少不了。
这么一圈走下来,谢维康自然是满载而归,收获的不只是压岁钱,更是对来年红红火火的期盼。
整个家族的人互相串门,最后各自找到了乐子,有人打麻将,有人看春晚。
谢维康对这些没兴趣,翻出压箱底的世嘉游戏机,接在堂屋的电视机上,跟堂兄们一起打游戏,《空牙》《顶级赛车》《火枪英雄》……玩了半宿。
直到凌晨,他跟着大家上楼,一起放鞭炮、点烟花。
新年的钟声一响,四周瞬间沸腾,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齐齐绽放,把黑夜照得像白天一样亮。
此刻,无论男女老少,心里都乐呵呵、暖洋洋的,春节的热闹也被推向了**。
等鞭炮和烟花的声响渐渐平息,谢维康回到自己房间,很快就沉沉睡去。
夜里,他梦到了李梅,她甜美的声音、清纯的模样、婀娜的身姿,让他魂牵梦绕。
梦里,他总觉得李梅就在身边,多希望这个梦永远别醒。
可遗憾的是,清晨一挂“开门红”的鞭炮声,还是把他惊醒了。
醒来后,谢维康赖在床上,回味着梦境,半天不愿起身。
直到陈银珍来敲门,催他起来去逛庙会,他才晃了晃脑袋,吃过早饭,去庙会凑了凑热闹。
……
初二那天,谢维康没出门,窝在家里编了一整天的游戏。
到了大年初三,终于到了和杨显梅姐弟约定相聚的日子。
早上吃过饭,谢维康推出了那辆山地自行车。
当年他为了买这辆车,活脱脱像个纨绔子弟,父母嫌贵不答应,他就又哭又闹,甚至以绝食相逼,最后总算让父母松了口。
车子在家放了半年多,多亏谢世福偶尔会给轮胎打气、给链条上油,现在骑起来,还跟半年前一样顺畅。
他先去镇上买了礼物。
首先给杨显梅父母带了两瓶酒、两箱牛奶。
又在一个开门营业的礼品店里特意挑了一对银质耳环,准备送给杨显梅,还买了一台能自动翻面的磁带随身听,里面装着一盘试音带,他知道杨显聪爱听歌,肯定会喜欢。
谢维康把两瓶酒放进自行车篮,用橡皮筋把牛奶捆在后座上,装耳环的盒子揣进衣服口袋,随身听则别在皮带上,边骑车边听着歌,往十公里外的杨显梅家赶。
途中问了好几次路,总算找到了地方。
大概是提前约好了,杨显梅和杨显聪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谢维康如约而来,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杨显梅热情地迎上来:“康康弟弟,快进来!”
谢维康从车篮里拿出酒,又取下后座的牛奶,递给杨显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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