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虾问道：从献祭开始 第102章 墟神一指

虾献的话语，带着一丝嘲讽，更带着一种初悟大道的自信。

巡天者那白色的漩涡眼眸剧烈地旋转起来，冰冷的规则逻辑似乎无法处理这种“挑衅”和“异常”。它周身的符文光线明灭不定，散发出的威压时强时弱，显然在进行着复杂的内部运算和权限申请。

“检测到异常道则污染……目标威胁等级超越界定上限……”

“启动应急协议……链接‘天道网络’……请求‘裁决’……”

宏大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仿佛在向冥冥中的更高存在汇报。

虾献瞳孔微缩。“天道网络”？“裁决”？这巡天者背后，果然存在着一个更加庞大的系统！难道真的是残存的天道意志在操控这一切？

不能再让它继续下去了！谁知道所谓的“裁决”会引来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必须打断它！甚至……解决它！

虽然对方疑似化神，但经过刚才那险死还生的对抗和领悟，虾献的战意已然沸腾！他感觉自已的混沌大道，正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这种纯粹的“秩序”规则！

“想召唤更厉害的吗？先过我这一关！”

虾献长啸一声，主动发起了攻击！他深知，面对这种规则造物，退缩和防御只有死路一条，唯有进攻，打乱其节奏，才有一线生机！

他身形暴起，双拳之上，灰红色的混沌气流缠绕，左手毁灭吞噬意蕴凝聚，右手空间法则波动荡漾，背后那模糊的混沌法相再次浮现，脚踏归墟，头顶混沌，散发出煌煌神威！

寂灭归墟拳——万象崩灭！

这一拳，融入了毁灭道种的力量，拳意所过之处，空间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法则线条被强行扯断、湮灭！他要以绝对的毁灭，打破巡天者周身的规则壁垒！

巡天者似乎并未将虾献的攻击放在眼里，它依旧在进行着某种链接，只是随意地抬起另一只符文手臂，对着虾献的方向轻轻一按。

“秩序——禁锢。”

言出法随！

虾献前冲的身形骤然一滞，仿佛陷入了无形的、由无数规则锁链构成的泥潭之中！周围的空间变得坚固如神铁，连他运转空间神通都感到极其困难！各种混乱的法则在这一刻被强行梳理、排列，形成了一种绝对的“秩序”领域，排斥着他这个“无序”的存在！

“给我破！”

虾献怒吼，混沌法相爆发出璀璨光芒，毁灭拳意疯狂冲击着周围的秩序禁锢！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那无形的规则锁链被他硬生生崩断了不少，但他的速度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而这时，巡天者似乎完成了某种链接，它那白色的漩涡眼眸，猛地锁定了虾献，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浩瀚、仿佛代表着整个世界意志的威压，降临了！

“申请通过……授权‘裁决之剑’……”

巡天者冰冷的声音响起，它那抬起的符文手臂之上，无数光线汇聚，凝聚成一柄古朴、虚幻、却散发着斩断因果、审判众生气息的透明光剑！

这柄剑一出现，整个法则之海都仿佛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法则碎片都为之臣服、颤栗！

虾献头皮发麻，从那柄“裁决之剑”上，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威胁！这一剑，绝对能轻易斩杀化神修士！

逃不掉！挡不住！

难道刚刚明悟大道，就要陨落于此？！

不！我不甘心！

他猛地将意识沉入胸口玉佩，疯狂地沟通着那残留的、来自万古归墟的古老气息！他将自身刚刚融合的四种法则本源，连同那不屈的战意、求存的执念，尽数灌入玉佩之中！

“归墟的先祖……若你还有灵……请助我！”

“以我之血，以我之道，承你之志……请赐予我……打破秩序的力量！”

他在心中发出最强烈的呼唤！

仿佛是回应他的呼唤，那玉佩骤然变得滚烫，甚至灼伤了他的皮肤！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精纯、带着万古寂寥与滔天怨气的归墟本源之力，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醒，猛地从玉佩中爆发出来，顺着他手臂的经脉，疯狂涌向他的混沌元婴！

“呃啊啊啊——！”

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太过狂暴，远超他现在的承受极限！他的经脉瞬间被撑裂，丹田仿佛要爆炸，混沌元婴发出痛苦的哀鸣，表面甚至出现了裂痕！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段更加清晰的、蕴含着无上玄奥的意念，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灵魂深处！

那是一门神通！一门源自万古归墟、超越了他目前理解范畴的……禁忌神通！

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食指伸出，整个手臂瞬间变得干枯、灰败，仿佛所有的生机和力量都被这一指抽空！指尖之处，一点极致的黑暗凝聚，那黑暗并非虚无，而是浓缩到极致的……归墟！

他感觉自已的意识仿佛被抽离，与那万古的归墟之海产生了刹那的连接。冰冷、死寂、吞噬一切……种种意境涌上心头。

他看着那柄即将斩落的裁决之剑，看着那冰冷的巡天者，干枯的嘴唇微动，吐出了四个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字：

“墟神……一指。”

一指点出。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甚至没有能量波动。

只有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丝线，从虾献的指尖射出，悄无声息地迎向了那柄威能浩瀚的裁决之剑。

下一刻。

让虾献，甚至让那巡天者都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柄由纯粹规则构成、足以审判化神的裁决之剑，在接触到那灰色丝线的瞬间，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剑身从接触点开始，迅速变得灰暗、失去光泽，然后……如同风化的沙雕般，无声无息地瓦解、消散！

不仅仅是能量被吞噬，连其构成的“规则”本身，都被那灰色丝线中蕴含的、更高层次的“归墟”意蕴，强行……归寂了！

灰色丝线去势不减，在巡天者那首次流露出“规则性惊愕”的白色漩涡眼眸注视下，轻轻点在了它的眉心（如果那符文汇聚之处算是眉心的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巡天者周身的符文光线，以那一点为中心，迅速变得灰败、黯淡，然后如同瘟疫般蔓延全身！

它那庞大的、由规则构成的身躯，开始寸寸崩解，化为最本源的规则粒子，然后被那灰色丝线彻底吞噬、湮灭！

它甚至连最后的“信息上传”都未能完成。

不过眨眼之间，那强大的、疑似化神期的巡天者，便彻底消失在空中，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精纯的秩序本源之力，被那灰色丝线卷回，融入了虾献干枯的指尖。

灰色丝线完成使命，悄然消散。

虾献那干枯的右臂，开始缓缓恢复生机，但依旧显得十分虚弱。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从半空中坠落，单膝跪地，大口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施展这“墟神一指”，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连同玉佩传递来的那股归墟本源也消耗殆尽，更是对他的肉身和神魂造成了巨大的负担。

但……他活下来了！

而且，他干掉了一个疑似化神的巡天者！

他看着巡天者消失的地方，心中波澜起伏。这“墟神一指”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竟然能直接“归寂”规则！这绝对是超越化神层次的恐怖神通！

但同时，代价也极其巨大，若非玉佩关键时刻提供那股归墟本源，他根本施展不出来，而且施展后几乎失去战斗力，乃是真正的搏命底牌。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虾献强撑着站起身，巡天者临死前似乎申请了“裁决”，虽然被中断，但难保不会引起其他变故。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虚弱的身躯，朝着法则之海外围踉跄飞去。

这一次，收获与风险都达到了顶点。不仅融合了毁灭吞噬道种，修为精进，更是领悟了“墟神一指”这等禁忌神通，对归墟之力的理解也达到了新的高度。

但同样，他也彻底暴露在了“天道网络”或者说巡天者系统的视线中，未来的路，必将伴随着更多的凶险与追杀。

然而，他的道心，却因此变得更加坚定。

混沌之道，包容万法，执掌生灭。这条路，他必将走下去，直至……打破这所谓的“秩序”樊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