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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金瓶梅那些事 > 第49章 请巡按屈体求荣 遇胡僧现身施药

咱们今儿个唠《金瓶梅》第四十九回,这一回可太有看头了 —— 既有官场的 “神仙操作”,又有土豪的 “排面大赏”,最后还蹦出个像从外星来的胡僧,剧情比咱们现代的职场剧 豪门剧还热闹。咱得一句一句扒,把那些明朝的 “黑话” 都翻译成大白话,保证让你看得明明白白,还能乐出声儿。

首先开篇先来首诗,咱就不逐字抠了,大概意思就是 “朋友聚会真开心,喝酒写诗超尽兴”,典型的文人开场白,跟咱们现在发朋友圈先配句鸡汤一个道理。接下来正文就来了 —— 夏寿这小子先回家给夏提刑报信,说西门庆那边搞定了。你猜夏提刑啥反应?跟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立马跑去找西门庆道谢,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长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要不是靠您这大腿,我这回指定栽了!”

西门庆呢?那范儿拿捏得死死的,跟个没事人似的笑:“老夏你放心,咱俩也没干啥出格的事,他爱说就让他说去,上头的老爷心里门儿清。” 说着就留夏提刑在厅里吃饭,俩人吹牛皮吹到天黑,夏提刑才美滋滋地回家。转天一早,夏提刑跟没事人似的又去衙门上班了 —— 你看这官场,只要有人罩着,啥事儿都能翻篇,跟咱们现代某些职场 “甩锅成功” 一个路数。

这边刚安抚完夏提刑,那边巡按曾公就闹心了。他之前递上去的奏折石沉大海,一琢磨就知道是夏提刑和西门庆俩人 “打点” 了,气得直拍桌子。正好当时蔡太师(就是宋朝那大奸臣,《水浒传》里也有他)提了七条政策,里头全是 “薅老百姓羊毛补贴朝廷” 的馊主意,曾公也是个实在人,直接上京找皇帝汇报,还写了封奏折吐槽:“天下的钱得流通才有用啊!把老百姓的血汗钱都堆到京城,这哪是太平盛世该干的事?民间的粮食买卖规矩不能乱改,当十大钱不能用,盐钞法也别老变来变去的!老百姓都快被榨干了,到时候谁来保卫国家啊?”

结果这奏折一到蔡京手里,蔡京气得吹胡子瞪眼,立马跟宋徽宗(就是那个爱画画的皇帝)告状:“这曾公就是故意找茬,阻碍国家大事!” 徽宗也是个没主见的,听蔡京这么一说,就把曾公交给吏部 “考察”—— 说白了就是 “找个理由收拾你”。最后曾公被撸成了陕西庆州知州,这还不算完,蔡京又使坏,让陕西巡按御史宋盘去搞曾公的黑料。这宋盘是谁?蔡太师儿子蔡攸的小舅子,妥妥的 “自己人”。宋盘得了指令,就把曾公的家人抓起来严刑拷打,硬是编了个罪名,把曾公彻底除名,流放到岭南去了 —— 你看这明朝官场的 “穿小鞋”,比咱们现代某些公司 “优化员工” 狠多了,直接赶去偏远地区,还连带家人,够黑!

咱们再把镜头切回西门庆这边。他可没闲着,一边让韩道国和乔大户外甥崔本,拿着仓钞赶紧去高阳关找户部韩爷挂号(相当于咱们现在办业务先排队占位置),一边让来保在家准备水果点心,摆大酒席,就等蔡御史的船到。你还别说,西门庆这执行力,放现代绝对是优秀项目经理 —— 办事分轻重,还懂得提前铺垫。

没过几天,来保就打听到消息:蔡御史跟巡按宋御史一起从京城出发,已经到东昌府了,赶紧派人回家报信。西门庆一听,立马拉上夏提刑准备去接人。来保先去东昌府的船上见了蔡御史,送了 “下程”—— 就是路上吃的用的,跟咱们现在去机场接客户先送点特产一个意思。然后西门庆和夏提刑直接跑出城五十里,到一个叫 “百家村” 的地方接人,这排面,比咱们现在接领导开十几辆豪车还夸张。

先上蔡御史的船拜见,西门庆还特意提了想请宋御史一起去家里吃饭的事。蔡御史挺给面子:“放心,我肯定拉着他去。” 你猜当时东平府的官员啥反应?那叫一个热闹!东平知府、各个州县的官、军队里的人、教书先生、和尚道士,甚至看风水的,都拿着 “连名手本”(相当于集体签名的名片 简历)等着迎接。帅府的周守备、荆都监、张团练,还带着手下的士兵,穿得整整齐齐跟着,清道的清道,驱赶老百姓的驱赶老百姓,连鸡狗都吓得躲起来 —— 这阵仗,比咱们现在明星开演唱会的安保还严。

等把宋巡按接到东平府察院,各级官员都上前递文书、问好,宋巡按歇了一夜。转天一早,门吏就来报:“巡盐蔡爷来拜访啦!” 宋御史赶紧出门迎接,俩人客气了半天,分主宾坐下喝茶。宋御史先问:“年兄你啥时候走啊?” 蔡御史说:“我还得再待一两天。” 接着就开始给西门庆 “打广告”:“清河县有个西门千兵,是本地的大家族,人又正派又有钱,还懂礼貌,也是蔡太师的门下,我跟他见过一面。昨天他还特意来接我,我正想找机会去他家拜访呢。”

宋御史一听就纳闷了:“哪个西门千兵啊?” 蔡御史赶紧补一句:“他现在是本地的提刑千户,昨天还来给你请安了呢。” 宋御史赶紧让手下拿 “手本”(就是官员名单)来看,看见西门庆和夏提刑的名字,又问:“这西门庆是不是跟翟云峰(翟谦,蔡京的管家,西门庆的亲家)有关系啊?” 蔡御史说:“就是他!现在人家就在外面等着,想让我陪你去他家吃顿饭,你看咋样?”

宋御史一开始还端着架子:“我刚到这儿,去私人家里吃饭不太好吧?” 蔡御史就劝:“哥你怕啥?都是自己人,翟云峰那边也打过招呼,咱去坐坐怕啥?” 说着就吩咐备轿,俩人一起去西门庆家。消息一传出去,东平府和清河县都炸锅了,老百姓都在传:“我的天!巡按老爷都认识西门大官人,还去他家吃饭呢!” 周守备、荆都监、张团练这几个当兵的,吓得赶紧带着手下把西门庆家附近的街口都守住,跟咱们现在大人物出行 “封路” 一个意思。

西门庆呢?早就穿着一身青色官服,在老远的地方等着了。两边的鼓乐班子吹吹打打,比咱们现在结婚迎亲还热闹。宋御史和蔡御史下轿的时候,那打扮也得说说:俩人都穿大红的 “獬豸绣服”(獬豸是古代象征公正的神兽,官员穿这个显身份),戴乌纱帽,穿黑鞋,系着鹤顶红的腰带,身后跟着人举着两把大扇子 —— 活脱脱俩 “移动的红灯笼”,派头十足。

进了西门庆家,那场面更绝:五间大厅的湘帘都卷起来,锦屏摆得整整齐齐,正面放着两张 “吃看桌席”—— 就是又能吃又能看的豪华宴席,上面有 “高顶方糖”(跟咱们现在的多层蛋糕似的)、“定胜簇盘”(摆成花样的点心盘),比咱们现代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还精致。宋御史和蔡御史客气了半天,才跟西门庆互相作揖。蔡御史还挺懂规矩,让家人送了 “贽见礼”:两匹湖绸、一套文集、四袋好茶、一方端砚 —— 相当于咱们现在拜访客户送的高端伴手礼,又有面子又实用。

宋御史就简单多了,只递了个红色的拜帖,上面写着 “侍生宋乔年拜”。他还故意客气:“早就听说您的大名,我刚到这儿,好多事还没理顺,本来不该来打扰的。要不是蔡年兄拉着我来,我哪有机会见您啊?” 西门庆赶紧弯腰下拜,姿态放得极低:“我就是个小武官,本来就是您管的人,今天您能来,我家这破地方都蓬荜生辉了!” 说着就恭恭敬敬地行礼,宋御史也赶紧回礼,俩人互相客气了半天,才按规矩坐下 —— 蔡御史坐左边,宋御史坐右边,西门庆站在旁边陪着,跟咱们现在陪领导吃饭 “主位副位” 分得清清楚楚。

茶水刚喝完,台阶下的乐队就开始奏乐,那声音吵得耳朵都快聋了。西门庆赶紧递酒请大家入席,下面的人又端上各种 “割道”(就是切好的肉菜)。咱得说说这席面有多豪:山珍海味就不说了,汤是 “桃浪汤”(听着就高级),还有歌舞表演,桌子上的菜摆得比咱们现在的 “满汉全席” 还多。连宋御史和蔡御史轿夫跟从的人,每人都给了五十瓶酒、五百点心、一百斤熟肉 —— 这哪是招待随从,简直是 “批发式送礼”,西门庆的 “钞能力” 在这儿体现得淋漓尽致。你算算,这一顿饭下来,没有一千两银子打不住,相当于咱们现在几十万块钱,够普通人家活十几年了。

可这宋御史是个 “急性子”,又有点 “装”,只坐了一会儿,听了一段戏就想走。西门庆赶紧留他:“宋大人您再坐会儿啊,菜还没上齐呢!” 蔡御史也帮着劝:“年兄你又没啥事,再坐会儿呗,咋走这么快?” 宋御史找借口:“年兄你再坐,我还得回察院处理点公事呢。”

其实西门庆早有准备,早就让手下把两张桌席连带着金银餐具,装了二十个食盒,叫人等着送。给宋御史的是啥?一张大桌席、两坛酒、两只活羊、两封金丝花、两匹红绸缎、一副金台盘、两把银酒壶、十个银酒杯、两个银折盂、一双象牙筷子 —— 这哪是 “送伴手礼”,简直是 “搬半个厨房” 给他。蔡御史的也是一模一样的。

宋御史一看这阵仗,赶紧推辞:“这我可不能要!” 一边说一边看蔡御史,意思是 “你快帮我说说”。蔡御史却帮着西门庆:“年兄你是这儿的父母官,收这个是应该的,我可不敢跟你比。” 西门庆也赶紧打圆场:“就是点小意思,给您下酒的,别客气!” 俩人正推让呢,手下人已经把东西抬出门了 —— 你看这操作,先把东西送出去,再跟你客气,跟咱们现在 “先把礼物放你家,你不收也得收” 一个套路。

宋御史没办法,只好让手下收下拜帖,跟西门庆道谢:“今天第一次见您,又吃了您的好酒席,还拿了这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咋报答了!以后肯定记着您的好。” 又跟蔡御史说:“年兄你再坐,我先走了。” 说着就起身告辞。西门庆还想送远点儿,宋御史不让:“别送了,快回去吧!” 说着就上轿走了 —— 这宋御史,又想装清高,又忍不住收礼,典型的 “又当又立”,跟咱们现代某些 “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的人一模一样。

宋御史走了,西门庆就陪着蔡御史到卷棚(就是带棚子的走廊)里坐,还让手下把乐队都打发走,只留下戏子。又重新摆了一桌更精致的酒席,俩人开始喝酒。蔡御史还假客气:“今天陪宋年兄来已经够麻烦你了,还吃你的好酒席,拿这么多酒器,我都不好意思了。” 西门庆笑了:“都是小玩意儿,您别往心里去!” 接着就打听宋御史的号,蔡御史说:“他号松原,松树的松,源泉的原。” 又补充:“刚才他一开始死活不来,我跟他说你人品好,还跟蔡太师那边有关系,他才来的。他也知道你跟翟云峰是亲家。”

西门庆琢磨了一下:“估计翟亲家跟他打过招呼。不过我看这宋御史有点不对劲,怪怪的。” 蔡御史说:“他虽然是江西人,倒也没啥坏心眼,就是今天第一次见,故意装装样子罢了!” 俩人说着就笑了。西门庆又留蔡御史住下:“今儿晚了,您就别回船了,在我家歇一晚,明天我去长亭给您送行。” 蔡御史也不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就让手下人都回船上去,明天再来接 —— 这俩人,一个敢留,一个敢住,关系已经拉近不少了。

等蔡御史的手下都走了,西门庆赶紧叫玳安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赶紧去院里(就是妓院)叫董娇儿和韩金钏儿,让她们从后门坐轿子来,别让任何人知道!” 玳安赶紧点头去了。西门庆回到席上,接着陪蔡御史喝酒,戏子在旁边唱歌。西门庆还挺会聊天,问蔡御史:“您回家待了多久才来的?老夫人身体还好吧?” 蔡御史说:“我妈还行。我在家待了半年,回京城复命,没想到被曹禾弹劾了,跟我一起在史馆的十四个同事,全被调到地方当官了。我就被分到西台,刚任命为两淮巡盐。宋年兄就来这儿当巡按,他也是蔡太师的人。”

西门庆又问:“那安老先生现在在哪儿?” 蔡御史说:“安凤山升了工部主事,去荆州催皇木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说着,戏子就过来递酒,蔡御史让他们唱个《渔家傲》—— 跟咱们现在点歌一样。正唱着呢,玳安过来找西门庆,小声说:“董娇儿和韩金钏儿从后门来了,现在在娘房里坐着呢。” 西门庆说:“你让他们把轿子挪到一边,别让人看见。” 玳安点头去了。

西门庆走到上房,董娇儿和韩金钏儿赶紧磕头。西门庆嘱咐她们:“今天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晚上在山子下伺候蔡老爹,他现在是巡按御史,你们可得好好伺候,别怠慢了,我回头再给你们好处。” 韩金钏儿笑着说:“爹您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西门庆还开玩笑:“他是南方人,好那口‘南风’(就是男风),你们别放不开。” 董娇儿也会说话:“娘还在这儿呢,爹您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我们又不是不懂事的人,还能给您丢脸?”

西门庆笑着回到前面,刚走到仪门,就看见来保和陈敬济拿着揭帖(就是申请书)过来,对西门庆说:“乔亲家说,趁着蔡老爹现在有空,您赶紧把盐引的事跟他说,不然明天他走了就来不及了。姐夫把我和崔本的名字都写在上面了。” 西门庆说:“你跟我来。” 就把来保带到卷棚外面等着。

回到席上,西门庆喝了口酒,才开口:“有个事想麻烦您,不知道该不该说。” 蔡御史说:“四泉(西门庆的号),有啥事儿你直说,我肯定帮你。” 西门庆说:“去年我一个亲戚在边境纳了些粮草,派了些盐引,正好该在您管的扬州那边领盐。希望您到了那儿能多关照,早点放出来就行。” 说着就把揭帖递过去。蔡御史一看,上面写着 “商人来保、崔本,旧派淮盐三万引,乞到日早掣”—— 盐引在明朝可是好东西,相当于盐业许可证,有了这个就能赚大钱。蔡御史看了笑:“这多大点事!” 接着就叫来保过来跪下,跟来保说:“我到了扬州,你们直接去察院找我,我让你们比别的商人早一个月领盐。” 西门庆赶紧说:“您能让我们早十天就够了,太麻烦您了。” 蔡御史把揭帖揣到袖子里,书童赶紧倒酒,戏子接着唱 —— 你看这事儿办的,几句话就搞定了,比咱们现在跑流程盖章快多了,这就是 “人情社会” 的魅力(或者说无奈)。

唱完戏,天已经黑了,蔡御史说:“喝了一天了,我不能再喝了。” 说着就起身。手下人想掌灯,西门庆说:“先别掌灯,请老先生到后边更衣。” 于是俩人在花园里逛了一圈,走到翡翠轩 —— 这里早就布置好了,湘帘挂着,蜡烛点得亮亮的,酒席也摆好了。西门庆已经让戏子走了,书童把卷棚的东西收了,关上角门。这时候董娇儿和韩金钏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台阶下走过来,“扑通” 一声磕了四个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书上还写了句诗形容她们:“绰约容颜金缕衣,香尘不动下阶墀。时来水溅罗裙湿,好似巫山行雨归。” 大概就是 “长得美、穿得好,走路轻轻的像仙女”,跟咱们现在形容网红 “颜值高、气质好” 一个意思。

蔡御史一看这俩姑娘,眼睛都直了,想进又不敢进,想退又舍不得,赶紧说:“四泉你也太客气了,这多不好意思。” 西门庆笑了:“这跟当年王羲之他们在东山聚会有啥区别?” 蔡御史也会接话:“我可没王羲之那才华,不过您倒有王右军(王羲之的号)的雅兴。” 说着就拉着俩姑娘的手进了轩子,还说要写诗留念。西门庆赶紧让书童把端砚磨好墨,铺好锦笺。蔡御史不愧是状元出身,拿起笔来 “刷刷刷” 就写,连草稿都不用打,一会儿就写了一首诗:“不到君家半载余,轩中文物尚依稀。雨过书童开药圃,风回仙子步花台。饮将醉处钟何急,诗到成时漏更催。此去又添新怅望,不知何日是重来。”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半年没来你家,东西还是老样子。雨后书童在花园浇花,风吹着姑娘们在台上走。喝酒正高兴呢钟就响了,诗刚写完天就晚了。这一去又多了个念想,不知道啥时候能再来。” 写完就让书童贴在墙上,跟咱们现在旅游打卡写留言似的。

蔡御史又问俩姑娘:“你们叫啥名字?” 董娇儿说:“我叫董娇儿,她叫韩金钏儿。” 蔡御史又问:“你们有号吗?” 董娇儿说:“我们就是普通妓女,哪有号啊。” 蔡御史还挺执着:“别谦虚,说说嘛。” 问了半天,韩金钏儿才说:“我号玉卿。” 董娇儿说:“我号薇仙。” 蔡御史一听见 “薇仙” 俩字,眼睛都亮了,赶紧记在心里。接着就让书童摆棋桌,跟董娇儿下棋,西门庆在旁边陪着,韩金钏儿递酒,书童唱歌。蔡御史赢了一盘,董娇儿陪他喝了杯酒;董娇儿赢了,也赶紧递酒给蔡御史,西门庆在旁边陪着喝 —— 这场景,跟咱们现在 “陪客户打麻将,故意让客户赢” 一个套路,都是为了让对方开心。

下了会儿棋,蔡御史说:“四泉,太晚了,我实在喝不动了。” 说着就走到外面的花下站着。当时是四月中旬,月亮刚上来,挺凉快的。西门庆说:“老先生,天色还早呢,韩金钏儿还没陪您喝一杯呢。” 蔡御史说:“对,叫她来,我在这儿站着喝一杯。” 韩金钏儿赶紧拿了个大金桃杯,倒满酒,用手捧着递过去。董娇儿在旁边递水果,蔡御史喝完,又倒了一杯给韩金钏儿。接着就告辞:“四泉,今天喝太多了,让手下人把东西收了吧。” 说着就拉着西门庆的手,挺动情地说:“您对我这么好,我心里都记着。要不是咱这么投缘,您也不会对我这么好。之前借您的钱,我在京城也跟翟云峰说了。以后我要是能升官,肯定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西门庆赶紧说:“老先生您别这么说,这点小事不算啥。”

韩金钏儿一看蔡御史拉着董娇儿的手,就知道自己该走了,赶紧往后院去。到了上房,月娘(西门庆正妻)问她:“你咋回来了?不陪他睡吗?” 韩金钏儿笑着说:“他留董娇儿了,我在那儿也多余,不如回来。” 过了一会儿,西门庆也回来了,叫来来兴儿吩咐:“明天五更天,把食盒、酒米、点心、下饭菜都准备好,叫上厨子,跟我去城外永福寺给蔡老爹送行,再叫两个小戏子跟着,别耽误了。” 来兴儿说:“家里二娘(李娇儿)过生日,没人看着啊。” 西门庆说:“留下棋童儿买东西,让厨子在后院大灶做就行。”

又过了一会儿,书童和玳安把东西收了,还泡了壶好茶,去花园给蔡御史漱口。翡翠轩的书房床上,被子枕头都铺好了。蔡御史看见董娇儿手里拿着一把湘妃竹的扇子,上面画着兰花和流水,董娇儿说:“麻烦老爹在扇子上给我写首诗呗。” 蔡御史说:“没啥好写的,就写你的‘薇仙’吧。” 说着就拿起笔,在灯下写了四句:“小院闲庭寂不哗,一池月上浸窗纱。邂逅相逢天未晚,紫薇郎对紫薇花。” 翻译过来就是:“小院安安静静的,月亮照在窗户上。咱们相遇的时候天还没黑,我这个当官的(紫薇郎是官名)对着你这个叫‘薇仙’的姑娘。” 董娇儿赶紧磕头道谢,俩人就收拾收拾上床睡觉了。书童、玳安和蔡御史的家人在外面房间睡 —— 这一段咱就不多说了,重点是西门庆把蔡御史伺候得明明白白,为以后的关系铺路。

转天一早,蔡御史给了董娇儿一两银子,用红纸包着,董娇儿拿给西门庆看。西门庆笑了:“文官都没啥钱,能给你一两银子,已经是顶好了。” 说着就让月娘再给俩姑娘每人五钱银子,从后门打发走了。书童端来洗脸水,蔡御史洗漱完穿好衣服,西门庆也出来了,在厅上陪他喝粥。手下人早就备好轿子马匹,等着送蔡御史。临走前,西门庆又想起一件事:“还有个事想麻烦您,苗青是我的朋友,之前因为曾公的案子,被派到扬州等着抓他,其实这事儿早就结案了。您要是见到宋御史,麻烦您帮我说句话,我肯定记着您的好。” 蔡御史说:“这有啥难的,我跟宋年兄说一声,就算把苗青抓来了,放了他就行。” 西门庆赶紧作揖道谢 —— 你看,西门庆这是 “一事不烦二主”,趁蔡御史还没走,赶紧把苗青的事也办了,这脑子转得比咱们现在的生意人还快。

这里得插一句,后来宋御史去济南,在船上又跟蔡御史遇上了。当时扬州的人已经把苗青抓来了,蔡御史直接说:“这是曾公手里的旧案子,跟你没关系,放了吧。” 就把苗青放了。后来东平府只把两个船家判了死刑,把安童(之前的证人)放了。书上还写了句诗:“公道人情两是非,人情公道最难为。若依公道人情失,顺了人情公道亏。” 意思就是 “公道和人情总是矛盾的,想按公道来就会伤人情,想顺人情就会没公道”,这句话到现在都适用,你看咱们现代有些事,不也是 “人情大于法理” 吗?

当时西门庆还想送蔡御史到船上,蔡御史不让:“您别送了,就在这儿告别吧。” 西门庆说:“您多保重,我回头让手下人给您问好。” 说着蔡御史就上轿走了。西门庆回到永福寺的方丈室坐下,寺庙的长老过来合掌问好,递上茶,西门庆也客气地回礼。西门庆看见长老眉毛都白了,就问:“长老多大年纪了?” 长老说:“我七十四了。” 西门庆说:“身体还这么好。” 又问长老的法号,长老说:“我叫道坚。” 西门庆又问:“有几个徒弟?” 长老说:“就两个小徒弟,寺里还有三十多个和尚。” 西门庆看了看寺庙,说:“这寺庙挺宽敞,就是有点破,该修修了。” 长老叹了口气:“不瞒老爹说,这寺庙是周守备(周秀)盖的,可惜寺里没钱修,就这么荒着了。” 西门庆挺大方:“原来是周守备的香火院啊,我看他家庄子也不远。没事,你跟周守备说一声,写个募捐簿,再去别的地方化点缘,我也给你捐点钱。” 道坚赶紧合掌道谢,西门庆又让玳安拿一两银子给长老,说:“今天麻烦你们了。” 道坚说:“我都没准备斋饭,太不好意思了。” 西门庆说:“我去后面换换衣服。” 道坚赶紧让小和尚开门。

西门庆换衣服的时候,看见方丈后面有五间大禅堂,里面有不少云游和尚在敲木鱼看经。他本来就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忍不住走进去看。就看见一个和尚长得特别奇怪:脑袋像豹子头,眼睛凹进去,脸色跟猪肝似的,戴了个鸡蜡做的箍儿,穿了件肉红色的僧袍,下巴上的胡子乱蓬蓬的,头上还有一溜没头发,活脱脱一个 “外星罗汉”。这和尚在禅床上坐着,头垂到胸口,鼻孔里还流着鼻涕(书上写 “玉箸”,其实就是鼻涕,故意写得文雅点)。

西门庆心里琢磨:“这和尚肯定有本事,不然不能长这么怪。” 于是就大声喊:“这位僧人,你是哪儿来的?是高僧吗?” 喊第一声没反应,第二声还没反应,第三声的时候,这和尚突然在禅床上一挺身子,伸了个懒腰,睁开一只眼,跳下来给西门庆点了点头,声音跟打雷似的:“你叫我干啥?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西域天竺国密松林齐腰峰寒庭寺来的胡僧,到处云游给人看病送药。官人,你找我有啥事儿?”

西门庆一听 “送药”,眼睛都亮了,赶紧说:“你既然给人送药,那我求点滋补的药,你有吗?” 胡僧说:“有!必须有!” 西门庆又问:“我请你去我家,你去不去?” 胡僧说:“去!必须去!” 西门庆说:“你说去,那咱现在就走。” 胡僧从床头拿起一根铁柱杖拄着,背上一个皮褡裢,里面装着两个药葫芦,就往外走。西门庆赶紧让玳安:“叫两个驴子,跟师父先回家等着,我马上就来。” 胡僧却摆手:“官人不用,你骑马先走,我不用骑牲口,肯定比你先到。” 西门庆更觉得这和尚有本事了,怕他跑了,又吩咐玳安:“你必须跟着他,别让他走丢了。” 然后就跟长老告别,上马带着手下进城了。

你猜这天是啥日子?四月十七,正好是王六儿(西门庆的情妇)的生日,而且家里李娇儿也在办生日宴,有女客人吃饭。下午的时候,王六儿家里没人使唤,就派她弟弟王经去请西门庆,还特意嘱咐王经:“你到西门庆家门外,只找玳安说话,别找别人。” 结果王经到了西门庆家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没看见玳安。正好月娘和李娇儿送妓院的李妈妈出来上轿,看见王经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就问:“你是哪儿来的?”

王经也是个实在孩子,直接走过去给月娘磕头:“我是韩家的,来找安哥说话。” 月娘纳闷:“哪个安哥?” 旁边的平安(西门庆家的仆人)一看要露馅,赶紧把王经拉到一边,跟月娘撒谎:“他是韩道国家里派来的,找玳安问韩道国啥时候回来。” 就这么把月娘糊弄过去了。月娘也没多想,转身回后院了 —— 你看这仆人平安,多会 “救场”,跟咱们现代公司里 “帮老板遮掩私事” 的助理一个样,求生欲满满。

没过多久,玳安就跟胡僧先到了西门庆家门口。玳安累得两腿发酸,浑身是汗,嘴里不停地抱怨:“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平白无故让我跟这个秃和尚走路,从城外寺庙走到家,一步都没歇,累死我了!爹让雇驴子给他骑,他还不骑,他倒好,走得跟没事人似的,我这两条腿都快废了,鞋底子都磨透了,脚也破了,真是晦气!”

平安赶紧问:“爹请这和尚来干啥?” 玳安说:“谁知道呢!说是跟他要啥药。” 正说着,就听见前面有人喊 “让让”—— 西门庆回来了,看见胡僧在门口,赶紧说:“大师您真是神人啊,果然比我先到。” 说着就把胡僧请进大厅坐下,让书童接过胡僧的衣裳,自己也换了小帽,陪着胡僧喝茶。

胡僧在大厅里东看西看,眼睛都直了 —— 这西门庆家也太豪华了:大厅又高又大,院子又深又宽,门上挂的是 “龟背纹虾须织抹绿珠帘”(相当于咱们现在的高端水晶帘),地上铺的是 “狮子滚绣球绒毛线毯”(比咱们现在的羊绒地毯还高级)。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腿是 “蜻蜓腿、螳螂肚” 的样式,颜色是 “肥皂色”(就是深灰色),还带着花纹,桌子上摆着 “绦环样须弥座大理石屏风”(相当于现在的高档摆件)。周围的椅子都是 “泥鳅头、楠木靶肿筋” 的样式(就是楠木做的,造型精致),墙上挂的画都是 “紫竹杆儿绫边、玛瑙轴头”(画框是紫竹的,镶着绫边,轴头是玛瑙的)。书上还写了句诗形容:“鼍皮画鼓振庭堂,乌木春台盛酒器。” 就是说 “大厅里摆着鳄鱼皮做的鼓,乌木做的桌子上放着高档酒器”,跟咱们现在形容 “豪宅里全是奢侈品” 一个意思。

胡僧看够了,西门庆问:“大师您喝酒不?” 胡僧挺实在:“我酒肉都吃。” 西门庆赶紧吩咐手下:“不用准备素菜了,直接拿酒肉来。” 正好当天是李娇儿生日,厨房里有的是好酒好菜,很快就摆上了桌。先上了四碟果子、四碟小菜,又上了四碟下酒菜:一碟头鱼、一碟糟鸭、一碟乌皮鸡、一碟舞鲈公(都是当时的硬菜)。接着又上了四样下饭:一碟羊角葱炒核桃肉、一碟切得细细的肉干、一碟羊贯肠(就是羊肠灌肉)、一碟滑鳅(就是泥鳅做的菜)。然后又上了汤和饭:一个碗里有两个肉丸子,夹着一条花肠,叫 “一龙戏二珠汤”(听着就有创意);一大盘 “裂破头高装肉包子”(就是皮薄馅大的肉包子)。

胡僧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一会儿就吃撑了,拍着肚子说:“我吃饱了,喝足了,够了够了。” 西门庆让手下把桌子撤了,就跟胡僧说想要求 “房术的药”(就是滋补身体的药,咱不多解释,懂就行)。胡僧说:“我有一种药,是太上老君炼的,王母娘娘传的方子,不是有缘人我还不给呢!既然你对我这么好,我就给你几丸。” 说着就从褡裢里拿出一个葫芦,倒出一百多丸药,嘱咐西门庆:“每次只吃一粒,千万别多吃,用烧酒送服。” 又拿出另一个葫芦,捏出一块二钱重的粉红药膏,接着说:“每次只用二厘,也别多用。要是觉得胀得慌,就用手捏着,在两边腿上使劲拍,拍一百多下就能好。你可得省着点用,别随便传给别人。”

西门庆赶紧双手接过来,又问:“这药有啥效果啊?” 胡僧就开始吹了,说了一段超夸张的话,咱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这药长得像鸡蛋,颜色跟鹅蛋黄似的,是老君炼了三次、王母亲手传的方子。看着像垃圾,其实比宝玉还珍贵,给黄金都不换!不管你是当官的、有钱的、有才的,只要把这药揣在手里进洞房,保管你洞房里春意盎然,身体倍儿棒!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晚上精神好,第二天还能接着来!不管是年轻姑娘还是熟女,都能满足,一晚上跟十个女的在一起都不怕,还不伤身体!吃久了能调理脾胃、补肾壮阳,一百天头发变黑,一千天身体变强壮,还能固齿明目,让你精力旺盛!你要是不信,拿点拌饭给猫吃,三天就能让猫发情不止,四天就热得受不了,白猫能变成黑猫,最后连屎尿都拉不出来,夏天敢在风里睡,冬天敢往水里跳,要是不解药,毛都能掉光!每次吃一厘半,保证你更厉害!”

西门庆一听,眼睛都直了,还想跟胡僧要药方:“看病得找好医生,传药得传方子啊!大师您不把方子传给我,万一以后药没了,我去哪儿找您啊?您要多少钱,我都给您!” 说着就让玳安:“赶紧去后院拿二十两银子来!” 玳安赶紧去拿,西门庆把银子递给胡僧,想换药方。结果胡僧笑了:“我是出家人,到处云游,要这银子干啥?你赶紧拿回去。” 说着就要起身走。

西门庆一看银子不管用,又赶紧说:“大师您不收银子,我有一匹五丈长的大布,给您做件衣服总行吧?” 又让手下拿布,双手递给胡僧。胡僧这才双手合十道谢,临走前又嘱咐了一遍:“千万别多用,记住!记住!” 说完就背上褡裢,拄着铁柱杖,大摇大摆地走了。书上还写了句诗形容他:“柱杖挑擎双日月,芒鞋踏遍九军州。” 就是说 “他拄着拐杖能挑动日月,穿着草鞋走遍天下”,把他吹得跟神仙似的。

亲爱的读者朋友,咱们把这一回扒完,是不是觉得西门庆这 “社交达人” 的身份实锤了?他一边用 “钞能力” 搞定官场关系,一边用 “人情牌” 铺垫未来的路子,连最后求药都得找个 “奇人异士”,把明朝土豪的 “生存法则” 玩得明明白白。而那胡僧的出现,不仅给西门庆的 “奢靡生活” 添了一笔神秘色彩,也为后续的剧情埋下了伏笔 —— 毕竟这药 “效果” 这么夸张,早晚得出事。这一回里的官场黑暗、人情往来,跟咱们现代社会其实也有不少相似之处,只不过换了件 “明朝的外衣”。咱们读《金瓶梅》,不光是看故事,更能透过故事看人性、看社会,这才是经典名着的魅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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