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阳没有看那些开始进入别墅勘察的消防员和警察,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被推往救护车的黄媛媛身上。他快步跟上担架车,在医护人员的示意下,登上了救护车,坐在了黄媛媛的担架旁。
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他最后透过车窗看了一眼混乱的别墅庭院和正在被抬出的、昏迷的父亲和继母,眼神晦暗不明,随即收回目光,落在了担架上依旧昏迷不醒、正被接上氧气和监护设备的黄媛媛脸上。
救护车鸣笛启动,飞速驶向医院。
车厢内,西瓜焦急地守在黄媛媛枕边,不停地用小爪子抚摸她的脸颊。而江熠阳则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背脊挺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黄媛媛苍白的脸和她手臂上已经被初步包扎的伤口,侧脸在闪烁的救护灯下显得格外冷硬,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救护车很快抵达医院,黄媛媛被迅速推进急诊室。江熠阳想跟进去,却被护士拦在外面“家属请在外面等候,医生需要做详细检查。”
他站在急诊室门口,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浓郁,盖过了他记忆中黄媛媛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黄媛媛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入目是医院病房单调的白,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让她微微蹙眉。手臂上传来的钝痛提醒着她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还没等她完全聚焦视线,一个银白色的毛团就带着哭腔扑到了她脸旁。
“宿主大人!宿主大人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吓死鼠鼠了!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手臂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好多血,那个玻璃罐砸下来的时候鼠鼠的心脏都要跳停了!你怎么能那么冲动直接扑过去啊!万一那不是玻璃罐是别的什么更危险的东西怎么办!那个江熠阳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们差点就……”
西瓜的语速快得像连环炮,黑豆眼里噙着后怕的泪水,小爪子紧紧扒拉着她的病号服领口,银灰色的绒毛因为激动和恐惧炸开,像个受惊的小蒲公英,在她耳边嗡嗡个不停。
关心、害怕、指责……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通过它尖细急促的声音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吵得黄媛媛刚刚清醒过来的脑袋突突地疼。
她忍不住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用手指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一丝明显的不耐:
“闭嘴,西瓜。吵得我头疼。”
西瓜的小爪子瞬间僵住,黑豆眼瞪得圆圆的,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宿主大人!鼠鼠这是担心你!你居然还嫌我吵!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我们差点就……”
“我知道。”黄媛媛打断它,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却牵动了手臂的伤口,让她轻轻吸了口冷气。她皱着眉,放缓了声音,但语气里依旧带着被吵嚷后的烦躁,“但我那是装的。”
“……吱?”西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整只鼠呆若木鸡,连炸开的绒毛都定格在了原地。它的小脑袋缓缓歪向一边,黑豆眼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难以置信,“装、装的?宿主大人你说什么?装晕?”
“嗯。”黄媛媛淡淡地应了一声,
西瓜足足消化了好几秒,才猛地回过神,小爪子啪地拍在枕头上,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但这次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被欺骗的委屈?
“宿主大人!你、你居然装晕!你知不知道鼠鼠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鼠鼠的毛毛都要被你吓白了!鼠鼠还以为你真的要……呜呜呜你居然是为了骗那个疯子!你连鼠鼠都骗!鼠鼠刚才那么担心你,哭得那么惨!你居然……”
眼看西瓜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叽叽喳喳和控诉,黄媛媛只觉得刚刚缓解一点的头疼又卷土重来。她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捏住了西瓜喋喋不休的小嘴巴。
“唔!唔唔唔!”西瓜的小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黑豆眼气鼓鼓地瞪着黄媛媛,发出模糊的抗议声。
“安静点。”黄媛媛松开手,轻轻弹了下它的小脑门,“我当时其实和你说了一声,但当时你就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根本没有听到。”
“唔!唔唔唔——!”西瓜被捏住了小嘴巴,小爪子在空中乱挥,黑豆眼里满是“冤枉”和“不听不听”的控诉。它根本没听到!宿主大人肯定没说过!
黄媛媛松开手,看着气鼓鼓的小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当时用精神力然后干扰天然气的流向,阻止那该死的化学蒸汽达到临界点。我当时说了一句我没事,就集中运输精神力了,你没听到就算了,还一直在我耳边哭唧唧的。”
西瓜挥舞的小爪子慢慢停了下来,炸开的绒毛也渐渐服帖。它歪着小脑袋,黑豆眼里的气愤被后怕和一点点心虚取代。它仔细回想,当时宿主大人扑过去之后,周围的气息好像确实有一瞬间极其不稳定的波动,它还以为是要爆炸了,原来那是宿主大人在拼命控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