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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空间站，科学技术理事会的虚拟会议室中。
白牧辰看着能量护盾的最终测试报告，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能量护盾虽然是一种力场，但与微电纪元末期真正的“人工场发生”技术有着天壤之别。
它终究只是一种黑箱科技，在白牧辰看来，其战略价值甚至可能还不如人工物相材料。
提到人工物相材料，白牧辰便想起了与海索斯隐修会的交易。
虽然对方只是让她试一试，没有明确的要求做到，但白牧辰能感受到那些修行者对这种超材料的渴望。
更何况，对方提供的知识库确实极大地加速了自己的技术发展，这份人情必须得还。
目前制约生产的主要因素有两个。
首先是工业规模，当时地球文明的相关技术只停留在实验室阶段，产量极低，仅够能够用来制作游龙装甲的一些关键配件。
白牧辰需要从零开始重新完善整条产业链。
这件事早就在进行了，在厄庇墨透斯上面。
当工业规模铺开后，第二个，也是最根本的制约因素便会浮出水面——能源。
想到这里，白牧辰调出了一组哈人至极的数据。
以目前掌握的能耗最低的“超氢金属-气凝钢”为例，制造一吨就需要约4.82E 17焦耳的能量，相当于引爆2.3颗沙皇炸弹。
换算成自己最先进的“烛龙6型”反应堆的产能，需要一座反应堆持续输出3.35小时，并消耗掉超过1.3吨的聚变燃料。
这还仅仅是理论上的最小值，实际生产中的能耗只会更高。
而制造任何人工物相材料，都离不开一种名为“相隧道催化剂”的关键物质。
相隧道催化剂也是一种人工物相材料，自然界不存在，需要人工合成。
主要作用是降低人工物相材料合成所需的门槛。
在有相隧道催化剂的情况下，制造人工物相材料需要最低能量密度热核聚变就可以满足。
但催化剂本身是没有催化剂的，因而需要反物质能源硬推创世能级，才能提供够得上门槛的能量密度。
“麻烦啊……”白牧辰看着那一长串零，感觉有些头疼，能源永远是不够用的。
“得想办法去波吕斐摩斯那里掏一点了。”
换作以前，白牧辰对那颗气态巨行星狂暴的大气环境束手无策，但现在，缇杨奇友情提供的能量虹吸器技术改变了这一切。
结合猎户臂文明圈的公开技术和对缇杨奇的研究，白牧辰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
在武器化方面，能量虹吸器是能量护盾的天然克星，她已经在恒动天级航母上列装了搭载该技术的舰载机，专门用于破盾。
白牧辰更愿意将其称为能量扰动器，因为没办法真的能吸能量过来给自己用。
在民用方面，这项技术的应用则更为广泛。
其非武器化分支之一便是牵引光束，一种可以隔空改变物质动量的技术，完美实现了科幻作品中经典的隔空摄物。
另一个分支则是真正的全息投影，能够直接扰动真空中的光线，制造出不依赖任何介质的立体影像。
白牧辰对此满意极了：“终于不用再戴AR眼镜了！”
“可惜了。”另一个身体看着眼前的全息投影，补充道：“这项技术只能做到扰动光线，无法做到更精妙的操纵电磁力。”
为什么会存在一种拓扑结构，其涌现的效应刚好就是“全息投影”？
白牧辰的脑壳更疼了，她感觉这个宇宙智能设计的味道越来越浓厚。
感觉有某个幕后黑手，为了让这个宇宙变成太空歌剧，刻意开了许多方便之门，比如廉价又好用的超空间引擎。
如果没有这种便宜又好用，核裂变就能驱动的超光速设备，恐怕整个宇宙都是寂静的空岛。
绝对不会出现技术水平比2025年略高的外星文明殖民了数百颗星球的情况。
科学技术理事会，社会演进部，智能设计痕迹研究所的虚拟会议室内。
白牧辰将一份名为《论两大文明圈已知科技树中的智能设计痕迹分析》的文件发给另一个身体，问道：“你怎么看？”
“还能咋看，不能证明也不能证伪，暂时不在科学研究范畴，只能作为一种猜测。”对方摇了摇头。
智能设计理论，认为宇宙和生物的某些特征，如“不可化约的复杂性”，最好用智能成因来解释，而非自然选择。
说白了就是认为存在一个造物主。
只不过不是上帝，而是外星人，或者地球上的超古代文明干的。
本质上还是换皮行为。
在科学界，这通常被视为一种无法被检验的伪科学。
但白牧辰迄今为止遇到的，无法用巧合解释的“痕迹”实在太多了。
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超空间引擎的起跳时间不多不少，刚好是15个地球日，与她记忆中《群星》游戏的数据完全吻合。
更诡异的是，远行号的数据库里，真的存在《群星》这款游戏。
这与“穿越到作品世界观，作品本身不存在”的常规设定完全相悖，充满了元叙事的味道。
地球是白牧辰熟悉的地球，但宇宙却不是白牧辰认识的宇宙。
至少经验与常识告诉她，宇宙不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白牧辰从不知道所谓现实中的、真正的宇宙应该是什么样的。
当年的人类社会学家也曾为此展开过激烈的争论。
有人认为是平行宇宙的“文灾飞”成功了，有人认为是高等外星文明的恶作剧，也有人坚持这只是匪夷所思的巧合。
相关部门甚至去“拜访”了游戏开发商，从旁敲侧击到直接拷问，最终也没发现任何问题，只是把对方吓得直接停更了游戏。
但这依然无法说服那些坚信“伪装说”的学者。
最终，这场无法被证伪也无法被证明的争论，演变成了一场关乎信仰的站队，一批研究者也因此被“请”出了研究所。
如今，白牧辰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摇了摇头，白牧辰决定放弃这种形而上的思考。
唯一能肯定的是，如果真有幕后黑手，那对方一定和地球有着极深的联系。
至少是很熟悉地球文化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