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进的青春 第13章 裁缝姑娘

三人继续逛着，来到了电子产品区。

这下轮到谢维康和杨显聪走不动道了。

每个人的性别似乎就决定其兴趣点，女人喜欢衣服，而男人天然就对电子产品没有抵抗力。

谢维康来到一众随身cd机柜台前，眼睛一亮，差点没流出哈喇子。

美女售货员见有顾客来了，迎上去问：“欢迎光临，请问你们看中了哪款cd？”

见谢维康没回答，美女直接拿出其中一台对他介绍道：“这款是雷登的，有1分钟抗震，音质相当完美，您要不试听一下？”

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一台，插上电源，放入一张cd碟，拿起耳塞递给谢维康。

谢维康听了一下，那音质，那效果，可以用“惊为天人”形容，顿时激起他强烈的购买欲。

谢维康听了大约一分钟，拿下耳机，轻声问道：“这个多少钱？”

美女说：“雷登现在在搞活动，目前这款的活动价为880元，先生您是否考虑买一台？”

谢维康轻轻放下手里的cd机，摇摇头说：“太贵了，买不起。”

这时，美女又从柜台里拿出另外一台说：“这台和那台的功能差不多，不过这台只有20秒防震，现在活动价是660元，要不，你考虑一下这款吧。”

谢维康还是摇摇头说：“还是太贵，买不起。”

美女说道：“那要不你看看其他品牌的，比如这台，金业的，效果也很不错，这台也是防震20秒的，520元一台。”说着，也插上电源，放入另一张碟片递给了谢维康。

这台cd机相比刚刚那个雷登的，要更厚一些，整体像个马蹄状，不像雷登的，几乎趋于一个圆。

谢维康听罢表示：“我感觉这个效果和刚刚那台没啥区别，要不把那个碟片给我试试。”

美女又帮着换上刚刚雷登里面的那张碟片。

讲真，像谢维康这种层次的，听cd还真就是听个响，听不出有什么区别来。

谢维康轻轻放下问道：“还没有没更便宜点的？”

这时，美女又从柜台里拿出一台：“这台是本店最便宜的了，这两台性能一样，只不过，这个只有十秒防震，售价400元，要不要试试？”

谢维康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什么防震10秒20秒的，是什么意思？”

美女解释道：“这个电子防震，意思就是cd机会一边播放一边加速读取数据，然后存在缓存里，如果遇到机器剧烈震动，cd机就会使用缓存的数据进行播放，等机器的震动缓解后会继续读取数据，这样就不会断断续续了，这个10秒20秒就表示缓存能存多长时间的数据。”

谢维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问道：“还能不能再少点？”

美女解释道，这个都是官方定价，没法再少了，要不，我再送你一张正版的cd碟？

谢维康思索片刻应道：“送四张。”

美女苦笑道：“帅哥，这一张碟片都要20元，送四张就80元了，真卖不了。”

此时杨显聪说道：“要不，咱们再去别处看看？”

杨显梅也劝道：“小谢，这太贵了，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再去别处逛逛？”

谢维康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cd，转身欲起。

当他们三人走出十米开外时，美女大声喊道：“帅哥，来吧，就按你说的，400元，送你四张碟片。”

谢维康掏出400元，有点心疼地递给售货员，售货员拿出发票，刷刷刷写了起来。然后又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台全新未开封的cd机。

随后又对谢维康说道：“先生，您到这里来挑你喜欢的碟片。”

杨显梅说：“萧亚轩的歌好听，要这张。”谢维康接过来看了一下，放在身边。

杨显聪说：“萧亚轩的歌有什么好听的？要这张。”谢维康接过，看到上面写的是《2000年港星华语金曲》，有赵传、李宗盛、张雨生、张信哲等歌手的合集，谢维康也点点头，放在了身边。

另外，他看到一张迈克尔杰克逊的专辑《记得那段时光》，也毫不犹豫地拿下。

最后又选了一张《猛士的士高》，这姐弟俩看着谢维康手里的这张碟片，两个异口同声地读到：“猛士，的，士高？”

杨显聪疑惑地问道：“这是啥意思，内容是什么？”

杨显梅看着封面上那怪异的图案，也纳闷道：“对呀，这有什么好听的？而且你看封面上这人物打扮，好怪异呀。”

谢维康纠正道：“你们读错了，不是‘猛士，的，士高’，而是‘猛士，的士高’，这个‘的’读‘敌’，你看这英文，叫‘disco’，翻译成中文也可以叫‘迪斯科’，音乐很劲爆，也很好听。”

说完，拿起刚刚选出来的四张碟片，对美女说：“我要这四张。”

美女拿出一个蓝色的纸袋子，将cd机与碟片还有发票装了进去，然后双手递给谢维康说：“先生，您的cd机，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这时，杨显聪比谢维康还猴急，抢过谢维康手里的袋子说道：“小谢，谢哥，快，让我听听。”

杨显梅敲了敲杨显聪的脑袋没好气地说：“瞧你那点出息，为了听歌，都叫上‘哥’了？”

杨显聪不屑地瞥了杨显梅一眼说道：“你说得轻巧，那你给我买一台。”

杨显梅白他一眼说道：“你真美。”

杨显聪抬起头来，傻傻地看着姐姐：“啊？我哪里美？”

杨显梅说道：“你想得美。”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这俩还没跟上，于是在原地驻足等待。

谢维康与杨显聪在柜台上就开始拆开包装，迫不及待地将那张《猛士的士高》放了进去。

“咦？怎么开不了机？”杨显聪疑惑地问售货员美女。

美女说：“你还没装电池呢。”说着就从包装盒里拿出一对电池，撕开外面的包装膜，帮他们把电池装上了。

美女又解释道：“这个cd机，可以使用充电电池，当你在电池仓里放的是充电电池，你插上电源就可以给电池充电，当然，也可以用干电池，只是不能充电，也能单独使用这个电源线供电。”

谢维康点点头道：“明白了，谢谢。”

美女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有充电电池卖，超霸的，1200毫安时，20元一对，买两对送一个充电器，先生要不要考虑买一套？”

谢维康摇摇头说道：“算了，下回需要的时候再买吧。”说完，拉着正在听歌的杨显聪离开了。

走出商场，谢维康对杨显梅建议道：“刚刚听那卖相机的老板说，晚上泉城广场有音乐喷泉，既然来都来了，要不，咱们去瞧瞧？”

杨显梅思索了片刻笑着答道：“那好吧，不过，得给厂里打个电话。”

谢维康也点头同意了。

他们走到一个公用电话处，给厂里打了一个电话，说要晚点回，就不回厂吃饭了。

自从拆开cd机包装后，杨显聪就抢去听，直到现在，还在那里听着，时不时摇头摆尾地扭着屁股。

杨显梅往他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杨显聪这时才取下耳机，不解地问：“咋了，姐？”

杨显梅板着脸道：“人家小谢花钱买的cd机，他还没听，你倒好，一路听了半个小时了，还不还给人家。”

谢维康却大度道：“唉…… 我的就是你们的，想听就听呗，反正这机器是我的，我有的是机会听的。”

杨显梅瞪了杨显聪一眼，说道：“行了，收起来，我们是出来玩的，要听回去后再听。”

谢维康拿出包装盒，重新将cd机收好，装进纸袋子提着往前走。

三人一路，一边拍照，一边往泉城广场方向走去。

……

下午六点，他们抵达泉城广场，走走停停，摆弄着各种姿势拍照。

广场另一端有个连廊，他们在那里又拍了好几张照片。

正当杨显梅摆好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姿势时，只听谢维康说：“哦哬。”

杨显梅保持着那个姿势疑惑道：“咋了？”

谢维康讪笑道：“胶卷拍完了。”

杨显梅站直身子，失望道：“唉，亏我摆了这么久造型，浪费表情。”

谢维康提议道：“要不，我再去买一卷？”

杨显梅却劝阻道：“算了，别买了，今天咱们花的钱不少了，特别是你，估计今天发的工资全花光了吧？”

谢维康又开启了牛皮模式，说道：“没事没事，这钱赚来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杨显梅白了他一眼道：“但也不是你这么个花法，得有计划的花，你呀，我算是看出来了，就是个消钱包，有多少钱就要花多少钱的。”

说着，广播上音乐声响起，喷泉也开始喷发，广场上的人群已悄然聚拢。

孩子们踮脚张望，情侣们相偎低语，摄影爱好者架起长枪短炮。

起初，水面平静如镜，还倒映着周围的万家灯火，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

突然，一声悠扬的笛音划破寂静，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仿佛在回应这声呼唤。

紧接着，低音贝斯如心跳般沉稳响起，喷泉的“心脏”开始跳动。

三人就站在连廊上，看着那壮观的喷泉，听着那优美的音乐，心情无比舒畅。

随着音乐渐强，喷泉如被唤醒的巨龙，从水底腾空而起，第一波水柱直冲云霄，在夜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仿佛一颗颗璀璨的流星，水花四溅，在灯光的映照下，化作无数颗晶莹的珍珠，随风飘散，落在人们的脸上，带来一丝清凉。

晚上八点左右，随着一阵高亢的音乐声响起，水柱时而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时而如仙女散花，轻盈飘逸。

灯光变幻莫测，红、黄、蓝、绿交织在一起，将水柱染成五彩斑斓的绸缎，水与光的碰撞，糅合到那高亢的音乐声中，创造出一种梦幻般的视听效果，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当音乐激昂时，水柱如火箭般冲天而起，最高可达上百米，抬头望去，直冲云霄。

音乐渐渐平息，喷泉也放慢了脚步。

水柱逐渐变细，最终化作一缕缕轻雾，消失在夜空中。

水面恢复了平静，重新倒映着周围的万家灯火，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但空气中弥漫着水汽的清新，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音乐的余韵，让人久久不愿离去。

站了片刻，三人回过味来，走下连廊，就近找了一个公交车站，乘着公交车回到家具厂。

……

三人回到厂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睡得早的工友们都已经在床上发出了呼噜声。

董莉见到谢维康，叫住了他，递来一封从成都寄来的信。

谢维康回到寝室，放下东西，杨显聪又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过cd机，换上了《2000年港星华语金曲》装好，开机，听了起来。

此时，寝室里的其他几位也围了过来，问东问西，杨显聪都一一解答，就好像这台cd机是他买的一样。

而谢维康，则在另一张床上，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吾儿维康：

展信如晤，见字如面。知儿已读家书，亦知儿能明白父母苦心，懂事了，为父倍感欣慰。

儿离家后，父亲确实自责，你母亲更是常以泪洗面，但父亲也从未怪过你，只怪自己未能教好你，如今儿能如此理解父母苦心，为父心中石头也终于落地。

儿提及儿时回忆，父亲亦想起许多往事，你幼时体弱，父亲时常背你去打针，你母亲则为你熬夜守候，如今见儿能健康成长，为父心中欣慰。

儿在外平安，父亲便安心，儿能救人性命，父亲更为你骄傲，为父教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儿能践行，为父甚慰。

你母亲身体尚可，只是常念叨你，不必挂念，专心在外。

家里已装有电话，号码为028-4200xxx，想家时，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

望儿在外保重身体，常与家里联系，待儿归家时，为父备好酒菜，与你畅饮。

此致，父谢世福

读完家书，谢维康收起信，起身来到办公室，借电话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分钟，把近况向父亲报告，也告诉父亲，发了工资，但还是隐瞒了今天将工资花光的情况。

回到寝室，他将买的牛仔裤拿出来试了试，发现，长了大约一寸，看来得找个裁缝店改改。

听完了一张cd碟仍意犹未尽的杨显聪，最终还是不舍地将cd机还给了谢维康。

谢维康将cd机放入吊柜，与杨显聪一起去洗澡，随后美美的睡了。

……

翌日清晨七时许，曾辉禄如往常一样叫大家起床吃早饭了。

今天也是休息日。

早饭后，谢维康将牛仔裤装好，提着上街找裁缝店去了。

当走到离厂大约一点五公里外的水屯路，看到路边有一间破旧的老房子，斑驳的店铺招牌上写着“李氏裁缝店”。

谢维康拨开门帘进入店里，只中间有一个案板，上面铺了一块类似地毯一样的料子，应该是裁缝师傅裁布用的操作台。

靠墙那边有三台不同功能的缝纫机，台面的磨痕清晰可见，金属部件锃光瓦亮，隐隐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可见其主人对它们的呵护。

再往里，在半空中挂着好些精美的衣服、裙子，还有旗袍，表面还有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覆盖着。

回头看了一眼店门口，沿墙有几把木制椅子，应该是供顾客休息用的。

而店门对面左侧的角落里，有一块蓝色的棉门帘，仿佛告诉人们，这个店里面还有一个里屋。

此时，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裁缝大叔，正拿着一把尺子，在店中间那个操作台前埋头往布料上画线。

头顶分列两行的的四盏日光灯，犹如手术室里的无影灯，使得店里灯火通明，且不会在裁缝大叔的布料上面留下阴影。

见谢维康进来，裁缝大叔抬起头来，不苟言笑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有啥事儿吗？”

谢维康打开手里的袋子，拿出牛仔裤对裁缝大叔说：“我这儿有一条牛仔裤，长了一点，能不能帮我改短些？”

裁缝大叔冲里屋叫道：“梅子，你在干嘛呢？有顾客来了。”

此时只听那个蓝布棉门帘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在上厕所呢，等会儿。”

裁缝大叔对着谢维康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你先坐会儿，等会儿她来帮你改。”

谢维康点点头，回过身，随便选了一个座位坐下。

不一会儿，那布帘子被掀开，一位年轻女子从里面勾着头走了出来。

谢维康随即起身，看向这名年轻女子。

只见这名年轻女子一边在自己的围裙上面擦手，一边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谢维康眼前一亮，似乎觉得，眼前这年轻女子在哪里见过？

此时年轻女子也看向谢维康，就这样，两人四目相对，都呆愣当场。

突然，谢维康与年轻女子异口同声地喊道：“是你？！”

中年大叔听到两人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两人问道：“咋？你俩认识？”

此时，年轻女子眼眶一红，泪水已在打转，只见她转头对着裁缝大叔兴奋地说道：“爸，这位就是那天在黄河上救我的那个救命恩人呀。”

谢维康也认出来了，这位年轻女子就是他上个月在黄河边救下的那位溺水姑娘，李梅。

听李梅对这位裁缝大叔的称呼，说明他就是李梅的父亲。

李父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直尺和画粉，走了过来，认真看了一眼谢维康，确认这人就是那天新闻里被采访的那个小伙子，然后吩咐道：“梅子，快快，快给你恩人倒水。”

李梅这时才反应过来，答应道：“好的，好的。”

然后转身进屋，拿出一个纸杯，从一个角落里提起一个暖水瓶，倒了大半杯，双手递给谢维康：“恩人，请喝水。”

谢维康有点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地说道：“嗯……那个……这个……别那么客气，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李梅见谢维康呆愣地站在那里，于是，往前一步，亲自将谢维康扶着坐了下来。

店里的瞬间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