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渊收容所当管理员 第153章 余烬与清算

医疗区的空气仿佛比以往更加沉重，消毒水的气味掩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能量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林风再次躺回了熟悉的病床，生命维持系统发出规律的轻鸣，但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他的意识清醒着，只是身体如同被掏空，灵魂深处传来阵阵仿佛被撕裂后又强行粘合的虚弱与钝痛。

左肩那片暗金色的污染区域，颜色确实变淡了，边缘甚至恢复了些许正常肤色的纹理，仿佛被叶晚晴失控的秩序之力强行“刮”去了一层。但代价是惨重的。灵魂熔炉的火焰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与S-002石碑的连接通道虽然没有再次断裂，却布满了更多细微的、需要时间抚平的裂痕，之前艰难构筑的那点“防火墙”雏形更是荡然无存。

更麻烦的是，他强行催动力量，甚至主动散开防御接纳秩序之力冲刷的行为，让他灵魂本源的伤势雪上加霜。医疗主管看着监测数据，眉头紧锁。

“灵魂活性降至新低，结构稳定性堪忧。污染虽被部分净化，但根基受损，恢复期将大幅延长，且期间必须绝对静养，严禁任何形式的能量运用。”老主管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责备，“年轻人，你的行为……近乎自杀。”

林风沉默地听着，没有反驳。他知道后果，但若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微微偏头，看向隔壁病房的方向，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怎么样了？”

“叶晚晴小姐只是力量和精神透支，灵魂层面受到轻微震荡，但无结构性损伤，休息一段时间即可恢复。”苏小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手中拿着两份并排的数据板，上面分别显示着林风和叶晚晴的详细状况，“某种意义上，你那不计后果的介入，反而像一次……极端的‘净化疗法’，清除了部分最难缠的污染。但也仅此而已，下不为例。”

她的语气依旧冷静，但看向林风的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那种以自身为盾、以灵魂为锚的决绝，超出了任何数据模型的预测。

这时，病房门滑开，陈默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平静，但周身萦绕着一股尚未完全散去的、冰冷的低气压。

“感觉如何？”陈默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直接问道。

“死不了。”林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疲惫的弧度。

陈默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安慰，转而看向苏小婉：“数据分析结果？”

“已确认。”苏小婉将数据板转向陈默，调出能量追踪图谱，“训练场能量背景异常波动，源头锁定在B-7区下层管道E-17节点。干扰信号特征与赵猛安保队长个人终端在事发时间段内的加密发射记录高度吻合。信号核心频率，经过模拟验证，对叶晚晴小姐的能力具备明确的刺激性导向。”

证据确凿。

林风瞳孔微缩，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赵猛的名字被坐实，心中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愤怒。为什么？

“他人呢？”林风的声音沉了下来。

“控制中心已实施抓捕。”陈默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但他反抗激烈，并且……在试图动用一件未经报备的、带有明显堕落者协会技术特征的灵能武器时，被当场击毙。”

击毙？！

林风呼吸一窒。赵猛……死了？那个曾经在战场上与他并肩，性格虽然粗豪却可靠的安保队长，最终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击毙前，他的精神状态监测显示存在高度异常，灵波图谱中发现了与之前训练场干扰信号同源的、极其隐晦的信息毒素残留。”苏小婉补充道，调出了另一份数据，“初步判断，他受到了来自外部的、高明的精神诱导和污染，放大了其内心的负面情绪，并植入了特定的行动指令。”

“是‘园丁’？”林风立刻联想到。

“手法很像，但更加隐蔽和具有针对性。”陈默肯定了林风的猜测，“它不再试图直接攻击，而是利用我们内部的缝隙，播撒怀疑与混乱的种子。赵猛，成为了它的一枚棋子。”

病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一个资深成员的背叛与死亡，背后是敌人更加阴险狡诈的渗透。第七深渊的内部，远非铁板一块。

“阿波罗和巴斯蒂安那边？”林风想起另外两个麻烦。

“他们已经提交了联合报告。”陈默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报告中对叶晚晴小姐能力的‘不稳定性’和‘潜在风险’表达了‘深切忧虑’，并再次强调了‘联合监管’与‘技术共享’的必要性。当然，他们也‘高度赞赏’了你那不顾自身安危的‘英勇行为’，认为这体现了第七深渊成员的‘高度责任感’。”

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外部压力非但没有因这场意外而减轻，反而找到了更具体的借口。

“不过，他们也并非全无收获。”苏小婉插话道，调出了叶晚晴最后时刻力量收敛的数据，“叶晚晴小姐在极限压力下，展现出了对自身力量更高层级的掌控意志，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定义’了其力量的边界和行为准则。这份数据，足以证明她的成长性和可控性，并非一味的危险。这是我们与他们周旋的重要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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