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废物，但我家娘子有系统 第111章 人的情感

司明月刚踏入饭厅，那句习惯性的清冷问候尚未出口，便被杨逍宇猛然投来的目光堵了回去。

那目光灼灼，充满了某种近乎急切的激动与强烈的期待，仿佛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了岸边的灯火，与平日里他那种或从容、或惫懒、或闪烁着奇特智慧光芒的状态截然不同。这种过于直白和热烈的注视，让素来清冷自持、与人保持距离的司明月都感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微微蹙眉，压下心头那点异样，清冷开口：“杨公子，你……”

话未说完，杨逍宇已经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语速极快地将自己目前的困境和盘托出——错综复杂的皇子皇女关系、神秘危险的“公孙先生”、针对杨家的莫名杀机、以及那种敌暗我明、深陷迷雾无处着力的巨大焦虑。最后，他带着那份强烈的期待，几乎是脱口而出：“司姑娘！你们天机阁不是最擅长窥探天机、推演命数吗？能否请你……为我算上一卦？看看这眼前迷局，究竟路在何方？”

“算……算卦？”

司明月闻言，那清丽绝伦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良好的涵养和自幼培养的清冷性格，才让她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没有失态。但那双仿佛蕴藏着星辰万象的眸子里，清晰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点点……被冒犯了的无语。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耐心解释道：“杨公子，我想你可能有所误解。我玲珑天机阁所修习的，乃是观星象以测天下大势，感气运而明祸福变迁，推衍的是天道轨迹与万物关联之道，旨在洞悉时代洪流的走向。绝非……绝非路边市井那些写着‘X半仙’，摆个摊为人看手相面相、测算生辰八字、问姻缘前程的江湖术士。”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属于方外之人的矜持与疏离：“窥探个人具体命数、卜问吉凶细节，此乃逆天之举，且变数极多，世间根本无人能够真正做到精准无误。若真有此等本事，我玲珑天机阁又何至于……落得如今这般门庭寥落的下场？”最后一句，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与自嘲。

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她无法宣之于口。那就是杨逍宇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天机推衍最大的挑战和冲击。从他以一颗完全无法看透的“隐星”姿态闯入她的视野，到后来她亲身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磅礴而冰冷的天道气息，以及天道对他那种难以理解的“认可”……这一切，早已动摇了司明月对自身所学、所持之道的绝对信念。

很多时候，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再去推衍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得出的结论，是否还能全然相信？再去观察那星空，看到的又是否是真实的轨迹？

杨逍宇听完解释，眼中那簇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黯淡下去，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又陷入了那种沉重的失落与迷茫之中，仿佛刚刚找到的灯塔原来是幻影。

看到他这副模样，司明月清冷的心湖似乎被微风吹拂，泛起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忍。她沉默片刻，语气稍稍缓和，转换了话锋：

“不过……若是依据你方才所提供的这些信息，结合星象大势，我倒或许能推测一二，并非为你个人算命，而是看看这天下棋局中，你所述这几枚‘棋子’可能所处的位置。”

此言一出，杨逍宇立刻又抬起了头，虽然不再那般激动，但眼神重新聚焦，充满了专注。

司明月不再多言，莲步轻移，走到饭厅敞开的窗边。夜空如墨，繁星璀璨，一条浩瀚的银河横贯天际，静谧而神秘。她仰起那张清绝的脸庞，一双美眸瞬间变得深邃无比，仿佛倒映着整个宇宙。目光在那无数闪烁的星辰中快速巡弋、寻找、定位。

她的神情专注而肃穆，周身似乎弥漫起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杨逍宇和周围的下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

忽然，司明月眼底精光一闪，如同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讯息。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北方天域一颗光芒略显复杂、被些许晦暗云气萦绕的帝星之上——那正是象征苍穹国国君司徒重霄的紫微星。

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有关注，有了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淡漠的悲悯？但那情绪只是一闪而逝，瞬间便被她收敛起来，恢复了平时的清冷无波。

她转过身，看向杨逍宇，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定：“你所说的‘甲’、‘乙’、‘丙’三人，基本可以确定是皇子皇女无疑。”

“为何如此肯定？”杨逍宇追问。

“因为我刚才观察到，象征国君的紫微星，”司明月的声音依旧平静，却仿佛带着星空的寒意，“其上笼罩的阴霾死气，在短短时间内又浓郁了许多。而其星芒……看似比前些时日更加明亮耀眼，但那并非生机勃发，而是……回光返照，是生命本源在走向最终寂灭前最后的、不正常的绽放。真正的它，内核已然开始熄灭，走向无可挽回的黑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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