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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灭世前当神医 第87章 张清远的转变

作者:素枢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28 03:39:13

诊室内弥漫的凝神香气尚未完全散尽,混合着淡淡的药味和劫后余生的紧张气息。石婆婆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已不再是那令人心悸的游丝状态,变得均匀绵长了许多。她脸上那层顽固的灰败死气,在晨光熹微中,肉眼可见地淡去了几分,显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却不再是濒死的绝望。手脚末端的冰凉,也实实在在回暖了些许,不再是之前那种刺骨的寒铁之感。

苏沐雨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布巾,擦拭着石婆婆嘴角残留的药渍和污痕,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她眼中还残留着昨夜惊心动魄的余悸,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和由衷的庆幸。阿芷蜷缩在床边的矮凳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小手却依旧紧紧攥着石婆婆的一根手指,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她力量。

秦越人坐在一旁靠窗的椅子上,闭目调息。他脸色透着明显的苍白,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虽已拭去,但眉宇间那份深沉的疲惫却挥之不去。捻动金针,尤其是将自身精纯真气持续注入石婆婆命门关元的那一炷香时间,对他心神的消耗堪称巨大。此刻,他需要绝对的静养来恢复。墨离早已支撑不住,靠在墙边沉沉睡去,轻微的鼾声在寂静的诊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铁牛如同铁塔般守在门口,一夜未合眼,精神却依旧健旺,警惕的目光扫视着门外渐亮的天色和偶尔经过的早行流民。

而在诊室最内侧的阴影角落里,张清远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他背靠着冰冷的土墙,仿佛要将自己完全镶嵌进去。昨夜石婆婆病情急剧恶化时他脸上的死灰与惊惶,此刻已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是信念崩塌后的巨大空洞感,混杂着无地自容的羞愧,以及对自身所学产生了根本性动摇的茫然。他低垂着头,视线落在地面斑驳的光影上,却毫无焦距。秦越人那三针定乾坤的沉稳,林玄导引时玄奥的气息流转,石婆婆在针与气引导下出现的真实生机…这一幕幕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引以为傲的经方壁垒,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他引以为傲的经典,在真正的危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险些铸成大错。

晨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石婆婆略显安详的脸上,也照亮了诊室中央的空地。林玄轻轻走到秦越人身边,低声道:“秦兄,真气损耗过甚,去后面厢房调息吧,这里有我和苏姐姐照看。” 他的声音带着关切,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秦越人没有睁眼,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确实需要尽快恢复,黑石城之行刻不容缓。他缓缓起身,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在铁牛无声的护卫下,默默离开了诊室。

林玄的目光随即落在了角落阴影里的张清远身上。这位昨夜还意气风发、引经据典质疑一切的经方传人,此刻如同被抽去了脊梁,蜷缩在阴影里,周身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颓丧与迷茫。

“张先生,”林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张清远耳中,带着一种平和的力量,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石婆婆命悬一线,幸得众人合力,暂时稳住了。你也熬了一夜,心力交瘁,去用些粥饭,歇息片刻吧。” 他没有提昨夜那场失败的救治,也没有任何责备之意,只是如同对待一个共同经历了艰难时刻的同伴。

这温和的话语,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张清远内心那层厚重的麻木与自我保护的壁垒。他身体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晨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映照出眼底密布的血丝和深重的疲惫,更映照出一种近乎破碎的脆弱与挣扎。

他看着林玄那双清澈平和、毫无讥诮之意的眼睛,又看向床边细心照料石婆婆的苏沐雨,再看向沉睡的墨离和守护在门口的铁牛…昨夜,就是这些被他视为“离经叛道”、“奇技淫巧”、“粗鄙武夫”的人,合力将一条垂死的性命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而他,这个自诩名门正朔、经方传人的医者,却差点成了推手。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强烈的羞愧感猛地冲上喉头,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干涩的、意义不明的音节,最终,一个喑哑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艰难地挤出:

“…为…为什么?”

这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痛苦与不解,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林玄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张清远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眼神中充满了混乱的挣扎和求知欲,声音也急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伤寒论》明载的回阳救逆之法…四逆汤…生附子…干姜…明明是对证少阴寒化危候的千古名方…用在石婆婆身上…却…却适得其反?若非…若非秦先生及时以金针镇住…后果不堪设想!这…这究竟是为何?难道…难道经典错了?还是我…我学错了?”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颤抖。质疑经典,对他而言,无异于信仰的崩塌。

苏沐雨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张清远。她理解这种冲击,昨夜那惊魂一刻,同样让她心有余悸。

林玄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床边,示意苏沐雨可以稍作休息。他伸出手指,虚虚搭在石婆婆的手腕上,感受着那虽然微弱却已趋于平稳的脉搏,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山涧清泉,试图涤荡张清远心中的混乱:

“经典无错,张先生所学亦无大谬。四逆汤回阳救逆,确为应对真寒假热、阴盛格阳的良方。” 他先肯定了经典和张清远的判断基础。

“然则,”林玄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医道之难,难在‘知常达变’。石婆婆之证,表象为少阴寒化危候,内里却有其特殊之处。”

他看向张清远,眼神澄澈,如同在剖析一道复杂的医理:“其一,石婆婆年迈体衰,又经柳溪镇疫气侵袭,流离失所,其元气早已亏虚殆尽,脏腑生机如同风中残烛,微弱不堪。此等衰败之体,犹如久旱龟裂之田,骤然倾注烈火(大剂生附子、干姜),非但不能滋润复苏,反可能焚毁最后一点生机。秦兄所言‘烈火烹油,促其飞散’,正是此理。此乃‘虚不受补’之极致。”

“其二,”林玄的声音更加凝重,“柳溪镇疫疠邪气虽退,其秽浊阴寒之性却已深伏于石婆婆衰败之体,如同沉渣淤积,胶结难分。此等秽浊阴寒,非天地清寒之气,乃戾气所化,其性阴毒顽固,如同‘冰封之毒’。寻常辛热之药,若不能先破其冰封胶结之锢,药力便如隔靴搔痒,难以抵达病灶核心,更可能因药性峻烈,反激邪气,使病势加剧。此乃秦兄所言‘药力难透坚冰’。”

“因此,”林玄总结道,“石婆婆之证,是‘常证’之下包裹的‘极危变证’。其‘真寒’之中,夹杂着‘秽浊阴毒’与‘元气虚极’两大死结!单纯遵循经典常法,猛药回阳,非但无法破开死结,反会加速其崩溃。唯有先以金针为先锋,如利锥破冰,疏通其几近断绝的经络气机,护住心脉命门这方寸之地,稳住那一点将散未散的元阳;再辅以导引之术,如同涓涓暖流,护持其濒临消散的神魂,内外相合,稳住根基;最后,才可酌用回阳之药,但必须减其峻烈(用炮附子),佐以反佐(猪胆汁),引药入阴,如同文火慢煨,徐徐图之,方有生机。” 他的分析,抽丝剥茧,将“常”与“变”,“理”与“法”阐述得清晰透彻。

张清远听着,眼中的混乱和痛苦渐渐被一种震撼和思索所取代。林玄的话语,如同在他固守的经方壁垒上凿开了一道缝隙,让他看到了壁垒之外更广阔、也更复杂的医道天地。那不仅仅是死板的条文和剂量,更是对生命个体差异的深刻洞察,对病邪性质的精微辨析,以及对治疗手段灵活运用的至高要求!

“金针…导引…”张清远喃喃自语,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秦越人方才坐过的椅子,又看向林玄虚按在石婆婆腕上的手指,“秦先生…他…他刺人中、内关、关元…那手法…那气劲…还有林先生你…那护持神魂之法…究竟…”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与一种近乎卑微的求知欲。他不再质疑,而是迫切地想要理解这将他信念击碎、却又展现出生死奇迹的手段!

就在这时,苏沐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米香的白粥和一小碟酱菜走了进来。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诊室内气氛的变化,尤其是张清远那截然不同的态度。她将粥菜轻轻放在诊室中央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小木桌上,温婉的声音打破了张清远的喃喃自语:

“张先生,林先生,折腾了一夜,先喝碗热粥暖暖胃吧。” 她看向张清远,眼神平和,没有丝毫昨夜被质疑后的芥蒂,反而带着一丝鼓励,“秦先生针术通玄,源于《灵枢》精髓,又融汇毕生临证感悟,于经络气机之把握,确有鬼神莫测之机。林先生的导引之术,更是契合《素问》‘法于阴阳,和于术数’、‘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的养生至理,用于疗愈,别有奇效。张先生若有兴趣,不妨边用粥,边与林先生探讨一二?妾身虽不精此道,或可略作转述。” 她巧妙地扮演了“桥梁”的角色,既肯定了秦越人和林玄的能力,又为张清远提供了一个体面且自然的请教机会。

张清远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又看看苏沐雨温和真诚的脸,再看看林玄清澈等待的目光,一股暖流夹杂着更深的羞愧涌上心头。他昨夜是何等的倨傲无礼,此刻却…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不再蜷缩于角落,而是有些僵硬地、一步步走到桌边。

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对着林玄,深深一揖,腰弯得很低,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颤抖:“林先生,昨夜…张某孟浪无知,坐井观天,出言无状,多有得罪!更险些…险些铸成大错!先生与秦先生不计前嫌,救人性命,更以德报怨,剖析至理…张某…张某惭愧无地!恳请先生…不吝赐教,详解秦先生针术精要…与先生导引玄机…张某…洗耳恭听!” 这一揖,一席话,彻底放下了经方传人的骄傲身段,显露出了一个医者追求真知的赤诚之心。

林玄连忙上前虚扶:“张先生言重了。医道浩瀚,各有所长,相互砥砺,方能精进。先生请坐。”

两人在桌边坐下。苏沐雨为二人盛好粥,安静地坐在一旁。

张清远哪里还有心思喝粥,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玄。

林玄也不藏私,斟酌着语言,尽量以张清远能理解的医理切入:“秦兄针术,根基确在《灵枢》。然其精要,在于‘以神御针,以气通经’八字。”

“《灵枢·九针十二原》云:‘粗守形,上守神’。”林玄引经据典,“秦兄之针,早已超越‘守形’(穴位、深浅、手法)之藩篱,而入‘守神’之境。昨夜三针,刺人中,非仅为开窍醒神,更是以其针为引,瞬间贯通天地人三才之气,以精纯平和之真气直透病患神魂深处,如惊雷破混沌,瞬间定住其濒临溃散之神!此为‘定魂针’!”

张清远听得屏住呼吸,眼中异彩连连。定魂针?这已超出他对“人中”穴的认知!

“刺内关,”林玄继续道,“双穴同取。内关为心包经络穴,别走三焦,乃维系心脉气机之要冲!秦兄针入,并非简单刺激穴位,而是以针为媒介,瞬间构筑起两道无形的‘气闸’,强行锁住心脉附近狂乱欲散的生命气机,如同为决堤之河筑起堤坝!此乃‘锁元针’!”

“至于关元…”林玄神色肃然,“此穴为元气之根,性命之门。秦兄那一针,看似刺入,实则以其自身精纯醇厚的‘少阳生气’(如同初生朝阳般的温煦真气)为药,透过金针,极其缓慢、极其稳定地注入石婆婆那如同冰封深渊的丹田气海!此非治疗,而是‘续命’!是以自身元气为薪柴,点燃病患那将熄的命门之火!手法轻重缓急,气劲输出多寡,全凭施针者心神感应病患体内气机变化而即时调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此乃‘续命针’!”

林玄的描述,将秦越人的针术提升到了一个近乎“道”的境界,听得张清远心驰神往,又觉高山仰止。这完全颠覆了他对针刺的理解!针,竟能如此用?!

“至于导引之术,”林玄话锋转向自身,“其理根植于《素问·上古天真论》‘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昨夜我所为,乃是以自身意念为引,导引天地间清和之气,自百会灌入,护持石婆婆即将消散的神魂之光,抵御那侵扰其神的‘缠魂丝’(秽浊邪气对精神的侵蚀)。同时,导引之气下行,与秦兄自关元而上的温煦真气遥相呼应,一阴一阳,一上一下,试图贯通其体内那几近断绝的生机通路,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重新引来源头活水。”

他顿了顿,看向张清远:“此术,重在心境澄明,气息平和,与天地自然相感相应。非是武力,而是对生命气息的一种温和疏导与护持。”

张清远听得如痴如醉,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沉默了良久,仿佛在消化这颠覆性的认知。最终,他抬起头,眼中已无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清明和无比的郑重。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林先生、秦先生之道术,神乎其技,玄奥通神!张某…受教了!”他再次拱手,语气真挚无比。

随即,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分享的渴望,仿佛要回报这份毫无保留的指点:“张某…张某家学浅薄,唯于经方药性配伍、剂量权衡之道,浸淫日久,略有所得。先生们针导之术通玄,然药石之道,亦是活人性命之重器。若先生们不弃,张某愿将南阳张氏历代积累的《药性精微辨》、《经方配伍权衡录》心得手稿奉上,与先生们共同参详!其中于寒热温凉之精微变化、升降浮沉之巧妙运用、君臣佐使之灵活搭配、峻猛药物之安全用量…或有可补益先生们之处!” 他主动提出了分享自己最核心的经方知识,这是彻底放下门户之见、寻求融合的明确信号!

苏沐雨闻言,眼中露出欣慰的笑意。这正是她所期待的“桥梁”作用达成的结果。她适时温言道:“张先生家学渊源,于药性配伍之道必有独到之处。若能得先生分享,与我等针导之术相互印证,取长补短,实乃慈济堂之幸,更是未来病患之福!妾身不才,愿为先生誊录整理。”

林玄也欣然点头:“张先生胸襟广阔,令人钦佩!药石针砭,本为医道双翼。先生之经方心得,必能补我等之不足。此乃真正的‘相辅相成’!” 他再次强调了融会贯通的思想。

诊室内,昨夜剑拔弩张的理念之争,此刻终于被一种求同存异、相互学习、共同精进的和谐氛围所取代。阳光透过窗棂,暖暖地洒在三人身上,也洒在石婆婆安睡的脸上。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和谐并未持续太久。

“林玄哥哥!苏姐姐!”阿芷不知何时醒了,小脸上带着一丝不安,指着门外,“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好像…好像是找张先生和秦先生的?看着…不太友善…”

几乎同时,墨离也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揉了揉眼睛,迅速戴上他的单片镜片,侧耳倾听片刻,脸色微变:“是郡城府衙的差役!还有…几个穿着‘霸道丹门’衣服的人!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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