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渊收容所当管理员 第183章 苏醒、织魂与深渊的决议

维生舱内，混沌灰色的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心脏，稳定而有力地搏动着。那不再是残魂的微弱闪烁，而是完整的、充满力量的灵魂所散发出的辉光。光芒透过半透明的舱壁，在充斥着仪器冷光的房间里投下朦胧而温暖的光晕，仿佛黎明前最深沉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簇篝火。

苏小婉站在舱前，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体的疲惫与灵魂被“稀释”后的余悸。她的目光死死锁住那团光芒，理性构筑的心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混杂着难以置信与巨大喜悦的震颤。

他……真的……

就在这时，维生舱的监测仪器发出一连串不同于警报的、更加急促而高昂的提示音！

【灵魂核心稳定性突破临界值：51.3%！持续快速上升！】

【意识活动水平：急剧升高！检测到高强度自主思维波形！】

【生命体征模拟系统过载！建议紧急切换至生理维持模式！】

【外部能量补给需求归零！重复，外部能量补给需求归零！】

“他……他在排斥维生系统！”云薇的声音带着震惊，在主控频道响起。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维生舱内那混沌灰色的光芒猛地内敛，如同潮水般收回核心，显露出其中那个不再是模糊光团，而是隐约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的灵魂实体！

那实体缓缓地、带着一种初生般的滞涩与试探，抬起了“手”，轻轻按在了舱壁内侧。

下一秒——

嗡！

一股无形的、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波动以林风的灵魂实体为中心扩散开来！维生舱赖以运作的灵能导管光芒瞬间黯淡，维持生命体征的模拟能量流被强行中断，各种贴附在灵魂核心周围的传感器和能量节点，如同被无形的手拂过，纷纷脱落、失效！

他不是在破坏，而是在用一种更加本质的力量，否定了自身对这套维生系统的“需要”！

“关闭维生系统！切换至基础生理监测！”苏小婉立刻下令，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准备开启舱门！”

淡蓝色的维生光芒彻底熄灭。伴随着一阵气压释放的轻响，厚重的维生舱舱门缓缓向上滑开。

冰冷的、带着消毒液气味的空气涌入舱内。

林风灵魂所化的那个灰色人形轮廓，在舱门开启的瞬间，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有些不适应外界真实物质世界的“触感”。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试图凝聚更加具体的形态。

光芒流转，如同无形的刻刀在雕琢。五官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苏小婉熟悉的、带着些许棱角的线条，只是眉宇间沉淀了太多曾经的痛苦与挣扎，以及如今涅盘重生后的深邃与沉静。身体的形态也逐渐稳定，虽然依旧有些透明，散发着混沌的微光，但已经能看出坚实的肩膀和修长的四肢。

他成功了。以一种超越常规认知的方式，在灵魂近乎彻底破碎后，不仅重新凝聚，更是完成了一次本质的跃迁。

然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眼球，而是两团更加深邃的、仿佛能吸纳所有光线的灰色漩涡。漩涡中心，一点锐利如初生星辰的光芒亮起，准确地、带着一丝初醒的茫然，随即迅速聚焦，落在了舱外那个脸色苍白、眼含复杂水光，正死死望着他的身影上。

四目相对。

没有言语。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停滞。

苏小婉看着那双灰色的、非人的眼眸，里面没有了她熟悉的、属于那个外卖员林风的些许青涩和冲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了万古风暴后的平静，以及在那平静之下，汹涌流淌的、更加深沉难辨的力量与意志。陌生，却又奇异地……令人安心。

林风也在“看”着她。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灵魂层面尚未完全抚平的褶皱，那是“观测者”留下的冰冷刻痕，也能“感觉”到她理性外壳下，那压抑着的、因他苏醒而翻涌的激烈情绪。他看到了她的疲惫，她的坚持，以及那份跨越了生死界限、未曾言明却坚不可摧的……联结。

他尝试着，调动那新生的、还有些生疏的心象之力，凝聚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安抚性质的意念，如同微风般拂向苏小婉。

“……辛苦了。”

意念很轻，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小婉心中某个紧闭的闸门。她猛地偏过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将那股汹涌的酸涩感强行压下，再转回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只是眼底微微泛着的红晕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欢迎回来，管理员林风。”她的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平稳，但微微加快的语速暴露了她的急切，“你的苏醒时间比预估提前了47.3%。感觉如何？灵魂结构与新力量是否稳定？”

林风微微偏头，似乎在仔细感知自身的状态。那灰色灵魂实体的轮廓随着他的意念微微波动。

“……像……换了一副……更沉重的……骨架。” 他的意念回应依旧有些断续，但核心意志清晰无比，“力量……需要习惯。但……‘我’……很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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