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吕布在此，诸侯谁敢称雄 第225章 辽东公孙

白狼山麓的血腥气尚未被春风彻底吹散，缴获的乌桓牛羊马匹仍在由军中司马带着辅兵日夜清点造册，关于如何处置数万降卒的争论也还在将领与谋臣间持续。一骑背插三根赤羽的哨探，带着满身尘土与疲惫，冲破层层护卫，将一份来自辽东方向的紧急军情，直接送到了吕布的中军大帐。

帐内，吕布正与陈宫、张辽等人对着铺开的地图，推演着未来对草原各部的方略。炭盆里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众人脸上大战后尚未褪尽的征尘与新的思虑。吕布接过那封用火漆密封的羊皮纸卷，指尖能感受到信使体温与风尘的粗糙。他撕开封印，目光迅速扫过其上由幽州边境镇将转呈的密报。

信的内容言简意赅：袁熙、袁尚率残部千余骑，仓皇逃入辽东郡，欲投奔辽东太守公孙康。然公孙康非但未予接纳，反而设计擒拿袁熙、袁尚，已将二人首级斩下，遣其弟公孙恭为使，正携首级与降表，前往燕军大营途中，不日即至。

帐内一时寂静，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和帐外隐约传来的营区嘈杂。张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陈宫则抚须微微颔首，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公孙康……倒是识时务。”吕布放下军报，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北方舆图前，手指从代表白狼山的位置，缓缓向东北方向移动，最终落在标记为“襄平”的辽东郡治所上。“辽东偏居一隅，地广人稀，然连接鲜卑、高句丽，亦是一处要害。公孙氏经营三代，根深蒂固，此前一直首鼠两端，名义上尊奉汉室，实则自守其地。如今……”他手指重重在襄平一点，“他这是把投名状送来了。”

陈宫接口道：“陛下圣明。公孙康此举，无非惧我大军兵威，恐步蹋顿后尘。袁熙、袁尚乃丧家之犬，收留他们，非但无益，反会引火烧身。杀之献首，既可消除内部隐患，又能向陛下示好，保全其家族在辽东的地位与利益。此乃权衡利弊之下，最明智的选择。”

“只是，这投名状，接该如何接，后续又当如何安排？”张辽提出了关键问题。接纳公孙康的归附简单，但如何真正将辽东纳入掌控，而非听任其继续半独立，却需仔细斟酌。大军不可能长期驻留辽东，那里气候苦寒，补给线漫长，消耗的粮秣辎重皆需从中原转运，成本巨大。

吕布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地图上辽东周边的地形。“公孙康既然‘主动’请降，朕便给他这个面子，也省却了将士们远征跋涉之苦。”他回到案前，取过一枚空白的令箭，“传令，以朕的名义，嘉奖公孙康深明大义，擒杀国贼之功。即日起，正式册封公孙康为辽东侯，仍领辽东太守之职，总督辽东军政，并加授‘镇东将军’衔。”

陈宫闻言，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吕布的深意：“陛下此举甚妥。明升其官，暗固其责。辽东侯仍是太守，但有了这侯爵与将军衔，他便是大燕正式册封的封疆大吏，需承担守土之责，抵御外侮，按时朝贡。若再有不臣之举，便是叛逆，天下共讨之。”

“不止如此。”吕布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令公孙康，将其长子公孙晃，送至邺城，入值宫中，伴太子读书。” 这是不言自明的质子之策，亦是历代王朝控制边镇强藩的常用手段。将公孙晃置于邺城，便是给公孙康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所需供养公孙晃及其随从的费用，自然由公孙家自行承担，登记在少府接待藩属子弟的用度册上。

“再有，”吕布继续道，“命其严查边境，不得容留任何袁氏余孽或乌桓溃兵。辽东境内，所有兵马调动、五千人以上规模的军事行动，需提前报备幽州刺史府及兵部核准。另，着其每年向朝廷进献辽东特产，如人参、貂皮、战马等，具体品类数量，由少府与度支尚书会同拟定。”这些贡赋，将成为国库的一项固定收入，也是对辽东实际控制力的一种象征。

“陛下算无遗策。”张辽赞道，“如此，既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安定辽东，又可将其逐步纳入朝廷管辖之内。”

数日后，公孙恭果然抵达了燕军大营。他带来了两个装饰精美的木匣，里面正是袁熙、袁尚经过石灰处理、面目尚可辨认的首级。同时呈上的，还有公孙康言辞恳切、自称“罪臣”的降表，表中极力颂扬燕武帝的武功圣德，陈述自己不得已身处边陲、信息闭塞的苦衷，并表达了愿举辽东之地归附大燕、永为藩属的忠心。

吕布在临时设下的行营大殿接见了公孙恭。殿内甲士环列，刀戟森然，气氛庄重而压抑。公孙恭一身使者礼服，举止恭谨，甚至带着几分惶恐，将降表与装有首级的木匣高高捧起。

内侍接过木匣，当众打开查验。袁熙、袁尚那两张曾经显赫、如今却僵硬青白的面孔暴露在众人面前，引得殿内一阵细微的骚动。他们终究未能逃脱覆灭的命运，成了公孙康换取自身平安的筹码。

吕布高踞座上，目光扫过那两颗头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淡淡开口：“公孙太守深明大义，为国除奸，其心可嘉，其功当赏。朕已决意，册封其为辽东侯，仍领太守事，镇守东陲。望其谨守臣节，勿负朕望。”

公孙恭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伏地叩首：“臣代家兄，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家兄及辽东上下，定当恪尽职守，永为大燕屏藩！”

随后，吕布将关于质子、边备、贡赋等要求，通过圣旨的形式，正式下达给公孙恭。公孙恭虽面露难色，尤其是在送出长子这一条上，但他深知此刻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恭敬领旨，表示会尽快安排公孙晃入邺。

使者退下后，那两颗首级被悬挂于营门之外，示众三日，以震慑那些尚有异心之人。三日后，首级被收敛，与蹋顿的头颅一同处理，准备带回邺城，作为此次北征决定性胜利的证明，存入武库，其处理过程由专人记录。

辽东问题的顺利解决，如同一块沉重的基石落地，让吕布终于可以暂时将目光从东北方向收回。他传令全军，犒赏三日，所用酒肉部分来自缴获的乌桓牲畜，部分由幽州后方府库调运补充，账目清晰。军营之中，顿时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胜利的欢腾。

然而，吕布本人却并未完全沉浸在这胜利的喜悦中。他再次站在地图前，目光掠过已臣服的辽东，扫过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乌桓故地，望向更北方那广袤无垠、部落星罗棋布的草原深处。白狼山之役斩杀了蹋顿，击溃了乌桓主力，但草原的生态并未改变，新的强者可能随时在废墟上崛起。

“传令，十日后，朕要在柳城，大会塞外诸部酋长。”吕布的声音打破了行营内的喧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凡水草所至，弓马所及之部落，皆需遣使或酋长亲至。顺者，朕不吝封赏；逆者……蹋顿便是榜样！”

这道命令迅速通过投降的乌桓贵族和派出的使者，向着草原四面八方传去。一场军事征服之后，更为复杂的政治博弈与安抚震慑，即将在乌桓的王庭故地——柳城，拉开序幕。北疆的格局，将由此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而吕布，这位刚刚以武力震慑了辽东的燕武帝，正准备以另一种方式，将自己的权威，深深烙印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