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区内,规则层面的激战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得到“序曲”跨越遥远距离输送而来的磅礴力量加持,那层包裹着“星火”的静滞力场暂时稳定了下来。原本被“虚空之种”啃噬得稀薄欲碎的区域,在柔和而坚韧的白光填充下,重新变得凝实,顽强地抵抗着苍白漩涡那无休止的吞噬。
然而,这种僵持是以巨大的消耗为代价的。
苍白漩涡如同不知疲倦的饕餮,持续不断地冲击、啃噬着力场。每一次规则层面的碰撞,都爆发出无声的能量风暴,让整个核心区的空气都在剧烈震颤。力场的光芒在抵挡中明灭闪烁,虽然未曾再次破裂,但显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而远在南太平洋Site-41的“序曲”,其负担更为沉重。它不仅要维持自身对“潜意识回廊”的掌控,抵抗“低语者”持续不断的意念污染,现在更要分出一大部分力量进行超远距离的精准支援。海伦娜和Site-41的研究员们惊恐地发现,“序曲”核心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其传递来的意念中也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痛苦。它是在燃烧自己的根基,来为“星火”争取时间!
“序曲支撑不了太久!”海伦娜的紧急通讯终于通过尚未完全瘫痪的备用线路,断断续续地传到了Site-07指挥中心,“我们必须尽快解决核心区的威胁!”
指挥中心内,雷昊心急如焚。外部规则炸弹的袭击频率似乎有所减弱,但能量屏障依旧脆弱,内部网络大部分仍处于瘫痪状态。他派出的几支支援小队,都被混乱的通道、失控的门禁和零星的、由规则病毒引发的次级异常现象所阻,进展缓慢。
“技术组!还需要多久能恢复核心区的武器系统权限或者手动超控?!”雷昊对着通讯器吼道,声音因为焦急而沙哑。
“不行!规则病毒深度感染了控制系统,强行手动超控可能引发系统崩溃!我们正在尝试隔离和清除病毒,但这需要时间!”技术主管的声音带着绝望。
时间!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雷昊的目光死死盯住主屏幕上核心区的监控画面(只有少数几个本地摄像头还在工作)。他看着那苍白漩涡疯狂冲击着力场,看着力场在“序曲”支援下苦苦支撑,看着平台中央那团“星火”的光芒剧烈波动,仿佛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希望被吞噬!
“所有能动的战斗人员,跟我来!”雷昊猛地拔出腰间的特制配枪——这把枪经过艾登的改造,能够发射小范围的规则干扰弹,“我们从物理层面突进去!用最原始的方法,把那鬼东西从‘星火’旁边砸开!”
就在雷昊集结剩余力量,准备进行最后的物理突击时,核心区内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静滞力场内部,平台之上。
“星火”的光团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波动和防御。在极致的生存压力下,在“序曲”不惜代价的支援鼓舞下,它内部那新生的、代表着自主意识的规则脉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它不再仅仅感受到恐惧和威胁。它“感受”到了“序曲”传递来的、那股带着牺牲意味的坚定守护意志;它“感受”到了雷昊和Site-07众人正在外部为了它而拼死奋战;它甚至透过力场,模糊地“感知”到了那个苍白漩涡的本质——那并非生命,并非混沌,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只为“存在”而“吞噬”的规则现象,是“无”对“有”的绝对否定。
一种超越本能防御的、更加复杂的认知,在它那初生的意识中逐渐清晰。
它意识到,单纯的防御和“调和”,无法战胜这种纯粹的“虚无”。它的力量特性,在面对这种敌人时,处于先天的劣势。
它需要改变。
它回想起了自己诞生的源头——那个名为林墨的个体。他的力量,并非单一的秩序或调和,而是融合了秩序、混沌、理性与情感的,更加复杂、更加坚韧、更加……具有攻击性的复合体。
它自身的力量核心,是纯净的秩序与生机,这是基石,不能动摇。但它体内,是否也蕴含着其他的可能性?那些在与“序曲”连接中感知到的、属于集体潜意识的复杂情感?那些在图书馆环境中吸收的、来自古老知识的智慧与……锋芒?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星火”那初生的意识中成型。
它不再仅仅收缩防御,而是开始主动地、有意识地引导自身的力量!
它那温暖的白光开始向内收敛,变得更加凝练,如同被锻造的钢铁。光芒核心,那乳白色的底色中,开始隐隐泛起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锐利的银芒!这银芒并非它之前拥有的星辉,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属于绝对理性的计算力和穿透性!
同时,在光团的边缘,一些原本温和流淌的规则脉络,开始变得活跃、躁动,甚至带上了一丝暗色的、代表着决绝与反抗意志的波动!这并非混沌的混乱,而是面对绝境时,源自生命本能的、不惜一切的抗争意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