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社恐的那些年 第37章 通脉对宗师

广场上的哗然声浪久久不息，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场中那青衫落拓的少年宗师身上。

惊骇、难以置信、探究、敬畏…种种情绪在人群中弥漫。

陆云霁感受着那无数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社恐的本能让他指尖微微发凉，下意识地就想垂下眼睑，退回到大师兄的身后，避开这令人窒息的关注。

但他强行抑制住了这种冲动，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他知道，此刻的退缩，便是前功尽弃。

高台上，一位身穿武当长老服饰、面容清癯的老者抚须颔首，眼中满是赞赏：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李山主，忘忧谷真是深藏不露，竟培养出如此年轻的宗师人物。”

李沐风拱手谦逊道：

“冲虚道长过誉了，劣徒不过是侥幸先行一步，当不起如此盛赞。”

他语气平和，却并无多少谦卑之意，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另一位身材魁梧、声如洪钟的崆峒派长老朗声道：

“李探花过谦了！一招空手败先天，这岂是侥幸？”

“却不知陆少侠师承贵谷哪位高人？莫非是云漱真人亲传？”

这话问出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声，目光都灼灼地看向李沐风。

李沐风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

“家师云游已久，云霁确是家师亲传弟子。”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开，既点明了陆云霁的辈份，又保留了神秘感。

众人闻言更是心惊，云漱真人的亲传弟子！难怪有如此修为！

场中，裁判道士上前，高声宣布：

“此阵，忘忧谷陆云霁胜！”

声音落下，算是为这场短暂的比试画上了句号。

刘枫此刻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羞愤、屈辱、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竟是直接气晕了过去。

青城派弟子慌忙上前将他抬下，场面一片混乱狼狈，与方才的嚣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云霁对此并无太多感觉，胜负于他而言，远不如应对这么多人注视来得吃力。

他微微向裁判和四周颔首示意，便欲转身下场。

然而，经此一战，谁还敢将他视为普通年轻弟子？

他方才展现出的实力，已然超越了绝大多数同龄人，甚至许多门派的长老也未必是他对手！

这交流考核，对他而言似乎已失去了意义。

果然，接下来几场，再无同龄人敢上场向他挑战。

偶尔有几个不信邪、或是想借机扬名的其他门派先天境弟子跃跃欲试，也被自家师长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开玩笑，上去送菜吗？没看青城派那小子的惨状？

考核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众人的目光在陆云霁和其他几位明显气息最为强大的年轻高手之间来回逡巡，期待着更顶尖的碰撞。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明黄色僧衣、身材高大、面容敦厚、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年轻僧人迈步走出少林区域。

他手持一根乌沉沉的熟铜棍，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精准。

“少林寺慧明，通脉境圆满，请陆宗师指教！”

僧人声音洪亮，双手合十行礼，目光澄澈而坚定。

众人一愣，随即哗然！

通脉境？

挑战宗师？

这少林和尚是疯了吗？

就算少林武学根基扎实，越阶挑战也非易事，更何况是跨越两个大境界？

但高台上几位少林高僧却并未阻止，反而微微颔首，似乎对慧明极具信心。

陆云霁也微微一怔，他能感觉到，这名叫慧明的僧人虽然只是通脉境圆满，但其气血之旺盛，根基之雄厚。

远非刚才的刘枫可比，体内仿佛蕴藏着一股磅礴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对方眼神清澈，并无挑衅之意，只有纯粹的、对武道的求索之心。

这种纯粹，让他心中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

他点了点头，依旧道：

“…请。”

慧明不再多言，低喝一声，周身气血奔涌，隐约有淡金色的微光流转！

他双手持棍，一式简单的“横扫千军”猛然使出！

这一棍毫无花哨，却势大力沉，棍风呼啸，仿佛有龙象之力蕴含其中，竟打出了远超通脉境范畴的刚猛威力！

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降魔棍法”！

陆云霁眼神微凝，不敢大意。他并未硬接，身形如御风般向后飘退，同时并指如剑，凌空点向铜棍力道最为凝聚之处！

指风与棍影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陆云霁只觉指尖传来一股沛然巨力，竟震得他手指微微发麻！

而慧明也是身形一晃，后退半步，铜棍嗡嗡作响，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显然没料到对方指力如此凝练。

“好力道！”

陆云霁心中暗赞一声，这少林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再一味闪避，《安时顺变掌》的精义融入指法，身形晃动间，指掌翻飞，或点、或拨、或引、或带，不断与那刚猛无俦的铜棍碰撞交锋！

他并不以力压人，而是以精妙绝伦的控制和远超对方的境界修为，不断化解、引导那狂暴的棍势。

场中只见棍影如山，指掌如风，气劲交击之声连绵不绝！

一个力大招沉，一个灵动精妙，竟是斗得旗鼓相当，精彩纷呈！

围观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喝彩声此起彼伏！

这才是真正高水平的较量！

阮喃喃紧张地攥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

李沐风眼中也露出赞赏之色：

“少林慧明，果然得了罗汉堂真传，已将《龙象般若功》练至第五层，单论力量体魄，已不逊于寻常先天。可惜，遇上了云霁…”

果然，数十招过后，慧明势大力沉的攻势开始显现疲态，呼吸变得粗重，棍法也不如最初那般圆融无瑕。

反观陆云霁，依旧气定神闲，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未尽全力。

陆云觑准一个机会，在慧明一棍力竭、新力未生的瞬间，指尖罡气吞吐，精准无比地点在铜棍中段！

“嗡——！”

铜棍剧震，慧明只觉一股灼热酥麻的劲力顺棍而上，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再也握不住铜棍，脱手飞出！

而他本人也被这股力量带得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胜负已分！

“承让。”

陆云霁收指而立，气息平稳。

慧明虽败，脸上却无丝毫沮丧，反而露出敬佩和欣喜之色，挣扎起身，双手合十，诚恳道：

“陆宗师武功高强，控制入微，小僧输得心服口服！多谢赐教！”

他的坦荡和纯粹，赢得了在场许多人的好感。

陆云霁也难得地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与这般心性纯粹之人交手，让他感觉舒服许多。

接连两场干净利落的胜利，尤其是第二场对阵以根基扎实着称的少林弟子依旧轻松取胜，彻底奠定了陆云霁在此次法会年轻一辈中的顶尖地位！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不会再有人挑战时，一个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忽然响起：

“峨眉派周清芷，请陆师兄指教。”