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锁山河 第274章 衣袂染旧色 形神似故人

王一行望着朱厌与离仑，忽然感慨道：“这下若是换了蓝衣红衣，你们俩倒真像百里东君与叶鼎之的翻版了。”

话音刚落，朱厌与离仑相视一眼，指尖同时掐了个诀。两道微光闪过，两人身形舒展，已换回原本模样。朱厌那头黑白交织的长发间，银色愈发浓郁，此刻随着诀印变幻，周身衣袍无风自动，瞬间褪去原本的素色，化作一袭靛蓝色长衫，领口袖缘绣着暗纹，走动时如碧波翻涌。

离仑则抬手拂过衣襟，翠绿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半挽的发簪折射出温润的光。他身上的衣衫随之转色，化作一袭明艳的红衣，红得似烈火燃于寒潭，与朱厌的蓝衣并肩而立时，竟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和谐。

“怎么样？”朱厌抬手理了理衣摆，挑眉看向众人，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是不是有那股味道了？”

王一行看得怔了怔，恍惚间竟真的生出错觉——仿佛当年那个红衣似火的魔教教主，与那个蓝衣磊落的雪月城主，正并肩站在眼前。他定了定神，点头道：“像，太像了。尤其是这气质，朱厌先生的桀骜里带着锋芒，倒有几分百里东君年轻时的模样；离仑先生这红衣……”

他顿了顿，看向离仑：“若不说，怕是真有人会认成叶兄。”

离仑轻轻抚摸着红衣的袖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不过是借了衣衫颜色罢了，终究不是。”

墨晓黑走上前，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啧啧道：“这掐诀换衣的本事，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到了名剑山庄，只需这般模样走一圈，保管江湖上要议论好一阵子。”

柳月也点头：“李寒衣师妹若是见了，怕是要当场拔剑。”

“拔了又如何？”朱厌冷哼一声，周身气息微沉，“我还怕她不成？”

“别总想着打打杀杀。”离仑按住他的手臂，红衣在阳光下流动如焰，“我们是去探虚实，不是去树敌的。”

朱厌撇撇嘴，却没再反驳，只是眼神里的跃跃欲试藏不住——他倒真想看看，那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百里东君，见了这副模样，会是何等表情。

此时，叶安世与赵玉真正从练武场回来，远远见了两人的模样，都吃了一惊。

“赵师兄，你看！”叶安世指着廊下的朱厌与离仑，眼睛瞪得溜圆，“阿离叔叔和远舟叔叔换衣服了！红衣服好亮，像爹爹的颜色！”

赵玉真也看得有些发怔，离仑的红衣确实像极了传闻中叶鼎之的装束，而朱厌的蓝衣，与他见过的百里东君画像上的衣衫，几乎一般无二。

“他们这是……”赵玉真喃喃道，“要扮成天外天叶宗主与百里城主吗？”

叶安世跑上前，围着离仑转了两圈，伸手碰了碰红衣的料子：“阿离叔叔，这衣服好软！比爹爹的红衣还好看！”又转向朱厌，歪着头打量，“远舟叔叔穿蓝衣服也好看，像……像画里的侠客！”

朱厌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

离仑笑着揉了揉叶安世的头发：“喜欢？等你再长大些，也给你做一身红衣。”

“好呀好呀！”叶安世立刻点头，又想起什么，“那远舟叔叔也要给赵师兄做蓝衣服吗？”

朱厌嗤笑一声：“那么麻烦干什么？看我的。”他打了个响指，指尖黑气一闪，一道微光分别落在叶安世与赵玉真身上。

叶安世只觉身上一暖，低头看去，自己原本的黑衣竟变成了一袭红衣，样式与离仑身上的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显孩童的活泼；赵玉真则愣在原地，身上的浅灰道袍化作了靛蓝色长衫，袖口绣着流云纹，竟与朱厌的衣袍如出一辙。

“哇！”叶安世拽着自己的红衣转了个圈，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我也有红衣服啦！”

赵玉真抬手抚摸着新衣，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朱厌先生，这……”

“穿着玩呗。”朱厌满不在乎地摆手，“提前适应适应，省得到了名剑山庄怯场。”

离仑看着眼前两个穿着红蓝衣衫的少年，又看了看身边与自己衣色相映的朱厌，忽然觉得这画面竟有几分奇异的和谐。红衣似火，映着叶安世的鲜活；蓝衣如潭，衬着赵玉真的温润。而他们二人站在中间，像一幅跨越了时光的画，将过去与现在，轻轻叠在了一起。

王一行看着这一幕，轻叹道：“若是叶兄与百里城主见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墨晓黑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会有见到的那一天。”

阳光穿过槐树叶，落在四人身上，衣袂翻动间，似有旧影重叠。这场因衣衫而起的小插曲，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名剑山庄的论剑大会尚未开启，而属于他们的故事，已在这寒水寺的暖阳里，悄然铺展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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