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纪，混沌帝尊 第199章 虚空漂流

穿过远古传送阵的瞬间，林风便感受到了与此前真仙门截然不同的空间体验——没有撕裂神魂的时空乱流，也没有令人窒息的法则挤压，只有一条稳定而漫长的“法则通道”在眼前展开。通道两侧，是光怪陆离的时空景象：时而浮现出崩塌的仙域碎片，时而闪过成群的星兽虚影，时而又化作混沌初开般的黑暗，无数景象飞速后退，如同在一条由天地法则凝聚而成的河流中顺流而下。

此时的林风，法身已近乎透明，如同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溃散。意识因本源消耗过度而陷入半昏迷状态，唯有握住青铜罗盘的手指依旧紧绷——这是他在最后时刻，凭借仙帝意志残留的本能，死死攥住的唯一“锚点”。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通道的力量裹挟着，在无尽的虚空中随波逐流。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或许只过了一瞬，或许已漂流了万年，林风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反复拉扯。他偶尔会在朦胧中看到通道前方闪过陌生的星域轮廓，或是感受到其他空间通道的微弱波动，却始终无力做出任何改变，只能像一叶无舵的扁舟，顺着法则河流的轨迹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通道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光亮如同黑暗中的星辰，带着温暖的生机气息，与万破碎域的死寂截然不同。就在林风的意识刚刚泛起一丝清明时，一股强大的空间排斥力突然从光亮处传来，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将他的法身抛出了通道！

噗通！

冰冷的液体瞬间包裹了他的身体，带着一丝淡淡的咸味与微弱的能量气息，将他从高空坠落的冲击缓冲了大半。沉重的伤势与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仅存的意识，法身不受控制地向液体深处沉去。即便如此，他的手指依旧没有松开，那枚青铜罗盘紧紧贴在掌心，如同与他的法身融为一体，随着他一同沉入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生机能量如同细流般渗入意识，将林风从彻底的混沌中唤醒。

他艰难地“睁开”意识之眼，首先感受到的是周身传来的冰凉触感——那是一种带着温润能量的液体，正缓缓滋养着他近乎溃散的法身。他尝试调动神识，却发现神识如同被冻结的湖面，只能勉强探出体外数丈，感知到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不大的天然石洞，洞顶悬挂着数十根钟乳石，乳白色的液体正从钟乳石尖端滴落，坠入下方的水潭中，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声响。

水潭的面积约莫数丈见方，液体呈现出淡淡的碧色，蕴含着一种极其纯粹的自然生机——这种生机与万破碎域的混沌能量不同，也与伪仙界的死寂灵气迥异，带着原始、鲜活的气息，如同初生的嫩芽，正缓慢修复着他法身的裂痕。

林风尝试移动身体，却发现法身依旧虚弱不堪——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会引发本源的刺痛，连抬起手臂都异常艰难。他只能保持着漂浮的姿态，任由潭水包裹着身体，静静感受着生机的滋养。

“这里是……何处？”林风心中充满了茫然。远古传送阵的随机坐标，将他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从周围的灵气浓度与法则稳定性来看，这里显然远胜万破碎域——至少法则完整，灵气中不含煞气与混乱能量；但又与伪仙界那种被天庭掌控、灵气僵化的“死寂繁华”不同，这里的每一缕气息都充满了自然的活力，仿佛一个未被开发的原始秘境。

他艰难地内视己身，脸色愈发凝重：界核表面布满了新的裂纹，原本融合了三成的源核碎片光芒黯淡，如同沉睡的星辰；仙帝意志彻底沉寂，连一丝波动都无法感知；修为更是从元婴初期暴跌到了金丹初期左右，法身的能量濒临枯竭，随时可能彻底崩散。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恢复伤势。”林风很快冷静下来。无论身处何地，失去力量就意味着失去一切。他缓缓闭上意识之眼，收敛所有外放的气息——将自身的能量波动伪装成潭水的自然频率，如同一块沉入水底的顽石，彻底融入周围的环境，避免引来未知的危险。

随后，他引导着潭水中的生机能量，顺着法身的经脉缓慢流动——如同细流滋养干涸的河床，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法身结构，同时尝试温养濒临破碎的界核。

潭水上方，钟乳石的水滴依旧在“滴答”作响，石洞深处偶尔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微弱嘶吼。林风静静沉在潭底，如同蛰伏的猎手，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开始了一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都要艰难的恢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