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风暴的余波渐渐平息,B-7区内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疲惫、庆幸与凝重的气氛。逻辑屏障稳定运行,金银交织的光晕已然消退,但那份由林风和叶晚晴共同激发的、奇妙的“共鸣场”所带来的震撼,依旧留在每个人心中。
林风和叶晚晴是消耗最大的。叶晚晴几乎是在共鸣场消散的瞬间就靠在林风怀里睡着了,小脸苍白,呼吸轻浅。林风虽然还能站着,但也是脸色发白,感觉身体被掏空,仿佛连续送了三天三夜的外卖还没拿到好评。他将叶晚晴小心地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靠在墙边,缓缓坐下调息。
赵猛和安保小队扑向地下二层的数据交换枢纽,但只找到了一个被遗弃的、经过特殊改装的物理接口设备,上面没有任何指纹或能量残留,“园丁”如同蒸发般消失,再次证明了其谨慎和老辣。
苏小婉和云薇则忙于进行系统性的战后检查,修复被风暴冲击产生的细微数据错乱,并加固逻辑屏障,尤其是对高阳指出的那种伪装数据包加强了识别算法。
高阳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闭目调息,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他刚才的逆向追踪和信号干扰显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墨尘站在他附近,渡鸦安静地立在肩头,似乎在为他护法,同时也警惕地监控着周围的环境。
一时间,监护单元内只剩下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和众人疲惫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高阳缓缓睁开眼,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深邃。他看向正在喝营养剂补充体力的林风,又看了看守在叶晚晴床边的苏小婉,嘴角扯出一个略带虚弱的笑:“看来,我暂时通过你们的‘试用期’了?”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苏小婉放下手中的数据板,走到他面前,语气平静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戒备:“高阳先生,感谢你刚才的关键协助。没有你的定位,我们无法逼退‘园丁’。”她顿了顿,继续道,“关于合作,我们可以继续谈。但前提是,你需要提供更多关于‘边缘研究所’以及你个人的可靠信息。并且,合作期间,你的所有行动必须在我们知情和允许的范围内。”
这是底线。
高阳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条件并不意外:“可以理解。我会提供一部分可以公开的研究所资料,以及我的部分能力档案。至于我个人……你们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对净世教团及其爪牙抱有极大反感,并且拥有一些非常规信息渠道的……临时盟友。”
他的表态依旧有所保留,但比之前坦诚了许多。
“你的伤怎么样?”林风调息完毕,感觉恢复了些力气,走过来问道,顺手递给他一瓶未开封的功能饮料。
高阳有些意外地接过饮料,道了声谢:“还好,精神震荡,休息一下就行。倒是你们……”他看向林风和熟睡的叶晚晴,“那种‘共鸣’的力量,很特别,消耗也很大吧?”
“还行,扛得住。”林风笑了笑,没有多说。这种涉及核心能力的事情,自然不能轻易向外人透露细节。
这时,云薇终于完成了系统加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搞定!总算能喘口气了!我说,咱们能不能先搞点吃的?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一头深渊蠕虫!”她的话瞬间冲淡了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感。
赵默也带着小队返回,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更多发现。他沉默地走到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装备,但目光偶尔会扫过高阳,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个自称是“小雨哥哥”的人,带来的真相痛苦而残酷,却又在关键时刻提供了帮助。信任与怀疑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晚餐是后勤部送来的标准套餐,虽然味道一如既往的“收容所风格”,但饿极了的众人也吃得格外香甜。连高阳都默默地吃完了一份。
饭后,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值守安排依旧,但大家都需要休息。
林风负责前半夜的值守。苏小婉没有立刻去睡,而是坐在电脑前,整理着刚才“共鸣场”的实战数据,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次成功的应用,极大地鼓舞了她,也验证了她理论的正确性。
林风泡了两杯提神的热饮,走到她身边,将其中一杯放在她手边。
苏小婉抬起头,看到是他,冰冷的镜片后闪过一丝柔和:“谢谢。”她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热气,“‘共鸣场’的实战数据比实验室里完美得多。你和晚晴之间的那种……信任和羁绊,是算法无法模拟的关键。”
林风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屏幕上那些复杂波形,挠了挠头:“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就是想着不能让大家出事,尤其是晚晴和你……”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喝了口饮料掩饰。
苏小婉闻言,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向他。灯光下,林风的侧脸线条硬朗,却带着一种可靠的憨直。她想起危机时刻他毫不犹豫握住叶晚晴的手,想起他始终站在自己身边支持,想起他此刻笨拙却真诚的关心……一种陌生的、暖融融的情绪悄然在心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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