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成为图书馆守夜人 第59章 虚无回响4

Site-07因林墨跨越虚实界限传来的警告而震动，最高级别的警报无声地传递至基金会网络的各个节点。图书馆（知识殿堂）内部确认出现规则污染迹象，虽未达到收容失效的程度，但那种弥漫的悲伤与困倦感已影响到部分低风险收容物和工作人员，强化防护措施立刻启动。

然而，Site-19的情况要糟糕得多。

位于格陵兰冰原深处的Site-19，本是用于收容一系列与“梦境”、“意识”及“信息载体”相关异常的站点。此刻，它却成了“沉睡回响”事件的重灾区。

通过勉强恢复的断续通讯和幸存者拼凑出的报告，一幅恐怖的图景逐渐浮现：

收容单元ECF-788“织梦蛛网”——一个能够吸收并具现化周围生物集体潜意识的非欧几里得空间结构——在未知力量催化下彻底失控。它不再仅仅是吸收梦境，而是开始疯狂地编织、放大并扩散一种特定的“回响”——沉沦于永恒安眠的诱惑。

这种“回响”并非声波，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底层、扭曲认知规则的污染。它让受害者感到极度的疲惫和灵魂深处的悲伤，仿佛背负了千百世的哀愁，唯一的解脱便是沉沉睡去，永不醒来。

站点内部，超过百分之七十的人员已陷入无法被唤醒的昏迷状态，他们的生命体征平稳，但意识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剩余的幸存者依靠精神屏障设备和顽强的意志在抵抗，但也岌岌可危。更可怕的是，一些本应处于休眠状态的收容物，在这种规则污染的影响下开始出现不可预料的异动，整个站点处于多重崩溃的边缘。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祖始者”。他们似乎找到了一种方法，利用ECF-788的特性，将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播撒“沉眠”规则的喇叭，意图让整个站点，乃至其影响范围内的所有意识体，都陷入永恒的静滞。

……

绝对虚无中，林墨的意识如同经历了一场漫长冬眠的种子，在“干燥的印记”那持续不懈的温养下，终于再次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力量。他第一时间尝试重新连接图书馆的观测窗口。

这一次，连接的过程似乎顺畅了一丝。或许是他的意识对这种方式更加熟悉，又或许是现实世界的规则扰动本身为这种连接提供了某种“缝隙”。

模糊的景象再次浮现，依旧是图书馆B2层。但情况似乎更加恶化了。那些阴影的蠕动变得更加活跃，甚至开始凝聚成模糊不清、拖着长长悲鸣尾迹的幽影，在书架间缓慢飘荡。空气中弥漫的悲伤困倦感几乎凝成实质，连通过观测窗口感知到的林墨，都感到意识一阵滞涩。

（污染在加深……Site-19的情况恐怕已经失控。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只是看着！）

他想再次尝试传递信息，但立刻意识到，仅仅警告已经不够了。Site-07肯定已经采取了行动，但他们需要的是破解当前困局的关键信息，是“沉睡回响”的弱点！

（ECF-788‘织梦蛛网’……它本是潜意识的具现化……‘祖始者’催化了其中的‘沉眠’概念，压制了其他所有潜意识活动……要对抗它，或许不是强行唤醒，而是……向其中注入更强大的、相反的‘概念’！）

一个计划在他意识中迅速成型。这个计划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疯狂——他要以自身这缕脆弱的意识，主动去“连接”那个失控的“织梦蛛网”，不是去对抗那股沉眠的回响，而是尝试在其中，播撒一颗“觉醒”与“希望”的种子！

这需要他将意识再次延伸，远远超出图书馆的锚点，循着那弥漫在现实规则基底中的、属于“沉睡回响”的污染波纹，逆向追踪到Site-19，找到ECF-788的核心！

（印记……笔记……助我！）

他没有犹豫。守夜人的职责驱使他前行，哪怕前方是意识彻底湮灭的风险。

他将刚刚恢复的力量再次提升到极限，守夜人笔记的微光与“干燥的印记”的温润之力紧密结合，形成一道更加凝练、更加坚韧的感知触须。这一次，他没有投向相对“友好”的图书馆，而是循着那令人窒息的悲伤与困倦规则波纹，如同逆流而上的鱼，猛地扎向了那混乱与沉沦的源头——Site-19！

轰！！！

意识仿佛瞬间穿过了一条由无数扭曲噩梦和悲伤记忆构成的湍急河流！各种负面情绪和规则碎片疯狂冲击着他的感知，试图将他也拖入那永恒的沉眠之中。“干燥的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白光芒，死死护住他的意识核心，驱散着靠近的沉沦意念。

这趟逆向追踪比连接图书馆凶险了何止百倍！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沸腾的油锅里游泳，每一秒都可能被同化、被撕裂、被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意识即将再次崩溃的极限时刻，他的“眼前”豁然开朗（或者说，陷入另一种层面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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