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虾问道：从献祭开始 第81章 风眼悟道

荒原飓风的咆哮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狭窄的岩缝深处，虾献四人如同蛰伏的虫豸，在轰鸣与震动中默默坚持。蚀灵罡风的余波不时钻入缝隙，带来刺骨的冰寒与真元滞涩之感，需时刻运转功法抵抗。

暗刃、鬼手、幽影三人轮流警戒，同时抓紧时间调息，消化着之前那场短暂而震撼的战斗所带来的冲击。殿主展现出的诡异强大，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既感敬畏，亦觉振奋。

虾献则始终沉浸在深层次的调息与感悟中。

强行催动蕴含“归墟”意蕴的力场，并连续献祭、吞噬多名金丹修士，虽然暂时补充了部分消耗，但也如同在布满裂纹的堤坝上开闸放水，加剧了道基的负担。此刻，他体内气血依旧有些紊乱，道基裂纹深处传来阵阵隐痛，那点“归墟残渣”似乎也因此次动用而活跃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新吞噬来的驳杂能量，通过《献祭秘典》淬炼提纯，化作最本源的滋养，缓慢温养着受损的经脉和神魂。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紧紧锁定道基深处的“归墟残渣”，仔细体悟着它与自身献祭之力碰撞、交织时产生的那些微妙的法则涟漪。

“剥夺”、“终结”、“归于虚无”……这是归墟的力量。

“交换”、“获取”、“强化己身”……这是献祭的本质。

两者看似对立，一者毁灭，一者（相对）创造。但在那力场展开的瞬间，虾献清晰地感受到，当献祭之力指向“存在”本身，当剥夺的对象是敌人的“修为”、“生命”、“道痕”时，两种力量竟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鸣与叠加，爆发出远超想象的威力。

“毁灭……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最极致的献祭？”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心间闪过。

他将意识沉入胸口玉佩，那幅星图依旧静静悬浮，指向遥远的未知。在代表“碎星残垣”的光点之后，下一个标注点是“寂灭星核”，注解为“可固本源”。

寂灭……星核……

他回味着这两个词。寂灭，与归墟的“终结”意境何其相似？星核，乃星辰能量与法则的核心本源。

“以‘寂灭’之意，固我‘本源’？”虾献若有所思。这似乎与他刚才的感悟不谋而合。利用“终结”、“寂灭”性质的力量，来稳固、强化自身濒临崩溃的道基本源？这听起来匪夷所思，如同引火烧身，但玉佩的指引和方才的战斗体验，似乎都在暗示这条路的可行性。

风险极大，但收益也可能超乎想象。

不知过了多久，外界的轰鸣声渐渐减弱，最终归于平静。只有呼啸的风声依旧，但已不再是那毁天灭地的飓风核心。

“大人，飓风过去了。”幽影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虾献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丝灰芒一闪而逝，气息比之前稍微平稳了一丝。他点了点头：“出去看看。”

四人小心地钻出岩缝。

外面已是面目全非。原本的峡谷被拓宽了数倍，地面被削低了一层，到处是肆虐后的痕迹。天空虽然依旧灰蒙，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已经消失。

虾献目光扫过狼藉的地面，在那几名修士化为枯尸的地方，只剩下几摊人形的灰烬，在风中缓缓飘散。他们的储物袋和有用的法器，早已被虾献收起。

他抬头望向飓风来时的方向，眼神微动。在那风暴席卷而来的路径深处，他凭借远超常人的神识以及对空间波动的敏锐感知（部分得益于玉佩和归墟残渣），隐约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更加隐晦却也更加稳定的空间涟漪。

“这飓风……并非全然天灾。”虾献低声自语。或许是天墟临近，空间法则紊乱，与北漠荒原的特殊环境相互作用，才形成了如此恐怖的异象。而风暴的源头，或者说某个重要的空间节点，可能就在那个方向。

他取出得自赵魈的储物袋，抹去神识烙印。里面除了不少灵石、丹药、符箓外，还有一枚记录着粗略地图和部分信息的玉简，以及一面刻着“贪狼”二字和特殊符文的令牌。

神识探入玉简，果然找到了关于“荒原飓风”的记载。青云宗前辈修士推测，此风或因“天墟气机牵引荒原寂灭之地脉”而生，风眼深处或有稳定通道，但凶险异常，非元婴不可轻入。玉简中还标注了几个疑似空间薄弱点的坐标，与虾献玉佩星图指引的大方向有部分重合，但远不如星图精确。

“看来，我们的方向没错。”虾献将玉简收起，那面“贪狼”令牌也随手放入怀中，或许日后有用。

“大人，接下来我们往哪里走？”暗刃问道。

虾献略一沉吟，指向那空间涟漪传来的方向，也是飓风的来源之地：“去那边。小心行事，青云宗的人恐怕不止这一批。”

他有一种预感，越是靠近天墟真正开启的区域，遇到的阻碍和厮杀就会越激烈。必须尽快恢复更多实力。

四人再次上路，这一次更加谨慎，隐匿行踪，避开了一些明显有修士活动痕迹的区域。

数日后，他们深入到了一片更加荒凉、连戈壁植被都几乎绝迹的区域。大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这里的空间波动也愈发明显，偶尔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空间裂缝一闪而逝。

虾献胸口的玉佩，对“寂灭星核”的感应也越发清晰。

这一日，他们在一座巨大的、如同被鲜血浸染过的暗红色山峦脚下，发现了一片废墟。

那似乎是一座极其古老的宫殿群落遗址，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所有的建筑都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熔炼后又急速冷却的琉璃质状态，风格与当今修真界迥异。废墟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隐约可见复杂的符文烙印，但大多已经残破。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深坑边缘，矗立着三根高达百丈的巨型石柱。石柱同样呈暗红色，上面雕刻着种种狰狞的魔神图案以及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散发着苍茫、暴戾而又带着一丝“寂灭”的气息。

“这里……好像经历过一场可怕的大战。”鬼手看着那熔融状态的废墟，低声说道。

虾献的目光却紧紧盯着那三根石柱，以及石柱环绕的深坑。他胸口的玉佩正在微微发烫，星图上代表“寂灭星核”的光点，几乎与当前位置重合！

“感应源头，就在那深坑之下。”虾献沉声道。

但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也萦绕在心头。这废墟，这石柱，这深坑，都透着一股不祥。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片区域的暗处，似乎隐藏着几道晦涩而强大的气息。

已经有其他人，先一步抵达了这里。

天墟机缘的争夺，在这外围之地，已然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