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0：从工业母机开始 第69章 水土不服，庖丁解牛

李晓宇那句“我们要造的是智慧之心”，如同平地惊雷，在“天枢计划”核心小组的会议室里久久回荡。

林涛和几位年轻的天才，看着白板上那个充满了科幻色彩的“主动式补偿”结构图，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停止转动了。

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机械，也可以像生命一样，拥有自己的“神经”和“肌肉”，可以去主动地感知和改变世界！

这个认知，彻底颠覆了他们过去二十年从教科书上学来的一切！

而就在“铸心”行动的这群天才正在为未来的“智慧之心”而心潮澎湃摩拳擦掌之时。

另一条战线，“利剑”行动，却在第一时间，就遇到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巨大的麻烦。

“一号战略实验室”里。

Jig-7坐标磨床那庞大而精密的机身，已经在秦振华和瑞士工程师卡尔的共同指挥下，被稳稳地安放在了那块十五吨重的“泰山青”花岗岩基座之上。

所有的机械部件，都已安装调试完毕。

“oK，秦，现在，我们可以进行第一次通电测试了。”

卡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带着一丝属于顶级工程师的自信与骄傲。

他走到那台如同战斗机驾驶舱般复杂的控制台前，熟练地输入了一连串指令，然后，按下了总电源的启动按钮。

“嗡——”

控制系统，发出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屏幕，被瞬间点亮。

然而，还不等卡尔露出笑容。

下一秒，一连串刺耳的，“滴滴滴”的警报声，就如同暴雨般，响彻了整个实验室！

屏幕上，瞬间，就弹出了一片，令人心悸的，红色的德文报警信息！

【Fehler! Netzspannung instabil!】（错误！电网电压不稳定！）

【Fehler! phasenabweichung uberschreitet den Grenzwert!】（错误！相位偏差超出阈值！）

【SYStEm-INItIIERUNG AbGEbRochEN!】（系统初始化，中止！）

“what？！（什么？！）”

卡尔脸上的自信，瞬间凝固！

他快步上前，反复检查着各项参数，又重启了几次，但结果，都是一样。那刺耳的警报声，和那片无情的红色，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力。

“怎么回事？”秦振华的心，猛地一沉，立刻上前问道。

“是电！”卡尔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有些抓狂地说道，“秦，你们中国的工业电网，简直是一场灾难！它的电压波动，太大了！还有这个该死的波形，里面充满了杂波和干扰！我们的控制系统，检测到电网质量不达标，触发了底层的安全保护协议，拒绝启动！”

他摊了摊手，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对于Jig-7这种级别的精密设备，任何微小的电流‘晃动’，都是致命的。在瑞士，我们有最纯净的电网。”

“那……那有什么解决办法？”秦振华焦急地问道。

“办法，当然有。”卡尔耸了耸肩，“从德国进口一套‘西门子’的pqS系列，工业级高精度动态补偿稳压电源。它可以为机床提供一个几乎绝对纯净的供电环境。”

他顿了顿，报出了一个让秦振华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的价格。

“只不过，它的价格，大概在三十万马克左右。而且，交货期，最快，也要三个月。”

三十万马克！

三个月！

秦振华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们在这里，争分夺秒，以“小时”为单位，在跟时间赛跑。而这个“洋专家”，张口就要他们等三个月？！

这，是“利剑”行动，绝对无法接受的！

就在秦振华心急如焚，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从别的军工厂里，强行拆一台过来的时候。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

李晓宇，闻讯，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那片刺眼的红色，又看了看卡尔那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问题的症结。

“电网波动？”他平静地问道。

“是的，李。”卡尔看到李晓宇，语气缓和了一些，“非常抱歉，这不是设备的问题，是你们基础设施的问题。我想，除了等待……”

“或许，不用等。”

李晓宇打断了他，没有再去看那台，充满了现代科技感的瑞士机床。

而是径直走到了实验室角落里，那个看起来傻大黑粗的国产配电柜前。

他没有用任何花里胡哨的仪器。

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最普通的，上海产的，“星牌”500型万用表，和一台，早已被淘汰的，电子管示波器。

他熟练地，打开配电柜的盖子，将示波器的探头接在了主回路的火线和零线上。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条虽然大致是正弦波，但却布满了细微毛刺和尖峰的绿色的波形曲线。

李晓宇就这么静静地，看了足足半个小时。

他的大脑，如同一台最精密的人肉频谱分析仪，将那条不完美的曲线，在脑海中，进行了无数次傅里叶变换与分解。

半个小时后，他关掉了示波器，胸有成竹。

他转过身，对身旁早已看得一头雾水的厂里的老电工王师傅说道：

“王师傅，麻烦你带两个人，跟我去一趟废旧仓库。”

在所有人困惑的目光中。

李晓宇，带着王师傅，在那个堆满了各种废铜烂铁的仓库里，开始了“淘宝”。

一个从报废变压器上拆下来的，巨大的铜线圈。

几个老式的，军用级的高压油浸电容器。

甚至，还有几根被遗忘在角落里，落满了灰尘的前苏联产的大功率电子管。

这些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的工业垃圾，在李晓宇的眼中，却变成了可以点石成金的宝贝！

他拿着这些“宝贝”，回到实验室，铺开一张图纸，亲自上手，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画出了一张让在场所有电气工程师都感到匪夷所思的电路改造图。

“王师傅，”他将图纸，递给早已看得两眼放光的老电工，“就按照这张图，在配电柜里，给我加装一个‘多级Lc无源滤波与电子管饱和补偿网络’。”

“是！总工！”王师傅如获至宝，立刻，带着人，叮叮当当地，干了起来。

……

两个小时后。

当那个由一堆“破铜烂铁”组成的看起来无比简陋，充满了“蒸汽朋克”风格的“土制”滤波器，被成功地并联在了Jig-7的主供电回路上时。

瑞士工程师卡尔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近乎于嘲讽、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觉得，眼前这个中国总设计师，简直是在进行一场荒诞的原始部落的“巫术”仪式。

“好了，卡尔先生。”李晓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现在，你可以再试一次了。”

卡尔强忍着笑意，耸了耸肩，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再次，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启动按钮。

“嗡——”

这一次，刺耳的警报声，没有响起！

屏幕上，那片令人心悸的红色，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完美的，充满了勃勃生机的，绿色的德文！

【SYStEm-INItIALISIERUNG ERFoLGREIch!】

【System bereit.】

（系统初始化成功！）

（系统准备就绪。）

卡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的嘴巴，缓缓地一点点地张大，大到足以塞下一个完整的鸡蛋！

他快步冲到示波器前，当他看到屏幕上那条被“巫术”净化过无比平滑，无比纯净的完美的正弦波曲线时。

他猛地回过头，看着那个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年轻的中国总设计师。

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东方……

“电路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