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的銮驾(呃,其实就是他的官靴)一离开御马监的地界,刚才还鸦雀无声的广场,瞬间像烧开了的水一样咕嘟起来。劫后余生的小火者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既有躲过一劫的庆幸,也有对甲字厩那份“与众不同”的好奇。
而风暴的中心——林凡同志,此刻正面临着比王公公巡视更迫在眉睫的危机。
刘公公那张胖脸,先是经历了对王公公的谄媚,接着是巡视时的紧张,最后在王公公离开后,迅速转化为一种混合了后怕、恼怒和急需找人背锅的狰狞表情。而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精准地焊在了林凡和李公公身上。
“李德才!” 刘公公的咆哮声堪比劣质音响破音,“还有你!小凡子!给咱家滚过来!”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他和大佬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写着“要完”),乖乖地小跑到刘公公面前,扑通跪下。
“行啊!你们甲字厩长本事了啊!” 刘公公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要给林凡和李公公洗个脸,“在王公公面前显摆是吧?搞什么‘省时省力的法子’?显得咱家御马监其他人都是饭桶呗?!”
李公公吓得浑身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公公……公公息怒!小的……小的不敢啊!是……是这小凡子他……”
得,甩锅技能瞬间点满。
林凡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脸上还得是标准的战战兢兢:“刘公公明鉴!小的绝无显摆之意!实在是……实在是之前干活总挨罚,身上伤又没好利索,就……就瞎琢磨了点土法子,想着能少挨点打骂,真没想到会惊动王公公啊!” 他把自己摆在极致卑微的位置,将动机归结于最朴素的“怕疼”和“想偷懒”,这反而比唱高调更显得真实。
刘公公怒气稍缓,但疑虑未消,眯着小眼睛盯着林凡:“土法子?什么土法子?你给咱家说道说道!” 那眼神分明在说:要是说不出了子丑寅卯,今天就拿你当马粪给扬了!
关键时刻,考验忽悠能力,哦不,是汇报能力的时刻到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危机,更是将“SOP”理念向上渗透的唯一机会。他不能讲什么项目管理、流程优化,得用刘公公能听懂的语言——那就是,怎么省力、怎么省事、怎么能让他这个领导脸上有光!
他跪在地上,微微抬头,用一种带着点“小机灵”又不敢放肆的语气说道:“回公公,小的这法子蠢笨,就是……就是把刷马厩这活儿,像切瓜一样,分成几瓣儿。”
“哦?” 刘公公挑了挑眉毛。
林凡继续比划:“您想啊,以前大家一窝蜂进去,你挤我我撞你,粪没铲多少,力气全耗在路上了。小的就琢磨,能不能先派两个人,专门负责把马粪从最里头运到门口,这叫……‘清道夫’!”(他差点说出“物流岗”)
“然后,再派两个人,专门在门口把粪装车运走,这叫‘搬运工’!剩下的人,就专心清理厩里的边边角角,换垫草,刷水槽。各干各的,互不打扰。就像……就像宫里的膳房,洗菜的、切菜的、烧火的分工明确,是不是比一个人又洗又切又烧快多了?”
他用了一个刘公公绝对能理解的类比。
刘公公摸着自己双层下巴,眼神中的怒气渐渐被思索取代。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林凡趁热打铁:“还有这走路,小的偷偷算过,从甲三厩到堆肥场,走西边那条路看似近,但有个坡,推车费劲;走东边远点,但路平,算下来反而省力气!这就叫……‘磨刀不误砍柴工’!”(他成功将“路径优化”包装成了民间智慧)。
刘公公听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管理御马监多年,脏乱差是常态,从来没想过这刷马厩的活还能像切瓜做菜一样分瓣儿论堆儿。听起来,好像真能省点事?
林凡观察着刘公公的脸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抛出“大饼”了!虽然这大饼是画给马吃的,但最终吃饼的,可是刘公公这位“饲养员”!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语气:“刘公公,小的还发现,要是按这法子来,不仅干得快,人还不那么累。这人一轻松,干活就有劲头,马儿们瞧着也舒坦不是?说不定……说不定还能长得更膘肥体壮,毛色油亮!到时候上头来查验御马,一看咱们御马监的马精神头十足,那不就是公公您管理有方嘛!”
得,直接从流程优化跳到了畜牧业产能提升和领导政绩工程!这饼画得又大又圆,还飘着香味儿!
刘公公的小眼睛彻底亮了!他不在乎什么科学管理,但他在乎“省事”和“政绩”!如果这套“土法子”真能让御马监看起来像点样子,让他在上头面前露脸,那……这小子似乎还真有点用处?
“哼!” 刘公公故作威严地哼了一声,但语气已经软化了七八分,“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是不是歪理邪说!这样吧,李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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