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渊收容所当管理员 第19章 寒夜、心扉与沙下的低语

古老驿站废墟的石头墙壁，勉强隔绝了沙漠夜晚刺骨的寒风。温度骤降的速度超乎想象，白日的炙热仿佛只是一个幻觉，取而代之的是能穿透防护服、渗入骨髓的冰冷。三人和向导“石头”挤在相对背风的一角，中间是一个小小的、散发着微弱热量的化学加热灯，光芒在断壁残垣间投下摇曳的影子。

叶晚晴裹着保温毯，靠在林风身侧，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高原反应叠加极端温差，让她本就单薄的身体承受着巨大压力。林风将自己那份加热贴悄悄塞进她手里，又把她身上的保温毯裹紧了些。

“还听得见……‘小恐惧’吗？”林风压低声音问，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叶晚晴轻轻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它们……躲起来了……现在……是‘大安静’……和……一点点……‘空洞’的呼吸声……”

“空洞的呼吸声”，这无疑指的是那个传说中的“沙噬者”。它似乎并未远离，只是在黑暗中蛰伏。

另一边，苏小婉正借助加热灯的微光，仔细研究着那半截金属零件。她用便携显微镜观察着断口，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建模分析。

“断口呈现非自然撕裂痕迹，边缘有高温熔化和能量侵蚀的特征。”她头也不抬地分析道，声音在寂静的寒夜里格外清晰，“这不像是正常磨损或机械故障。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从主体上‘剥离’下来的。”

“是那个‘沙噬者’干的？”林风猜测。

“可能性37.8%。”苏小婉给出一个精确却无用的数字，“也可能是他们内部发生了冲突，或者……这件装备在运行过程中，因为能量过载或受到未知干扰而自我损毁。数据不足，无法确定。”

向导“石头”默默地嚼着肉干，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偶尔扫过外面的沙海，像一头警惕的老狼。他对苏小婉的分析似乎不感兴趣，更信赖自己的直觉和这片土地传承下来的古老警告。

“我说，‘石头’大哥，” 林风试图打破有些压抑的沉默，“你们这儿除了‘沙噬者’，还有什么别的……‘特产’吗？比如会跳舞的仙人掌什么的？”

“石头”瞥了他一眼，脸上深刻的皱纹在微光下如同干涸的河床。他慢吞吞地咽下肉干，用生硬的通用语说：“跳舞的仙人掌没有。但有一种蝎子，尾巴会发出像女人哭声一样的声音，吸引猎物。”他顿了顿，补充道，“被它蛰一下，不会死，但会做三天三夜的噩梦，梦里全是沙子往你嘴里灌。”

林风：“……” “好吧，当我没问。你们这儿的幽默感也挺……别致的。”

叶晚晴似乎被这个描述吓到了，往林风身边缩了缩。苏小婉则抬起头，认真地追问：“这种蝎子的学名是什么？其毒素的神经干扰机制是否有记录？这种拟声捕猎策略在节肢动物中非常罕见……”

“石头”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打算再回答任何学术性问题。

后半夜，由林风和“石头”轮流守夜。苏小婉需要保持大脑清醒以应对后续的分析和决策，叶晚晴的状态则更需要休息。

轮到林风守夜时，万籁俱寂，只有风掠过沙丘顶端发出的细微嘶嘶声，如同情人的低语，却带着冰冷的杀意。星空比在山脉时更加璀璨和逼近，银河仿佛一条流淌着钻石碎片的河流，浩瀚，壮美，却也无情地映衬着人类的渺小。

他摩挲着胸口的雷击木牌，感受着那丝沉稳的凉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蜷缩着睡着的叶晚晴身上。她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仍在与那些无形的“声音”抗争。他又看向另一边，苏小婉即便睡着，姿势也依旧规整，平板电脑就放在手边，屏幕朝下。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在他心中涌动。他要把她们都安全带回去。

“还没睡？”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苏小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

“嗯，守夜。”林风压低声音，“吵到你了？”

苏小婉坐起身，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数据库在后台处理完信息，自动唤醒了。”她顿了顿，看向林风，月光在她镜片上反射出清冷的光，“你在担心。”

这不是疑问句。

林风没有否认，苦笑一下：“有点。感觉我们像主动跳进蜘蛛网里的虫子。”

“风险是存在的。”苏小婉语气依旧平稳，“但根据现有情报和我们的能力评估，成功率高于失败率。而且……”她罕见地停顿了一下，目光也投向熟睡的叶晚晴，“她的感知能力，是我们最大的‘不对称优势’。数据无法量化这种优势，但它确实存在。”

这是林风第一次从苏小婉口中听到如此明确地肯定叶晚晴那非科学能力的重要性。他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苏小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推了推眼镜：“我只是根据观测结果调整认知模型。否认明显存在的‘事实’，是低效且不理性的。”

“好吧，理性至上的苏研究员也开始相信‘玄学’了，这算不算我们这次任务的一大突破？” 林风忍不住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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