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渊收容所当管理员 第41章 宵夜密谈、直觉偏差与雨夜来客

CA-073这个编号，如同幽灵般在B-7区盘旋，尤其是萦绕在赵猛的心头。他努力恪守承诺，没有擅自行动，但那份被强行植入的“求知欲”与对妹妹下落的揪心，像两只手在不断撕扯着他的理智。他变得更加沉默，值守时目光时常会失去焦点，仿佛在透过冰冷的墙壁，凝视着某个未知的档案库深处。

林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着急。他知道，光靠压制不是办法，有些脓包，必须挑破。这天深夜，轮到他和赵猛一起值守前半夜。苏小婉和云薇已经在临时隔出的休息区睡着了，叶晚晴也抱着兔子玩偶陷入了安稳的睡眠，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与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

林风翻出之前藏起来的最后两包卤蛋和一小袋花生米，又泡了两杯浓茶，递了一杯给坐在门口，身形在阴影中显得格外硬朗却也格外孤独的赵猛。

“赵队，聊聊？”林风在他旁边的地板坐下，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

赵猛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刚毅的脸部线条。他没有看林风，只是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半晌，才沙哑地开口：“……我知道那是陷阱。”

“我知道你知道。”林风剥开一个卤蛋，咬了一口，“但知道归知道，心里那关过不去，对吧？尤其是涉及到亲人。”

赵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林风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确保不吵醒其他人：“我没什么亲人，爸妈走得早，以前就觉得，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来了这里，认识了你们……尤其是晚晴那丫头，还有苏研究员她们，我就觉得，不能倒下，得护着她们。这种牵绊，有时候是软肋，但有时候，也是让你变得更硬的铠甲。”

他顿了顿，继续道：“赵队，我信你。信你不会被那些藏头露尾的混蛋当枪使。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憋在心里会憋出毛病。你要是信得过我，或者信得过苏研究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咱们一起琢磨。总比你一个人钻牛角尖强。”

赵猛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黑暗中，他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良久，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低沉而压抑：

“小雨……我妹妹赵雨。她当初只是被K-331的孢子轻微感染，初期症状并不明显。上面……当时的负责人，决定执行‘预防性净化’……我甚至没来得及……没来得及跟她好好道别，也没人告诉我，她被‘处理’后，具体……具体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和一丝被压抑的愤怒，“那个档案编号……CA-073……‘家属知情权’……它就像一根刺，扎在这里。”他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心口。

林风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知道，赵猛需要的不是一个解决方案，而是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想知道真相。”赵猛终于说出了心底最深处的话，随即又立刻补充，“但我不会私自去查。那是敌人想要的。”他看向林风，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挣扎与坚定交织的光芒，“林风，我向你保证。在得到主管许可，或者团队一致决定之前，我不会碰那个档案。”

林风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用力拍了拍赵猛的肩膀：“这就对了！咱们是团队，有事一起扛！等天亮了，咱们就跟苏研究员和云薇商量，看看能不能通过正规途径，申请调阅部分……不涉及核心机密的相关信息？总有个说法不是？”

赵猛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心结并未完全解开，但将压抑的秘密说出来，并得到了同伴的理解和支持，让他感觉轻松了不少。他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一饮而尽，仿佛将那份苦涩连同挣扎暂时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窗外原本寂静的夜，忽然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雨点敲打着收容所加厚的玻璃窗，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

几乎在雨声响起的同时，赵猛的“危险直觉”再次被触动。他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窗外漆黑的雨幕。

“有东西……在雨里。”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很……奇怪的感觉。不是直接的恶意，更像是……包裹在雨水里的‘信息’？它在试图……渗透进来。”

几乎同时，睡梦中的叶晚晴不安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喃喃梦呓：“……雨……在说话……好多……细细小小的声音……”

苏小婉和云薇也被惊醒了。苏小婉立刻查看外部环境监测数据，眉头紧锁：“检测到大规模、低强度的异常信息辐射，载体是……雨水？能量模式与之前的‘信息毒素’有相似之处，但更加分散，难以捕捉和过滤。”

云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扑到电脑前，手指飞快操作：“靠！对方升级攻击方式了！把毒素拆分成无数份，混在自然降雨里，进行广域、低剂量的渗透！这就像往水库里滴毒药，短时间内看不出，时间长了整个信息环境都会被污染！防都没法防！”

情况瞬间变得严峻起来。敌人利用自然现象作为掩护，发动了更大规模、更隐蔽的认知污染攻击！

“能阻断吗？”林风急切地问。

“难！”云薇盯着屏幕上如同瘟疫般扩散的红色斑点，“范围太大了！除非把整个收容所与外界的信息交换完全切断，但那也会让我们变成聋子和瞎子！”

苏小婉当机立断：“启动内部信息净化协议最高级别，优先保障B-7区内部网络洁净。同时，向陈默主管和全所发出最高警报，提示雨水异常！”

刺耳的警报声在B-7区内响起，红色的警示灯旋转闪烁。所有人都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收容所的外墙，仿佛无数细小的、携带者恶意的低语，正无孔不入地试图渗入这座守护着深渊的堡垒。

而就在这片混乱的雨夜中，收容所外围哨卡传来消息——有一个身份不明的访客，冒着大雨，要求紧急会见主管陈默，声称带来了关于“净世教团”和“雨中毒素”的关键情报。

消息传到B-7区，众人面面相觑。

是敌人的新花招？还是……转机？

赵猛感受着窗外那弥漫在雨中的、令人不适的“信息”，又看了看身边严阵以待的同伴，刚刚有所平复的心绪再次紧绷。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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