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林曦棠和叶灵儿准时来到天音殿。
慕清音端坐上方,云舒和水无痕也在一旁。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殿内还有一位面生的女弟子,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气质沉静,衣着朴素,袖口绣着几片竹叶纹样,那是内门丹霞峰的标志。
“师尊,大师姐,三师姐。”林曦棠和叶灵儿行礼。
“不必多礼。”慕清音目光温和地扫过两人,尤其在林曦棠身上停留一瞬,满意地点点头。
“修为稳固,气息沉凝,不错。”她随即看向那位丹霞峰弟子。
“这位是丹霞峰的柳晴师姐,精于灵植培育与丹药之理。”
柳晴上前一步,对着林曦棠和叶灵儿微微颔首,声音平和:“林师妹,叶师妹。”
她的目光扫过叶灵儿时带着一丝了然,显然听说过这位符箓天才的“威名”,而当目光落到林曦棠身上时,则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好奇。
“柳师姐。”两人回礼。
叶灵儿悄悄捅了捅林曦棠的腰眼,用眼神传递着“这谁?没见过啊?”的讯息。
林曦棠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慕清音开口道:“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事。近来,各峰弟子反映,低阶弟子修行时,常因心浮气躁、灵气运转不畅而事倍功半,甚至偶有损伤经脉的情况。我与诸位长老商议,欲寻一温和长效之法,辅助低阶弟子夯实基础。”
云舒接过话头,柔声道:“柳晴师妹提出,或可尝试培育一种新型的宁神草,融入日常饮食或制成低阶香囊,以其天然宁神静气之效,潜移默化中助益弟子。”
柳晴点头,补充道:“寻常宁神草效果微弱,且生长周期长。我近日研究古籍,发现若能以特定音律辅助催生,或可提升其品质,缩短周期。只是……”
她顿了顿,略显无奈,“我对音律一道仅知皮毛,尝试数次,皆不得法,反而险些伤了灵植灵性。”
叶灵儿眨巴着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林曦棠。
林曦棠也心中了然,看来这事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果然,慕清音看向林曦棠,微笑道:“曦棠,你身负无瑕音律道基,对音律与万物感知尤为敏锐。柳师侄此法若成,于宗门低阶弟子大有裨益。你可愿协助柳师侄,尝试这音律培育之法?”
林曦棠正要答应,叶灵儿却抢先一步,举手道:“师尊!还有我还有我!小师妹负责弹琴,我可以负责记录数据、优化流程!说不定还能给宁神草加个什么聚灵小符文?保证不捣乱!”她一脸“我很靠谱”的表情。
慕清音和云舒都忍不住笑了。
水无痕嘴角也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好,那便由你二人协助柳师侄。”慕清音拍板。
“此事若成,宗门自有贡献点奖励。”
“是!师尊(阁主)!”三人齐声应道。
走出天籁殿,叶灵儿立刻活跃起来,围着柳晴叽叽喳喳:“柳师姐柳师姐,你们的宁神草种在哪里?现在是什么状态?对音律有什么具体要求吗?喜欢舒缓的还是活泼点的?”
柳晴显然不太适应叶灵儿这般热情,但态度依旧认真,一一回答:“灵草圃在丹霞峰后山。目前还是幼苗,古籍记载需‘中正平和,生机盎然’之音,具体形制并未明确。”
林曦棠听着,心中已有计较。中正平和,生机盎然……这让她想起了现代世界那些被称为“白噪音”的自然之声,比如流水、鸟鸣、风吹树叶,或者一些节奏舒缓、旋律优美的古典乐、轻音乐。
她自然不会直接照搬现代乐曲,但可以借鉴其理念,结合《九韶引气诀》中滋养万物、引导生机的法门,创出一段适合的旋律。
“柳师姐,我需要先看看宁神草的生长环境,感受其特性,再尝试谱曲。”林曦棠说道。
柳晴点头:“理当如此。两位师妹请随我来。”
丹霞峰后山的灵草圃灵气氤氲,各种灵植生长繁茂。
在一片特意划分出的区域里,嫩绿的宁神草幼苗在灵土中舒展着叶片,看上去确实有些精神不振。
林曦棠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宁神草的叶片,闭上眼,万物调和悄然运转。
她感知着宁神草微弱的生命波动,以及周围环境中的水、土、木属性灵气。
“怎么样,小师妹?有头绪了吗?”叶灵儿小声问。
林曦棠睁开眼,眸中带着一丝了然:“它们喜欢湿润的空气,需要更柔和的光照,以及一种稳定而充满生机的韵律。”她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几个旋律片段。
接下来的几天,林曦棠和叶灵儿便时常往来于天音峰和丹霞峰之间。
林曦棠抱着她的流云古琴,在宁神草圃旁反复尝试、调整旋律。
她摒弃了复杂的技巧和激昂的情绪,只以最纯净的灵力,拨动琴弦,奏出如潺潺溪流、如春日细雨、如万物萌发般的自然之音。
叶灵儿则拿着玉简,认真地记录着每次弹奏后宁神草的生长数据、灵气吸收速率的变化,偶尔还会提出些天马行空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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