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活阎王，请日谍赴死！ 第5章 审讯室

军统上海站的地下审讯室，阴冷潮湿，空气里泡着一股子血腥味跟消毒水也压不住的铁锈味。墙上挂满叫不出名字的刑具，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幽冷的金属光泽。这里跟地上办公区的繁忙喧嚣完全是两个世界，是站里最森然跟最让人害怕的地方。

楚风被两个面无表情的行动队员请进一间狭小的候审室。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房间里只有一张冰冷的铁椅，再没别的。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低垂，看着自己鞋尖上沾着的从梦巴黎咖啡馆外带来的些许灰尘，脸上还是那副惊魂未定的苍白跟惶恐。但他的大脑却在疯狂转动，复盘刚才的一切，推演接下来的盘问。

他能听到隔壁主审讯室传来的响动——压抑的咆哮声跟沉闷的击打声，还有偶尔夹杂的被强行压下去的痛哼。不用想也知道，对那两个日谍的审讯已经开始，而且手段绝不会温和。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点点爬过去。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候审室的门开了。赵世杰站在门口，脸色依旧阴沉，但看楚风的眼神少了些最初的惊愕跟怀疑，多了审视以及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楚风，出来。站长要见你。”他的声音干得像块木头，不带什么感情。

楚风顺从的站起身，跟着赵世杰走出候审室，穿过一条更深的走廊，到了一间相对干净一些的审讯室。这里没有那么多骇人的刑具，只有一张桌子跟几把椅子。军统上海站站长陈恭澍，正背对门口，站在一面单向玻璃镜前。镜子另一边，竟然就是正在对礼帽男人和蒙面侍者用刑的主审讯室！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惨烈景象。

陈恭澍听到脚步声，转过身。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极度疲惫后的冰冷跟专注，那双眼睛好像能看穿人心。

“站长，楚风带到。”赵世杰立正报告。

陈恭澍点了下头，目光落在楚风身上，上下打量他足有十几秒，才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楚风，总务科的。我记得你。上午刚给我送过咖啡豆。”

“是......是的，站长。”楚风的声音带着刚刚好的颤抖，头垂的更低了。

“抬起头来。”陈恭澍命令道。

楚风听话的抬头，眼神躲闪，不敢跟陈恭澍对视。

“把你今天下午在霞飞路，从看到马志杰进入梦巴黎开始，一直到刚才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再说一遍。”陈恭澍走到桌后坐下，手指交叉放在桌上，“不要有任何遗漏，尤其是你摔倒和绊倒那个侍者的细节。”

“是......是......”楚风咽了口唾沫，开始结结巴巴的叙述。他的叙述和之前对陈恭澍报告以及对赵世杰的解释几乎完全一致，重点突出了自己的偶然跟惊慌失措。

“......我就听到里面枪响，还有好多人尖叫......我吓坏了，就想赶紧跑......跑的时候太慌了，没看清路，脚下一滑就摔倒了......正好摔到那辆车旁边......那个戴礼帽的人好像要上车，被我挡了一下......他很生气的推我......然后，然后赵队长你们就冲过来了......”

“后来......后来你们打起来了......那个拿冲锋枪的人要跑......我吓得想往后爬......不知道怎么就......就绊到他的脚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站长，赵队长，我是不是闯祸了？我会不会受处分？”他的叙述充满了后怕跟自责，将一个胆小怕事运气极差的倒霉蛋形象演的入木三分。

陈恭澍安静的听着，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击桌面。赵世杰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目光锐利的盯着楚风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丁点破绽。

直到楚风说完，审讯室里死一样安静。只有隔壁传来的拷问声，提醒着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说，你是去核查仓库库存跟供应商对账？”陈恭澍突然问了一个好像不相干的问题。

“是......是的，站长。科长可以作证，他给我批的条子。”楚风连忙回答。

“去的哪个仓库？见的哪个供应商？”陈恭澍追问，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思考的压迫感。

“去的西区三号备用仓库，见的鑫隆文具行的王掌柜，核对的是上一批蜡纸跟油墨的数目，货单号是ZL-0382。”楚风想都不想就答了出来，这些信息都是真的而且经得起查证，他早就准备好了。

陈恭澍对赵世杰使了个眼色，赵世杰会意，立刻转身出去，明显是去核实了。

审讯室里又只剩下陈恭澍和楚风两人。陈恭澍不再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单向玻璃镜的另一边。楚风也不安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隔壁审讯室里，那个礼帽男人被绑在刑架上，浑身都是血，但眼神依旧凶狠倔强，咬着牙一句话不说。而那个蒙面侍者（面具已被摘下，露出一张平凡但狰狞的脸）则在一声声惨叫中，看样子要扛不住了。

这时，一名行动队员拿着那个黑色的公文包走了进来，递给陈恭澍：“站长，初步检查过了，没有爆炸物。里面是几份加密电文副本跟一份微缩胶卷，内容正在紧急破译中。另外，在这个侍者身上搜出了这个。”队员递上一个小巧的，看着像金属烟盒的东西。

陈恭澍接过烟盒，仔细看了看，发现侧面有个藏得很深的卡扣。他用力掰开，烟盒内层竟然藏着一小片薄如蝉翼的刀片跟几颗米粒大的，像是毒药的东西！

楚风的瞳孔飞快的缩了一下。这是标准的日谍自杀工具包！也更说明了这两人的身份。

陈恭澍合上烟盒，脸色更加阴沉。他再次看向楚风，忽然问道：“你昨天看到和马志杰在一起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身形和这个戴礼帽的，像不像？”他指了指隔壁那个奄奄一息却依旧硬挺的礼帽男人。

楚风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怯生生的点头：“好像......好像是有点像......尤其是肩膀那个宽度......但我真的没看清脸，站长。”

这个模糊的指认，刚刚好的将马志杰跟眼前的日谍联系了起来，却又推脱了全部责任——我没看清，只是感觉像。

就在这时，赵世杰回来了，对陈恭澍点了点头，低声道：“站长，核实过了，他说的没错。西区仓库的老刘跟鑫隆文具行的王掌柜都证实了，他下午确实去过，时间行程都对得上。”

陈恭澍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好像消散了。所有证据都表明，楚风今天下午出现在霞飞路，确实是个巧合。而他之后的一系列行为，虽然离奇，但在那种极度惊慌的情况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难道......真的只是运气？陈恭澍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好像随时会吓晕过去的年轻人，心里不由的冒出一种荒谬的感觉。这小子，难道真是踩了狗屎？或者说，是某种难以言说的运气在眷顾他？

但不管怎样，结果是好的。歪打正着，竟然真的抓住了蝰蛇小组的重要成员，截获了可能非常重要的情报!!!这份功劳，无论如何都算不到总务科头上，是他陈恭澍指挥得力，行动队出击迅速的结果!!!而这个楚风，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诡异却关键的福将角色。

陈恭澍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甚至对楚风露出了一个少见的，堪称温和的表情：“好了，楚风，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今天虽然受了惊吓，但也算是......歪打正着，立了功了。”

楚风脸上立刻露出又不敢信又受宠若惊的表情，连连摆手：“不不不，站长，我没立功，我就是......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没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是不是立功，站里自有判断。”陈恭澍打断他，语气恢复了严肃，“今天发生的事情，包括你看到听到的一切，属于最高机密。出了这个门，给我烂在肚子里，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半个字，包括你们总务科科长！明白吗？”

“明白!!!明白!!!站长放心，我打死也不说!!!”楚风赌咒发誓。

“嗯。”陈恭澍满意的点了下头，“世杰，带他出去吧，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他也算受了不小的惊吓。”

“是，站长。”赵世杰应道，虽然看楚风的眼神依旧有些古怪，但敌意跟怀疑已经减轻了许多。

楚风跟着赵世杰，几乎是腿软的走出了审讯区。当他重新呼吸到地上办公楼那略显浑浊却自由的空气时，他知道，自己安全过关了。不仅过关，他还在陈恭澍跟赵世杰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运气或者福将的种子。这颗种子，在关键时刻，或许能发挥想不到的作用。

他回到总务科时，天色已经擦黑。科里的同事大多已经下班，只有科长还在等他。

“怎么去了那么久？没事吧？听说霞飞路那边下午出了大事，动枪了!!!你没撞上吧？”科长关切的问，明显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楚风脸上挤出一个心有余悸又后怕的笑容：“别提了科长，吓死我了！刚好在附近，听到枪响我就趴沟里了，躲了半天才敢出来......回来晚了，对不住啊科长。”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科长松了口气，拍拍他肩膀，“以后那边少去，乱得很！赶紧回去压压惊吧！”

“哎，谢谢科长。”楚风点点头，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办公楼。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风吹拂，带来一丝凉意。楚风脸上的懦弱跟后怕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换上的是一种冰一样的冷静。

他知道，今天的风波只是开始。马志杰肯定已经被秘密控制，蝰蛇小组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接下来的清洗跟反击将会更加猛烈又残酷。而他，这个意外卷入风暴中心的小人物，已经无法再完全置身事外。

他需要更快的提升自己的地位跟实力。

回到宿舍，关上门。楚风第一时间沟通了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调取账户余额。”

【当前余额：十四根金条。】（之前购买蓝色情报和五条绿色情报花费十五根，初始三十根，剩余十五根，但第三章末尾他兑换一次性电击戒指花费一根，故剩余十四根。）

楚风皱了皱眉，资金消耗很快。他需要新的进账。

“系统，购买一条关于马志杰跟蝰蛇小组后续影响的绿色情报。”他需要知道这次行动带来的连锁反应，好规划下一步。

【支付一根金条。当前余额：十三根金条。】

【绿色情报：马志杰被捕后，经受不住拷问，已初步交代部分情报。其泄露的多次行动信息导致军统上海站至少三名外围情报员暴露牺牲。陈恭澍据此顺藤摸瓜，开始秘密排查与马志杰过往甚密的数名中层干部。站内人心惶惶，信任危机加剧。】

楚风眼神冷了下来。果然开始了内部清洗。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个巨大的风险漩涡。

他需要更高级的情报来确保自身安全跟谋取利益。

“系统，购买一条蓝色情报。”他决定再次投资，“我需要知道，目前谁能接替马志杰在电讯处的职位，或者，谁最有可能因本次清洗而倒台，空出关键位置？”

【支付十根金条。当前余额：三根金条。】

【蓝色情报生成中......】

【电讯处技术科长魏大勇，为人耿直技术过硬，但因不擅钻营，一直被马志杰压制。陈恭澍对其技术能力颇为赏识，且查证其与马志杰并无私交，是接替副处长职务的潜在人选之一。】

【此外，行动队二组组长因与马志杰有数次不明资金往来（实为被马志杰陷害），已被陈恭澍列入重点审查名单，位置悬了。】

魏大勇......行动队二组组长......

楚风脑中飞快盘算。电讯处是技术核心，行动队是实权部门。哪个位置对他更有利？

或许......可以双管齐下？

一个初步的plan，开始在他心里慢慢成形。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递出一份好像是偶然的投名状，但这一次，必须更加巧妙，不留痕迹。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上海的夜晚，从来都不平静。而他这条不知不觉潜入的鲶鱼，已经开始让这潭深水，搅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