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成为图书馆守夜人 第55章 深渊回响终

那场席卷万米深渊的规则风暴，如同昙花一现，在极致绚烂（或者说，极致破坏）后，迅速平息。

暗红色的“混沌之眼”已然消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规则结构依旧有些脆弱和不稳定的“空洞”，仿佛空间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周围的海水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填充着这片曾经的禁忌之地。那些暗红的能量光带和扭曲眷族，也随着裂隙的崩溃而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深海重归死寂，只有“深渊探索者号”外部照明灯的光芒，在浑浊的海水中徒劳地扫射着，寻找着那个消失的身影。

“找不到……生命信号探测无反应……规则残留微弱且混乱……”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面前的屏幕一片空白，只有代表着环境规则缓慢修复的平缓曲线。

雷昊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金属外壳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舷窗外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那片虚空看穿。

艾登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那撮标志性的蓝毛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林墨大佬他……”

就连通讯频道另一头，一直保持沉默的“冥渊”潜航器，也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搜寻持续了数个小时，直到深潜器的能源和生命维持系统发出警告，他们不得不放弃。

“深渊探索者号”开始上浮，过程比下潜时更加沉默，沉重的气氛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当深潜器终于冲破海面，回到星光黯淡的夜空下时，运输船立刻靠拢过来。对接完成，舱门打开，迎接他们的不是凯旋的欢呼，而是一片死寂和众人脸上难以掩饰的悲恸。

雷昊第一个走出深潜器，他的步伐有些踉跄，径直走向船头，背对着所有人，肩膀微微耸动。

莉娜和艾登跟在后面，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那艘黑色的“冥渊”潜航器在不远处浮出水面，舱门打开，白夜带着他的队员走了出来。他们依旧沉默，但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和能量过度消耗的痕迹。白夜的目光扫过运输船甲板，在雷昊僵硬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看向走过来的Site-07高层联络官。

“任务目标，达成。现实裂隙已摧毁，规则结构正在缓慢自我修复。”白夜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细听之下，似乎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代价……特殊应对小组，林墨副指挥，确认……失踪。”

他用了“失踪”这个词，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在那种规模的规则风暴核心，“失踪”意味着什么。

联络官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记录下结果，开始安排后续的监测和清理工作。

没有人欢呼胜利。这是一场用惨重代价换来的、悲壮的胜利。

运输船开始返航。回程的航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海风也带着刺骨的寒意。

雷昊将自己关在舱室里，整整一天没有出来。莉娜和艾登也沉默了许多，常常对着大海发呆。

几天后，运输船返回Site-07。

没有盛大的迎接仪式，只有档案员和安全主管在码头等待。他们看着明显消瘦、眼神带着创伤的小队成员，尤其是那空出来的一个位置，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关于马里亚纳海沟行动的详细报告被列为最高机密。报告中记录了“仲裁者”的力挽狂澜，也记录了特殊应对小组的浴血奋战，更以沉重的笔触，记录了守夜人林墨，在关键时刻以自身为引，引爆规则，与裂隙核心同归于尽的壮烈牺牲（报告最终采纳了“牺牲”的定性）。

林墨的名字被刻入了基金会的英烈碑，与无数为守护现实而献出生命的探员并列。他获得的“干燥的印记”因失去宿主而彻底黯淡，被收入最高保密级别的收容库，等待或许永远不会出现的下一位“契合者”。守夜人笔记则与他一同“失踪”，成为了一个传说。

特殊应对小组并没有解散，但失去了林墨，仿佛失去了灵魂。雷昊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莉娜将自己更深地埋入数据之中，艾登也难得地收敛了所有的跳脱，训练得更加刻苦。他们依旧执行着任务，但每一次出发，都仿佛带着一份沉重的遗志。

杰兹得知消息后，在医疗中心的病房里沉默了整整一个下午，然后疯狂地投入到复健中，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无力感都用汗水冲刷掉。

Site-07似乎恢复了往日的运转，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

然而，在那连基金会都无法探测的、现实与虚无的夹缝深处，在一片绝对的空无与寂静之中。

一点微弱的、几乎要彻底熄灭的湛蓝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闪烁着。

光芒的核心，是一本残破不堪的笔记虚影，以及一枚布满裂纹、却依旧散发着微弱温润力量的象牙白色印记。

在这片连时间和空间都失去意义的领域，一个极其微弱的意识碎片，正在缓慢地、艰难地……重新凝聚。

“……守……夜……”

“……界……限……”

破碎的意念如同尘埃，在虚无中飘荡。

牺牲，或许并非终点。 而只是另一段更加漫长、更加艰难征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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